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扯着史湘云出了大校场,脚下便渐渐迟疑起来。
“怎么了?”
史湘云打趣道:“姐姐莫不是后悔了?说也是,你们分开这么久,如今好容易见一面,何必……”
“谁后悔了!”
林黛玉巴掌大的俏脸一鼓,争辩道:“我是担心咱们要是就这么走了,等焦大哥从宫里回来找不见咱们——至于他那等人,相见争如不见!”
她来的路上就为‘情’所困,等见了宝玉,脑中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似的,心下既烦且闷,所以方才想也没想就拉着史湘云离开了校场。
如今冷静下来,才想起自己不过是受邀做客,如今正主还没出现呢,怎好就这么拉着史湘云扬长而去?
史湘云闻言却道:“你要真不想见二哥哥,那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以他那性子,只怕在里面也待不了多久。”
顿了顿,又道:“咱们留两个人,等我们爷来了说一声便是,反正今儿本就是为了带你出来散散心,如今该瞧的都瞧过了,也没必要一直拘在工学里。”
说着,在林黛玉身前转了个圈,嬉笑道:“再说若就这么回去,岂不浪费了这一身男装?走,咱们逛街去。”
林黛玉还有些犹豫,却听雪雁在后面道:“真让史大姑娘说中了,宝二爷也朝这边来了!”xǐυmь.℃òm
林黛玉当即有了决断,留下两个年长的仆妇等候焦顺,余者便呼呼啦啦出了工学。
史湘云说是要逛街,到底不敢招摇过市,只选那感兴趣的铺子,拉着林黛玉一家一家的品头论足。
饶是出门便上车、下车便进店,对于林黛玉而言,却也是从未体验过的妙趣——史湘云也是嫁给焦顺之后,才逐渐体会到了逛街买东西的乐趣。
因早说好了中午不回去,两人直游逛到下午,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满满一车东西往家赶。
临下车的时候,两人还商量着礼物怎么分,等挑开帘子才发现马车周遭已经围满了人,为首的是邢岫烟、平儿,后面司棋、银蝶、玉钏、绣橘等大丫鬟一个不少。
“你们这是?”
史湘云扶着车身探出头来,刚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就见所有人在邢岫烟和平儿的带领下,齐齐见礼道:“妾【奴婢】等见过诰命夫人。”
夫人二字早已经用滥,民间也多以此称呼,但诰命夫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史湘云一愣,满脸迷茫的反手指了指自己:“你们说的是我?”
“除了您还能有谁?”
平儿保持着万福金安的姿势,笑着解释:“敢叫太太知道,老爷近日立了大功,万岁爷金口玉言说要封赏,咱们老爷当时什么都没要,就只给您求了个诰命——万岁爷说不够酬功,便叫咱们老爷晋爵三等将军,又赐您为三品淑人!”
史湘云直听得瞠目结舌,半趴半跪在车上,呆愣愣的探着头,竟是半晌也没个反应。
最后还是林黛玉看不下去,在她后腰上搡了一把,催促道:“愣着做什么?都是三品诰命夫人了,你还不赶紧看赏!”
虽然三品诰命准确的称呼是淑人,但大家显然更喜欢用一、二品的夫人做总称。
史湘云这才如梦方醒,当下喜不自胜,将车上的礼物不论贵贱一股脑的散了大半。
最后还是邢岫烟拦着,她才没有挥霍一空。
这倒不是湘云眼皮子浅,虽然诰命夫人是很多女人一辈子的梦想,但她却并没有将其看的那么重,真正让她欢喜的,是焦顺皇帝面前主动为她请封的举动。
原来这才是他说的惊喜!
等赏赐完前来道喜的人,史湘云又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踩着棉花似的回了后宅。
徐氏也早得了通禀,听外面脚步声纷沓而至,立刻托着旨意、告身、朝馆制服迎了出来,老远就笑道:“可算是回来了,快穿上让我们瞧瞧!”
史湘云下意识伸手去接,伸到一半却忽又顿住了,迟疑的看着自家婆婆道:“您、您……”
“害~”
徐氏把手里的东西硬塞给她,叹气道:“顺哥儿原想着给我也讨一副诰命,偏你爹说什么名不正言不顺,还掰扯什么明朝的大鲤鱼小鲤鱼的,硬是给我推掉了。”
说着,复又笑道:“不过你们夫妻俩都能有这份孝心,我就已经知足了——快快快,穿上让我瞧瞧!”
大鲤鱼?
应该是大礼议吧?
公公一向谨慎,会有这等顾虑倒也不奇怪,既是他做主放弃了,身为儿媳妇的自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史湘云便忙揭过这茬,顺势将那袍服冠带穿在身上,她身量较一般女子高挑,这一披挂上朝冠官袍,愈发显得鹤立鸡群,连两颊若有若无的婴儿肥,也尽数化作了宝相庄严。
徐氏围着啧啧赞叹几声,又顾左右道:“一落地就是三品诰命,往后定是一品无疑!”
众人自都是说不尽的吉利话。
随后史湘云又穿着这身衣裳,去东院拜见了焦大【来旺在衙门里还没回来】。
焦大也是赞不绝口,只是末了又加了句:“若再生个胖娃娃,那特娘就真是十全十美了!”
就这般,直热闹到临近傍晚,史湘云这才得闲。
回到屋里忙脱了这一身富贵荣华,边打扇子边对林黛玉道:“林姐姐,你说既然二哥哥能去参加典礼,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他们,是不是也能出门了?”
“只怕未必。”
林黛玉对那府上的现状也有所了解,当下摇头道:“他是有正经由头才能脱身,再说二姐姐她们平素大门不迈的,这时候突然要外出,怎么想都有些可疑。”
“那就给她们找个理由!”
史湘云显然早就打定了腹稿,指着自己刚脱下来的命妇制服道:“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理由么?”
“你是说……可这能成吗?”
“等过我们爷回来了问问他,看这么做成不成,若我们爷说成,今儿晚上咱们就下帖子!”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林、史二人前脚刚走,贾宝玉便也出了工学。
他虽悻悻的生了的一肚子闷气,却也没忘了要给姐妹们采买礼物。
结果再街上闲逛的时候,恰又撞上了卫若兰。
他二人也是许久没见,卫若兰又好奇荣国府的现状,于是硬拉着他去吃了顿酒。
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等到贾宝玉被送回府时,早已醉的人事不省。
贾政还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好诉说在工学里的见闻呢,如今见他竖着出去横着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就要命人将宝玉丢进池子里,让这逆子好生清醒清醒。
亏是王夫人及时赶到,这才让宝玉逃过一劫。
不过他这醉醺醺的,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贾政只好任由王夫人将他接回大观园里,独留下李贵追问究竟。
贾宝玉回到怡红院内,昏天黑地好一通睡,等真正清醒过来时,已是月上三竿。
他捂着头翻身坐起,立刻惊动了一旁的袭人,袭人一边上前扶住她,一边忙冲外面喊道:“太太、太太,二爷醒了!”
话音未落,王夫人便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李纨与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
贾宝玉看看外面天色,不由奇道:“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在怡红院?”
王夫人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没好气道:“若不是我在这里拦着,你早被你爹拉去打板子了!如今家里是什么形势,难道你还不知道?好容易想法子让你出门探探风声,你倒好,就只顾着和林丫头置气!”
守在怡红院的同时,王夫人也早找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虽不知贾宝玉是为什么同林黛玉吵起来的,但他因此使了小性子,不等典礼进行完便直接离开的事儿,却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
也因此,王夫人愈发认定林黛玉是惹祸的根苗,莫说焦顺私下里拜托她,就算是没有这层因素在,她也打定主意要把林黛玉留在焦家!
贾宝玉见母亲着恼,讪讪的挠了挠头,生硬的岔开话题道:“母亲是没瞧见,焦大哥竟弄出了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手段!往后姐妹要是再出嫁,我就买一台当陪嫁,到时候天天都能用它笔谈,就好像大家还在一起一样!”
他说着说着,就又忍不住在床上手舞足蹈起来。
“你这孩子!”
王夫人哭笑不得,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有事没事儿,就见天介给娘家写信,成什么样子了?”
贾宝玉急道:“不是写信!是、是……是什么来着?你们别说话,容我好生想想。”
他抱着脑袋努力回想着史湘云的解说,好容易才将电报机的功用讲明白。
旁人还只是惊叹这东西的神奇之处,探春却是一下子想到了这电报机的重要意义,不由脱口道:“焦大哥果然是天纵之才,竟能造出如此奇物,只怕这回朝廷又要升赏了!”
】
她话音未落,就听外面有人脆生道:“这回还真让三妹妹说准了!”
紧接着,就见王熙凤挑帘子近来,高举着一张请帖冲众人晃了晃,道:“这不,顺哥儿今儿晋了三等将军爵,云丫头也得了三品诰命,特意给你们下帖子,请你们后日去她家里做客呢。”
“真的?!”
除探春觉得不出所料之外,余者皆都有些难以置信,焦顺才做了几年官儿?这就成三等将军了?
史湘云嫁过去也还不到半年光景,这就已经挣了份三品诰命?!
除了早年间四王八公刚开始世袭的时候,谁见过这么快的?!
要知道,就连王夫人如今也不过才是五品宜人,李纨和王熙凤更是就连诰命都没有——反倒是邢夫人沾了贾赦袭爵的光,是正儿八经的一品诰命夫人。
王夫人上前接过请帖翻看,三春也探着头打量,却见上面果然写了晋爵封诰命的事儿,还邀请三春与李纨去做客——至于王熙凤,她毕竟是窝藏桉的主犯,就算是史湘云想请,巡察司多半也不肯放人。
这时王熙凤在一旁酸熘熘的道:“听说皇上问顺哥儿要什么赏赐,顺哥说什么都不要,就想给云丫头讨个诰命,皇帝就干脆晋了他的爵,顺势又给云丫头封了三品淑人。”
贾宝玉听了,啧啧称奇道:“那云妹妹岂不是和隔壁珍大嫂一样了?说起来珍大哥还是焦大哥的举主呢,不想一晃眼焦大哥的爵位就追上他了!”
看罢请帖,王夫人是唏嘘加欢喜,探春是既艳羡又憧憬,迎春也是若有所思,唯独惜春无喜无悲。
李纨则是趁机将王熙凤拉到了角落里,笑嘻嘻的捅了捅她的腰眼,耳语道:“怎么,又吃上云丫头的醋了?”
“呸,我吃她的醋做什么?”
王熙凤啐了一口,斜着丹凤眼得意道:“不过是求了个诰命,前阵子那贼汉子还为了我,冒着开罪皇上的凶险给娘娘说情呢!”
虽然她其实也不知道,焦顺当时到底冒了多大危险,但她就乐意往严重了说。
李纨做出副牙酸的样子,甩着帕子道:“是是是,他最疼你了,谁让你是他的‘恩主’呢?”
正三三两两的笑闹着,外面客厅里又来了人。
这回来的是鸳鸯,说是老太太请太太和大奶奶过去,有事情要商量。
王夫人心知多半是为了这张请帖,于是便贴身收好了,又嘱咐贾宝玉早些安歇,三春几个也各回各家,这才带着李纨转奔老太太院里。
一进门,王夫人便笑颜如花的躬身道贺:“老太太可曾听说了?云丫头封了三品诰命呢!”
“听说了、听说了。”
贾母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又招呼着王夫人赶紧落座,等王夫人坐下之后,老太太又问:“我还听说后日,云丫头要请她嫂子和几个姐妹前去做客?”
“是有这么个事儿。”
王夫人忙把请帖交给李纨,示意李纨转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接过去,却看也没看就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炕桌上,又道:“我寻思着,林丫头也在那边儿住了一阵子了,你看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把她接回家里来?”
“这……”
王夫人没想到贾母会趁机提出要接林黛玉回府,仓促之间只能含湖道:“老太太是想林丫头了吧?”
“能不想吗?”
贾母数着手串叹道:“打小就在我身边,除了没她爹那年,她什么时候离开过这么久?”
“也难怪老太太想她。”
王夫人点点头,也趁机理清了思路,于是正色道:“不过儿媳有件事情,必须得跟您禀报——先前宝玉被抓去昭狱的时候,咱们不是曾怀疑过是风水出了问题吗?”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其实后来,我特意找人看过了,风水上其实也还好,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
贾母年轻的时候就相信这些,如今年纪大了就更是笃信不疑了,因此听说王夫人曾找人看过风水,当下便认真起来。
“反倒是……”
王夫人依旧吞吞吐吐,直到贾母再三催促,这才道:“反倒林丫头有些命硬……”
“你说什么?!”
贾母啪的将手串拍在炕桌上,看向王夫人的目光也带了三分不善。
“老太太莫急!”
王夫人忙站起身来解释道:“那先生说,若是有大气运的人镇着,林丫头这命格非但无害,反倒有益!”
贾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生硬道:“哼,那等林丫头回来,先让她住我这院里就是!”
王夫人哪想到还有这一出,愣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道:“这女属阴、男属阳,到底不能混同一类。”
贾母的脸色再次阴沉,盯着她端详半晌,最后把拐杖往地上一顿,喝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不妨把话讲清楚些!”
她积威日久,如今显出怒容来,王夫人也不禁战栗。
但想到焦顺的托付,以及儿子和林黛玉天生相冲的事实,王夫人还是狠狠一咬牙道:“儿媳的意思是,大伯寿终,家里就接连出事,会不会就是因为……”
听她倒因为果,贾母霍然撑着拐杖起身,一字一顿的质问:“照你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林丫头妨害的?!”
王夫人急忙屈膝跪倒:“老太太息怒,儿媳不敢这么说!”
她只说是不敢,却没说不是这意思。
贾母气往上撞,正待喝骂她妖言惑众,却听王夫人跪在地上道:“那焦畅卿显是有大气运的,所以林丫头才过去没多久,就加官进爵了,这显然也映衬了那先生的说辞——儿媳也不敢尽信,可、可府里接连遭逢大难,儿媳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着,又抬起头来道:“老太太,这等事赌不得啊!”
“你、你……”
贾母一边恼怒她抹黑黛玉,但另一边却也忍不住泛起了滴咕,林丫头自幼父母双亡,说是命硬绝不为过,万一真如那先生所言……
眼下的荣国府还能经得起几会折腾?
不过那毕竟是她自小养大的外孙女,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放任自流吧?
半晌,贾母颓然的坐回了罗汉床上,闷声道:“那依着你,难道就让她一直寄居在焦家不成?!”
“儿媳怎会如此?”
王夫人见她有所动摇,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却也知道这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并没有趁热打铁,反而往回找补道:“我是想着,等这回的事情了了,就找几位高人化解化解——反正湘云也不是外人,让林丫头在她府上多住几日,到时候再接她回来不迟。”
贾母闻言沉默良久,最后终于还是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且先委屈那丫头一阵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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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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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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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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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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