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越惨烈,温舟远内心的自责就更甚,他沙哑着声音同冯风道歉,“对不起。”
这一下,倒将冯风整不会了,“你和我道歉做什么?”
温舟远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那双眼底涌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冯风突然就懂了:“你是觉得,我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
温舟远不回答,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冯风轻轻笑了一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和我道歉。”
温舟远:“你也不用安慰我。”
冯风:“我没有安慰你,实话实说而已。”
“那个时候,我二十岁出头,现在我快三十了,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冯风说,“我工作压力很大,找个途径发泄一下,女人也需要性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温舟远:“……”
她字字句句那么坦然,他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冯风:“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心里膈应,我可以当你之前没说过那些话。”
温舟远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告诉他,如果他没办法接受她和沈溯当过炮友,大可不必再追她,她的态度,像是对这件事情完全无所谓。
温舟远盯着她愣了几秒,这才问,“你喜欢他么?”
冯风淡淡笑了起来,“这不像你能问出来的问题。”
温舟远:“喜欢么?”
他不解释,甚至有些固执地问重复问着。
冯风:“我分得清身份。”
温舟远:“那他呢?”
冯风:“他怎么想的,和我没什么关系。下次如果他再来找你,你不必和他说太多。”
冯风没想到沈溯会这么没品,对她纠缠不休倒也罢了,竟还找上了温舟远,他大抵真的固执到认为她和他结束是因为温舟远“回头”了。
实际上,即便温舟远不联系她,等她发现沈溯想要从她这里获得爱情和稳定的关系时,她也会结束。
给不了,就不必耽误彼此的时间。
温舟远轻轻“嗯”,“好,听你的。”
过后,他又同冯风说,“我没有介意过这些事情,我只是一个你的追求者而已,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轮不到我来干涉,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的事情,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温舟远的声音很好听,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又很温柔,像是当年耐心提携她时的模样。
冯风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温舟远将姿态摆得这么低了,她不可能再去说什么狠话。
沉吟许久,冯风说,“谢谢你。”
在温舟远的家里同他坐着聊了一个多小时,冯风便驱车回公寓了,这里离她的公寓不远,十几分钟后,她便回到了家里。
甫一走出电梯,便碰上了倚着门框站在楼道内的沈溯。
看他的状态,应当已经恭候多时了。
冯风看到沈溯,立刻便想起了他去找温舟远的事情,看他的目光比之前更加冷了。
未等冯风说话,沈溯已经笑盈盈朝她走了过来。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暧昧地落在她的嘴唇上,“冯总这是去哪里忙了,这么晚才回来。”
“你有事么?”冯风并不想和他在这里周旋,态度冷漠不已。
沈溯又向她靠近几分,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嘴唇上,或轻或重,按压着她的唇瓣,指尖沾上了口红。
冯风蹙眉,冷冷地去拍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捉住了手腕,一把拽到怀里。
男人遒劲的手箍住了她的腰,头猛地低下,向她靠近,“冯总,提醒你一句,我还没有说结束,周五晚上,你应该在我身下。”
这嚣张的口吻,一听便是要来纠缠了。
冯风很清楚男人的那点子劣根性,特别是沈溯这种。
因此,她淡淡同他说,“我刚从温舟远身下爬起来,你不嫌膈应,我无所谓。”
沈溯的目光忽然一凛,随后露出了更浓烈的笑意,只是他的眼尾染上了红色,那笑更像是猎杀前的信号。
很显然,被她这挑衅的话给激怒了。
只是冯风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并未因他的愤怒而害怕,这令沈溯愈发挫败。
他盯着她的嘴唇,目光一路向下,停在了她的胸口,“你需求这么强烈,他行么?”
“比你想的行。”冯风说,“你也别太自我感觉良好。”
沈溯:“你和他在一起了?”
冯风:“你这么认为也行。”
沈溯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黑眸中有无数情愫酝酿着,不知何时便要爆发。
冯风不甚在意,既然他过来了,她便一并提醒他,“以后不要再去找温舟远了。”
沈溯表情一变,温舟远竟然同她说了这件事?
说完,他们就在一起了?
怎么着,冯风为了证明自己对温舟远用情至深,选择了这种方式么?
“我承认,和你做的感觉很好,但仅限于生理层面,你要的,我给不了,你这么明智,应该去选择和别人要。”冯风说。
你要的,我给不了。
沈溯自嘲笑了起来,这话,冯风倒不是第一次同他说了。
他质问,“我要的给不了,温舟远要的就能给,是么?”
冯风:“你们没有可比性。”
沈溯笑里的嘲讽意味更浓了,“是,没有可比性,一个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一个是你心头高高挂起的白月光,我哪里配和他比。”
冯风:“……”
沈溯这话真的很酸,配上他泛红的眼眶,活生生是个妒夫。
冯风看着他这样的状态,只觉得十分陌生,比起现在,她还是更喜欢最初时那个潇洒、精通游戏规则的沈溯。
同时她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同他结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同了。
沈溯后来还是走了,冯风想,这次,他应当是不会再来找她了。
回到家中后,她也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半个多月,如同冯风所想,沈溯没有再来找过她,两人在工作中有交集的时候,沈溯也只当她是个陌生人,除却必要的工作沟通外,两人从不说一句多余的话。
这天,沈溯来了一趟事务所。
下班时,冯风恰好在地库碰见了他,他的身边还有乔姝。
乔姝应当是来接他的,沈溯同她聊着天上了车,看起来,两人相处得很愉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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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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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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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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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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