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不敢吃。”这年头,谁会真的无聊到吃狗粮,他要么是病得坏了脑子,要么便是刻意逗弄她,林湄自觉后者居多,吃准了她不会喂,因而才会这样放肆。
哪知,他却说:“你敢喂,我就敢吃。”
虽是激将法,但于林湄而言,的确有用,她抓了一小把狗粮,不由分说喂到了他嘴边,男人噙起了笑,她催促着,“不是我喂你就吃么,不敢了?”
话音尚未落下,他竟真的将她手中的狗粮吃了下去,更甚者,还学者狗的样子,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下她的掌心,林湄仿佛触电了一般,火速将手抽了回来。
这时恰好绿灯了,驾驶座上的男人,再度发动了车子,随后,便咀嚼起了狗粮,林湄听见了声音,目光逐渐不可思议了起来,他莫不是真的坏了脑子,还是又添了新病,患了什么异食癖?
看他的表情,竟是十分享受的,他们从前一同吃过无数次饭,至少,她从未见他吃什么东西时,露出过如此享受的表情,“真看不出,你还有吃狗粮的癖好。”
林湄讽刺了起来,他却浑然不觉,吞咽下了口中的狗粮,又同她说,“再来点。”
神经病!林湄抓了一小把,粗暴塞入了他嘴里,“撑死你!”
他今日倒脾气甚好了,即便被粗暴对待了,仍笑着,大抵是狗粮太好吃了,林湄见他吃得这样香,鼻子嗅着那狗粮的味道,竟也动心了几分,真那么好吃么?
看邢铮这模样,也非第一次吃了,林湄愈发好奇了起来,回去紐约的这一年多,他究竟做什么了?
喂狗一样喂了身边的男人一路,来到机场后,他竟一同下车,随她来到了接机口,林湄不满地蹙起了眉,催促着他,“你可以走了。”
他无动于衷,机场是公共场合,林湄无法同他大闹,便选择了无视,不多时,徐应便出来了,他同林湄打完了招呼,便看到了一旁的邢铮,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凝固了,看向林湄的目光也换作了担忧。
林湄读懂他的意思,便解释着,“他没对我做什么,别管他。”
林湄这头让徐应不要管邢铮,邢铮却走了上来,同徐应说起了话,“看来,徐总最近管教得不是很严。”
“少了那些挑唆的声音,他的精力当然不会放在我身上,”徐应虽是好脾气,可不代表他对任何人都能够包容,尤其是邢铮这个,害他与林湄分手的罪魁祸首,“邢总好容易回国,不去和自己老婆恩爱,骚扰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
徐应提起了江楚碧,这一年多,他并未听说过任何邢铮与江楚碧分开的传闻,想必,二人此时还是夫妻关系,他这样骚扰着林湄,将她置于何地?Χiυmъ.cοΜ
江楚碧,一直是林湄心上的一根刺,她未曾料到,自己一直未提的问题,竟这样被徐应提了起来,而她心中,竟在期待着邢铮的答复。
然,他却只是说,“这么关心别人的事情,看来耳是工作不够忙。”
林湄心下自嘲了起来,也是,她在期待着什么呢,他这样的人,怎会给旁人解释,说不定,他就是享受着江楚碧对他的“付出”呢!
林湄拉住了徐应,“不用和他废话,我们走。”
邢铮深潭一般的眸子泛起了危险的波光,最终定在了那拉住徐应腕子的手上,“开车了么?”口吻比想象中要平稳,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林湄与徐应皆是露出了不解,徐应则是玩味笑了起来,“没开,你有兴趣当司机么?”
“走吧。”他只回两个字。
徐应狐疑了起来,竟真要当司机?
林湄也疑惑,邢铮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便不太正常,狗粮吃多了,智力退化了么?林湄与徐应一同上了邢铮的车,二人坐在了后排。
邢铮倒未说什么,林湄同他说了餐厅的名字,邢铮“噢”,便真的为二人充当起了司机的角色,与他一贯的作风大相径庭,徐应向林湄挑着眉,那意思便是在问她,邢铮为何要给他们当司机,林湄摇着头,她怎会知道这些!
来到了餐厅,邢铮竟跟随他们一同走了进来,林湄正欲撵人,他仿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一般,“当了一上午司机,吃顿饭不过分吧?”
林湄:“……”
别说林湄,即便是徐应这种未曾与邢铮相熟过的人,都觉这话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与之前相比,他似乎变了许多。
最后的结果,自是坐下来一同吃饭了,徐应本要与林湄坐在一起,被邢铮抢占了先机,餐厅里不好闹,三人便就此状态坐了下来。
途中,邢铮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湄本不欲看,只是,那手机恰好便在她左手侧放着,甫一低头,便看见屏幕上的“江楚碧”三个字,她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而邢铮看见了电话,便拿了手机,去了洗手间那边,林湄心中暗自自嘲了起来,她在想什么,难道,还要期待着邢铮为了她,不去接江楚碧的电话么,从前这样的事情,发生得还少么,她大抵真是,伤疤未好,便忘了疼。
徐应自是看得出林湄的失落,他未去提此话题,而是为林湄满上了饮料,二人聊起了旁的事情。
几分钟后,邢铮便回来了,只是,他未再坐下,“有点事情,我先走了。”未解释是何事情,便匆匆离去。
林湄讥诮地扯起了嘴角,还能是什么事情,接过了江楚碧的电话便走,意味已足够明显!
半小时后,邢铮来到了酒店,与江楚碧碰了面,江楚碧为他递了一瓶水,邢铮此时并无心情去喝,他行色匆匆,质问着江楚碧,“你在哪里看到赵荣了?”
“机场,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江楚碧同邢铮说着实话,“只看到了侧脸,很像,没来得及拍照。”
邢铮的表情甚是严肃,江楚碧心中知晓缘由,谢衾葭与赵荣之间究竟有何渊源,迄今为止,都是未解之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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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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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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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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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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