此时联邦国会议员已经坐在了他们的高高在上的席位上——
这些国会议员席位的高度要明显高于其他座位的高度,他们说这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更清楚的看见每个人的态度,可实际上很多人认为这只是他们想要彰显自己特殊地位的一种象征。
一个高,一個低,像极了社会中的阶级差异。
总有些人口中喊着自由和平等,却高高在上!
现场旁听的人不是很多,这不是一场公开的听证会,不向普通的民众开放。
能够来参加,来旁听的,除了国会议员之外,还有两党成员,还有一些受邀请参加旁听的人士。
并且来参加这场听证会的旁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被发起人的支持!
所以即便有些人知道有这样一场听证会并且也有时间来参加,但他们都不会太主动的来到现场。
他们会等听证会结束之后,从其他人那里打听消息,来获取这场听证会的最终结果。
林奇进场时已经来了一些人,其中有不少人林奇从来都没有见过。
不过不管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们都会和林奇亲切的打着招呼。
他们是好人?
不,他们只是在尊敬,乃至谄媚,因为财富!
林奇找了一个相对偏一些的地方坐下,他的态度告诉了其他人,他现在不想聊天。
有时候人们很蠢,但有时候又很聪明,至少他们知道不应该去打扰林奇!
随后来的人多了一些,包括了今天的主角们。
议员老爷们和一些几名看上去像是资本家一样的家伙坐在高高的台上,那名提出要对保障制度改革的众议员,则坐在了台下。
那不是一把椅子,那只是一个凳子,没有靠背。
他的面前有一张方方正正的四角木桌,很廉价的那种,路边油腻的小饭店很喜欢它,因为廉价又耐用。
众议员此时并不像是一个国会议员,更像是一个罪犯那样,他必须仰起头才能看见坐在台上的“老爷们”
而老爷们只需要低垂着眼睑,就能用一种看起来很轻蔑的姿态,盯着他。
主持今天听证会的是一名众议员,尽管他和台下的家伙都是国会议员,但他们却仿佛站在了深渊的两边。
“威廉姆斯的先生,我们注意到了你提交的这份提案,在对它进行表决之前,我们有一些对它不够了解的地方需要你为我们解释一下。”
“在垂询的过程中,我们会提出以‘是或者不是’作为结束的疑问句,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只有我们以非指定答案结尾的疑问句时,你才可以用你组织的语言进行回答,并且我们随时可以要求你终止发言。”
“有没有问题?”
听证会这个行政干预是一种很神奇的过程,它并非是绝对中立的,它可以是绝对偏心的。
比如说当举行听证会的目的是偏向于提案本身的,那么大家就是走个过场,问一些可能提前准备了一周的问题,答辩人给出几乎完美的答案,然后结束。
但如果它是背离提案的,那么它就会给予答辩人极大的困难乃至羞辱!
也许这就是联邦人说的自由和公正!
威廉姆斯众议员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了……”
主持听证会的众议员似乎想要先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威廉姆斯先生,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我们不想听见其他的表达。”
威廉姆斯众议员有点尴尬,他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先生。”
“很好……”
主持听证会的众议员换了一副表情看向坐在最中间的参议员,他的手按在麦克风上,轻声低语。
随后参议员矜持的点了点头,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展开其中一页,打开了麦克风。wWW.ΧìǔΜЬ.CǒΜ
“威廉姆斯先生,我看过你递交给国会的提案,从你递交的文件中我发现了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这些都需要你解释清楚。”
“其中第一点,你提议缩短社会保障金的缴纳年数,以此来宽松联邦人民的支出负担。”
“我在你提交的提案中并没有发现有关于社会保障制度本身的一些说明,或者修正方案。”
“是你遗漏了,还是说人们在缩短缴纳的年限之后,依旧享受现在他们的福利和待遇?”
威廉姆斯先生脑门已经有了一点汗水,他其实仔细的看过那份提案,如果不是这份提案来自于总统先生,打死他他也不会向国会提交。
这就是他妈的一个炸弹!
而且很有可能是只会炸伤自己,不会伤害别人的自爆炸弹!
如果总统先生没有承诺万一出事会给他特赦,他真的不想趟这趟浑水!
他咽了一口唾沫,依旧低垂着头,“先生,我的想法是他们依旧享受现在的福利和待遇。”
参议员的表情很严肃,他点了点头,“但是你提议每个规则内的人都少交十年,按照目前我们的地区税到联邦税,以最低时薪法计算。”
“目前大约有一千二百万以上,不到一千三百万的就业者已经完成了二十年及以上的保障金缴纳。”
“在我们每年社会保障支出方面不变的情况下,相关的税收将减少十二亿七千一百五十万的收入,我们省略后面的部分数字。”
“你考虑过没有,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实施了,我们每年会有……”,参议员又低头看了一眼,“十二亿七千一百五十万的财政赤字?”
这实际上是一个很取巧的问题,社会保障制度反哺给社会的不可能是每年都正好消耗掉的。
这个社会保障金有专门的一系列的账户做这件事,总账有多少,去年结余多少,或者去年赤字多少,这些都是有具体统计。
按照目前联邦社会保障局的情况来看,实际上每年都是有很多结余的。
社会保障制度主要在两方面,第一方面是医疗支出,由于联邦政府要求联邦的医疗企业必须保留一部分廉价的常用药,所以实际上联邦政府的支出并不高。
因为那些价格比较高的药品并不在联邦社会保障制度的范围之内,你可以使用各种新研制的特效药,但联邦政府不会为这部分费用买单。
他们只为廉价的药品买单。
看上去好像是一种……愚弄民众的策略,但这也恰恰保护了人民的权益,至少医疗集团不会放弃每年几亿十几亿的廉价药市场。
他们不愿意放弃,民众就能够继续享用有治疗效果的廉价药物。
第二部分的支出是养老部分,按照目前联邦执行的三档三级标准,基本上所有劳动阶级都是买的最廉价的养老金。
当工人们从工厂退休,回到家后,他们可能撑不了太久。
按照目前联邦劳动阶层人均寿命的趋势来看,联邦的劳动阶级大多数都在六十来岁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人世。
伤病是主要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还缺少劳动保护的时代,科技的飞速发展让人们还没有意识到,有些东西对人体是有害的。
这个时候大多数工人过了壮年之后,身体就会出现情况。
除了少部分人能活着把他们缴纳给政府的保障金连本带利吃回来,大多数实际上是吃不回来的。
加上不断滚动的收入,社会保障局从成立到今天为止,就没有出现过赤字!
但参议员却非常不讲理的认定一定会出现赤字,这也是为难人的一种办法。
威廉姆斯众议员想要解释,他也去查阅过社会保障局的材料,可他刚开口,就被要求回答“有”或者“没有”。
至于其他的,还不轮到他说的时候。
他只能说自己“有考虑过”。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参议员接下来就应该问“那么你是如何考虑的”或者“那么你能不能为我解释一下你如何弥补这部分财政赤字”之类的问题。
让他把话说清楚,因为只有这样这个提问才是有意义和价值的。
但这是一场偏向于资本家的听证会,是一场偏向于每年上百亿利税收入的听证会,它不会给威廉姆斯先生任何平等对话的机会!
“你承认知道每年会出现上百亿的财政赤字,你很诚实。”
参议员的嘴角似乎上翘了一下,可仔细看看,又看不见什么,这句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他紧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如果我们按照你所提出的设想通过了你的提案,正式的实施时,那些已经缴纳满二十年的工人在缴满后拒绝工作,怎么办?”
“或者说他们会以间歇性的工作来代替以前的持续性工作,因为他们已经满足了终身享受社会保障制度的条件,他们可以选择偷懒。”
“这无疑会给社会增加巨大的负担,当人们不积极的工作,开始偷懒,开始享受联邦政府善意的付出。”
“你是否考虑过这个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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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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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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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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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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