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渣,都学得明明白白。
“戳中你的痛处了么?温先生倒也不必在我面前装情深,你若是真对她有情,也不会和你前妻结婚生子了。”沈溯毫不留情地说着,“不过是舍不得前妻和孩子为你耽误时间,所以选了个性价比高的备胎,让她当你的免费保姆。”
沈溯越说越不痛快,谁能相信,这种事情竟是冯风能够做出来的?
她对温舟远究竟要有多深的执念和感情,才能在明知道他会死的前提下,还这样无怨无悔地照顾他?
“我没有把她当做免费保姆,沈先生,你不要把你偏激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温舟远说,“我对冯风的感情,容不得别人质疑。”
沈溯怒极反笑,质问他,“感情?你对她有什么感情?”
和温舟远聊得越久,沈溯就越觉得他虚伪,他不信冯风看不出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浪费时间来照顾温舟远。
温舟远听出了沈溯的气急败坏,态度愈发从容,“我知道你喜欢冯风,她不喜欢你,你不应该把气发泄到我身上。”
“都是成年人,相信沈先生也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人有义务回应你的感情。”温舟远说,“你来找我质问、叫嚣,她也不会喜欢你。”
沈溯的指关节咔嚓咔嚓作响,看到温舟远淡定的模样,他终于明白了那句歌词的意思——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因为冯风爱他,所以他是这场博弈里永远的赢家,而他,在冯风选择温舟远的时候,就已经不战而败。
冯风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上楼,推开病房的门以后,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平静的脸上立刻浮现起了惊讶,反应过来后,便习惯性走到温舟远身边,拉住他的胳膊看向了沈溯。ωωω.χΙυΜЬ.Cǒm
沈溯双手插在了口袋里,手指僵硬。
这是一个维护性十足的动作,她怕他伤害温舟远,问都不问,无条件站在温舟远那边。
真是看得人刺眼。
冯风:“你来干什么?”这口吻可以说是充满敌意。
沈溯轻轻笑了起来,“自然是来关心一下温先生的病情。”
冯风的表情一僵。
都是聪明人,沈溯这样一说,她立刻便听出了线外之一,安贞医院本来就是他投资的产业,他要查温舟远的病情,轻而易举。
看到冯风表情的变化,沈溯笑得更灿烂了,“我们认识两年多了,冯总,没想到你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
冯风:“关心完了,你可以走了。”
沈溯挑眉:“冯总,送送我?”
这意思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冯风这边尚未回答,温舟远便拉住了她的胳膊,眼神示意她不要去。
沈溯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底,也不催促,双手插袋,悠闲地等着。
冯风思虑片刻后,将手抽出来,同温舟远说,“我出去一下。”
冯风要走,温舟远拦不住,只好目送她和沈溯一同离开。
沈溯跟在冯风的身后走出了病房,两人谁都没说话,直到坐电梯下楼后,沈溯忽然抓住了冯风的手腕,将她压在了医院楼下的墙壁上。
冯风抬头,看见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眼底的血丝像密布的蜘蛛网。
近距离看到沈溯这样子,冯风忽然觉得左心房有点不舒服,像是有一把手攥住了她的心脏一样。
大抵是因为,这和她认知中的沈溯差了太多吧。
以前他多数情况是潇洒的,即便是后来对她纠缠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眼神,像是失望,又像是万念俱灰,心灰意冷。
原本要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挣扎的动作也暂且忘记了。
沈溯沉默地看着冯风,盯了很久,才问她,“你是不是疯了?”
冯风没有给他回答。
沈溯捏住了冯风的肩膀,声音忽然提高,“冯风,我问你是不是疯了,嗯?”
冯风:“我很清醒。”不仅清醒,也很清楚他在问什么。
沈溯:“他还能活多久?就那么喜欢么,明知道他是因为快死了,才回来找你的,你也心甘情愿给他当保姆!”
他语气里的嫉妒已经藏不住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甚至颤抖了起来,足以证明他的激动。
冯风只觉得自己心脏位置不舒服的感觉愈演愈烈了,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维持着平日里的淡定姿态。
“我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冯风说得十分坚定。
沈溯:“他死了,你是不是也要陪他死?冯风,你脑子不清楚了是么,他要是真的对你有感情,我和你根本不会有认识的机会!”
“我知道。”冯风垂下眼睛不去看他,“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但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在他的身上,扎得他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沈溯沉默了近一分钟的时间,随后忽然笑了起来,肩膀都在随着笑声音颤抖。
冯风看了他一眼,缓缓合上了眼睛。
“好,很好。”沈溯松开了冯风,手指轻轻摸上了她的脸,笑得温柔又绅士,“那我就祝你们幸福,冯总。”
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冯风靠在墙上,心跳冲击着胸膛,带着窒息的抽痛感,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掌心抚上了左胸的位置。
沈溯的背影已经走远了,冯风盯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未能回神。
自打冯风和沈溯出去,温舟远便坐立难安,过了快一个小时,冯风终于回来了。
温舟远一看到她,便走上去按住了她的肩膀,关心:“他没有为难你吧?”
问的同时,温舟远不忘去观察冯风的脸色。
她虽然化了妆,可嘴唇看起来有些干涩,眼眶似乎有些发红,表情虽然淡定,但双眼无神。
他问过问题后,冯风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因此温舟远更加担忧,“冯风,还好么?”
“没事。”这下冯风回过神了,她躲开温舟远的手,“随便聊了几句,他不是对女人动手的人,你放心。”
和冯风分开后,沈溯并未离开医院,坐在车里,抽了半盒烟,脑子回荡着的,都是冯风和温舟远先前说过的那番话。
他笑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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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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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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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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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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