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莲姨娘来说,却是最后一丝温暖,因为佟国维的一句话,让她浑身冰凉,一个火热的心像坠入冰窟一般,透着缕缕寒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佟国维,往日嚣张的美目宛若失去颜色,“二爷,你真要这般对我?”
佟夫人也惊到了,她没有想到佟国维竟然会如此,佟国维拉住佟夫人的手,连个眼色都没有给莲姨娘,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仿佛把她的心都融化了一般。
佟氏族老们半天没有说话,一个个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这法子的是否可行。
佟国纲站在一边不准备参与,而佟老夫人脸色愈发不好。
良久之后,佟二叔慢悠悠地开口了,“只要不有损佟府脸面,莲姨娘是你房中人,该如何惩罚,随你自己,我等就不参与了。”
佟四叔正准备说什么,就被佟三叔递过去的一杯茶堵住了嘴。
莲姨娘仿佛接受事实般,瘫软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佟老夫人也无法,证据就摆在面前,莲姨娘犯了这么的罪过,谋害嫡长女没有乱棍打死就算留情面了,怎么说都算保住了一条命。
很快莲姨娘就被带了下去,此时的莲姨娘像一块木头似的,真的被佟国维的冷酷无情给伤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接受了这个法子,天色彻底暗沉下来,丫鬟们进来点亮了烛火,小小一豆烛光,照亮了昏暗的屋子。
落针可闻时,佟国维又抛出了一个炸弹,“今日劳烦各位族老跑这一趟,侄儿还一个请求,还请族老们操持一下。”
佟二叔端着丫鬟刚换过的茶盏,”单说无妨。”
佟老夫人被佟国维接二连三地落了脸面,心里十分不耐烦,但表面还得维护自己往日的慈母形象,语气柔和地说:“老二,你还有什么,一齐说完吧。”
佟夫人攥紧佟国维的手,无声地向她摇了摇头,但佟国维回以安抚的眼神,而后向众位族老恭敬一拜,“经此一次,玉容肯定对府内的小湖心生惧意,而且我早已成家立业,所以是时候分家而过了,一来给玉容换个环境好调养身体,二来也减轻府内的重担,族老们觉得如何?”
佟国维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去了,佟夫人自然是站在佟国维一条心,连忙佯装伤心难过,瞬间红了眼眶,捏着帕子,声音哽咽道:“刘大夫今日说过,玉容身体恐怕大不如前了,后续肯定得花费大量上好药材,我的女儿啊,怎么这般命苦。”
说着一滴滴眼泪就滑落下来,一腔爱女之情,真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要不是佟玉容开了上帝视角,不然真的会被感动地眼泪汪汪了。
起先佟老夫人是不愿意的,她还健在,佟国维不想着如何孝顺长辈,竟然还想着分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后来一听佟夫人说佟玉容以后成了药罐子,还得花很多钱去续命,她一万个不愿意。
佟府所有的钱都是她儿子的,那个半死不活的死丫头绝对不能花她一个铜板。xǐυmь.℃òm
佟老夫人心里还在权衡利弊,佟国纲先不愿意了,率先表态道:“不行,二弟你我是兄弟,咱们是一家人,分什么家,侄女以后的药钱走公账即可,我们佟府家大业大,还会被一个女娃娃给吃穷了不成?”
患难见真情,佟玉容觉得这个大伯虽然不思进取,但也是个友爱兄弟、重情重义之人。
佟氏族老们纷纷赞同佟国纲的话,大家族都讲究枝繁叶茂,他大哥一生都只有两个儿子,绝对不能分家的。
佟二叔思索了片刻,募地想起来,语气中都透着高兴,“老二,我记得你阿玛在世之时,皇上曾赏赐过一根千年人参,正适合你家女儿调养身体用。”
千年人参可是个好东西,价值连城的那种,佟老太爷战功赫赫,以前也是受尽皇家恩宠的,所以有这等好东西很正常。
此话一出,佟老夫人坐不住了,连忙表示:“那根千年人参已经被用完了。”
佟二叔不信,问道:“大嫂是在说笑吧,大哥去世时还特地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那根千年人参的。”
佟国维一家都心知肚明,千年人参肯定还在,只是佟老夫人不愿拿出来给他们女儿用罢了,本来凉透的心更是散着寒意。
“既然用完了就算了,玉容天生福薄,我们还是不拖累佟府了。”佟夫人捏着帕子抹泪道。
佟老夫人觉得佟夫人这么多年来,总算是说了句自己爱听的,一想到佟府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她就像喝了蜜水一般,心里舒坦无比。
佟二叔还想继续劝佟国维,却被佟三叔拉住了衣袖,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人都是自私的,不喜别人碰自己的蛋糕,佟国维的女儿以后成了药罐子,那银子就像流水般,哗哗的没了,更何况身体病弱,以后嫁人肯定也嫁不到好人家,完全赔本买卖。
佟四叔也坐到佟二叔另一边,兄弟二人压着佟二叔说不出一句话来。
佟国维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所谓亲人的真面目,果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既然各位族老们都不反对,如今年关已至,不如年后请各位做个见证,给我兄弟二人分家如何?”佟国维恭敬地说道。
良久之后,佟老夫人脸色凝重地问道:“那爵位呢?总不能你分出去之后,还带着爵位一起吧?”
佟老太爷骁勇善战,靠着一身军功,以功进世职一等轻车都尉,乃正三品爵位,本应该是佟国纲的,但是佟国维是正室夫人所出,所以最后落到了这个正经嫡子头上。
如今佟国维想要分家,这属于佟府的爵位自然得让出来。
佟国纲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自己的额娘,虽然二弟不是额娘的亲子,但这么多年来都一直视二弟为亲子,这突然变了脸色,一时令他难以接受。
“额娘,爵位本就二弟的,皇上也不允许随意更改的,我是不会要的。”佟国纲有自知之明,他能力平庸,文武不通,佟府只有在二弟手里才能更上一层楼。
佟老夫人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的儿子,怒气冲天,凭什么他的儿子要处处受佟国维的压制,凭什么佟府嫡长子不能继承爵位,一切都该是他儿子的。
佟老夫人拉过儿子,在他的腰上狠狠拧了下,小声说道:“你闭嘴,你要是敢拒绝这个爵位,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额娘······”
佟国纲左右为难,一边是生养之恩的额娘,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叫他如何是好。
佟国维看着满眼贪婪的佟老夫人,又看了眼满脸纠结的佟国纲,扯出一抹笑,“我即分出去,这佟府的爵位自然就该给大哥,我明日就去跟皇上请旨,额娘不必担心。”
无人反对,唯一反对的佟国纲也被佟老夫人镇压,分家一事就这么安静地结束了,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唇枪舌战,就这么平淡地商量好了。
回青稞院的路上,佟国维一路牵着佟夫人的手,没有丫鬟小厮跟着,夫妻二人并肩走在清冷的小道上,今日真是经历太多事了。
就像做梦一样,佟夫人不可置信,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青稞院正屋里,自己的女儿佟玉容正躺在床上,像睡着一般一动不动。
分家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淡了,伸手摸了摸佟玉容泛着冷意的额头,还没有开始发热,不由得松了口气。
回头看见坐在阴影里的佟国维,往日高大挺拔的身姿,仿佛被压低了般,整个人透着淡淡的悲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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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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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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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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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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