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俯首去吻她,像平时一样,挑逗着她的情绪,冯风却依旧是冷处理,除却本能的生理反应外,全然没有平时的配合和主动。
因为见识过了她全情投入的模样,因此,现在的样子,无异于是在打沈溯的脸。
这种事情,本就是需要双方配合才能痛快。
沈溯胸腔内怒意翻滚着,他将人压在了身下,从身后按住了她的脖子,“别以为这样我会就会停。”
冯风说,“你不嫌无聊就继续做。”
睡了快两年,她可能不了解沈溯生活上的习惯,但他在床上喜欢什么样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他不喜欢只有一个人投入的状态,他喜欢主动的,配合度高的,没有回应,他会觉得无趣,兴奋不起来。
因此,冯风无所畏惧。
最后的结果也的确和她想的没有出入,沈溯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了下来,坐在旁边,摸到烟和打火机,叼了一根烟在嘴里,点燃。
冯风则是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坐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端,谁都不曾说话,客厅里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抽烟时窸窸窣窣的动静。
过了很久,沈溯忽然问冯风,“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肯和你结束?”
冯风的右眼皮跳了起来,有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如果他真的说了……
“冯风,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想到了吧。”沈溯吐着烟圈,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了她淡漠的双眼。
那句话没说出口,冯风却已经心中有数,成年人之间,有时候不必将话说得太赤裸,也算是给彼此留有余地。
沉默了许久,冯风说,“想到了,但是抱歉。”
沈溯轻笑,“因为温舟远?”
“不是。”冯风说,“和他没有关系,如果我真的因为他困扰,就不会和你开始。”
她第一次和沈溯说这种类似于解释的话。
沈溯听见后,面色稍有缓和,“那是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冯风给出了一个很老套,却很符合他们情况的答案,“我不想被一段关系束缚,也不想恋爱结婚,工作才是我的任务。”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和我结束?”沈溯反问。
冯风冷静地说:“因为你要的,我给不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改变心态,但我和一开始的想法一样,除了身体上的欢愉,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沈溯听到这一段话后,再度笑了起来。
这话,他曾经不知道和多少女人说过,那时他哪里会想到,有生之年,会有一个女人同他说出这样的台词。
“说说你和温舟远的事情吧。”沈溯按灭了烟头,又提起了这个名字。
他虽比之前冷静了许多,但冯风仍没有和他谈这件事情的意思,“你不是都查过了么,我没什么可说的。”
沈溯:“我没查过他。”
冯风瞥他一眼,显然不太信。
沈溯说,“我只是打听过你读书时候的事,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你们之间具体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
冯风还是不说话。
沈溯自嘲笑了起来,“我觉得,即便你喜欢他,应该也不会吃回头草,更何况他已经结婚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他还会离婚。”沈溯问她,“这棵回头草,你要吃么?”
冯风发觉自己被沈溯转变的态度绕了进去,在听见这个问题时候,陡然醒悟过来,“这和你没有关系。”
沈溯:“你要和他重修旧好了。”
冯风:“……”
她不知道沈溯从哪里得出的答案,但她没有否认他的话。Χiυmъ.cοΜ
温舟远的事情,她的确还没有考虑好,没决定的事情不能把话说得太满,更何况,她不认为自己需要对沈溯做出什么承诺。
沈溯就这么沉默地看了她十多分钟,最后穿鞋走人了。
走之前他也没说话,冯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希望他能早点放手,不要这样死缠烂打下去了。
沈溯从冯风公寓出来,便驱车去了如风会所,越过人群,直接到了二楼。
顾淞刚好从一个包厢出来,看见沈溯来势汹汹的样子,不由好奇,“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要来砍人的。”
“过来,谈谈。”沈溯把顾淞叫去了他们固定用的那个包厢。
顾淞让服务生送了点酒和吃的过来,沈溯没碰吃的,上来就先喝了一杯酒,每个动作都写满了烦躁。
顾淞问他,“你这是遇到什么不如意了?”
沈溯放下酒杯,同顾淞说,“给我查查温舟远。”
“温舟远?谁?”顾淞一时间记不起来这个名字了。
沈溯提醒他,“冯风硕士期间那个男人。”
“原来是他啊!”顾淞好奇,“你怎么突然查他,这名字我都不记得了。”
沈溯:“他离婚了。”
顾淞:“离就离呗,冯风又不会跟他和好……”
顾淞话没说完,就看见了沈溯幽深的目光,他眉头一拧,忍不住爆了粗口,“操,冯风是要跟他和好么?”
沈溯:“她和我提了结束。”
温舟远离婚的消息刚出,冯风就要和沈溯结束,这的确很容易让人想歪,顾淞之前和冯风接触不少,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恋爱脑。
虽然不知道她和温舟远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温舟远当初跟冯风不明不白,吊着不给人个正式的身份,后来又突然结婚,怎么看都是渣男行为,冯风居然会原谅他?
顾淞立刻便托人南江大学的人脉去的查了。
温舟远是南大的知名校友,查他的事情并不难,过了一两天,顾淞便将温舟远和冯风、温舟远和他前妻之间的事情查清楚了。
冯风是在本科快毕业的时候认识温舟远的。
两人硕士是同个导师,温舟远是导师的得意门生,又是南大的知名人物,回校做讲座的时候,经教授的介绍,认识了冯风。
因为冯风能力突出,温舟远便邀请她去他身边实习,还亲自带着她,那之后,两人便经常在学校出双入对。
久而久之,就有人怀疑他们的关系,但温舟远出来澄清过一次,说他和冯风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私情,把自己从这段绯闻中摘得一干二净,绝不落人口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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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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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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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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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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