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没看到你们邢家败落,我怎么会死!要死也是你们先死!”刘勤业向邢沙身后看了去,仿佛在找什么人,“那贱人呢,你们不是很恩爱么,她怎么没来?”说的人,自是谢衾葭。
邢沙的表情冷了下来,邢铮看到了他眼底的愠怒与警告,他应当是很反感刘勤业提起谢衾葭,“你也配见她?”
“我不配谁配,你么,要不是我当年救了她,她早就没命了,你们不懂感恩,还算计我,活该儿子死了,哈哈……!”
刘勤业言辞嚣张,特别是在说及邢彦的死时,沾沾自喜地得意着,邢铮与邢沙的面色都尤为难看。
邢铮看见了邢沙前去掐住了刘勤业的脖子,眸中闪过了惊异,若没记错,这应当是他第一次看到邢沙与旁人动手,他手背上的血管都凸了起来,仿佛要将床上神志不清的男人掐死了一般。
刘勤业被扼住了脖子,呼吸困难了起来,却不肯服软示弱,他拼尽了全力,叫嚣着,“哈哈,你掐我,你有本事去找赵荣,那贱人背着你,不知给你戴了多少绿帽,残花败柳一个,也就只有你,会觉得她单纯!”
刘勤业再度提起了赵荣,邢沙将他的脖子松开了几分:“你知道什么?”
“呵呵,你以为……当年就只有你在找那个贱人么,贱人和赵荣,早在你之前就已经暗度陈仓了,赵荣为了她,还把我儿子带去赵家养了,哈哈哈……”
即便被掐着,刘勤业也不改嚣张姿态,“你们都是蠢货,一个个吃了我剩下的,还当成宝!她谢衾葭就是死也是我老婆!”
啪!
邢沙将刘勤业的脑袋掼到了床头上,动作之狠,他的后脑勺与床头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声响,有鲜红的血水流了下来,邢沙却视若罔闻,继续折磨着他。
刘勤业一改平素的嚣张,开始疯一般地求饶,邢铮自是不会管他,只是,首次见到邢沙这样与人动手,邢铮甚是惊讶。
刘勤业最终被邢沙动手打到昏迷了过去,待人休克,邢沙方才平复了下来,他汲过了气,同邢铮说,“我们上去聊。”嗓音都是哑的。
邢铮与邢沙来到了客厅,父子二人坐下,邢沙摸着裤兜,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只好向邢铮要烟,邢铮将烟与打火机送上,看见他颓废吸着烟,问,“他刚才说的救了她,是怎么一回事?”
若刘勤业说的只是疯话,邢沙又怎会这样失控动手,往死里殴打他?
“是我对不起她。”烟草味在肺中扩散来开来,眼前也是缭绕的烟雾。
邢沙的脸被这烟雾挡着,时间回到了三十二年前,那年他二十三岁,谢衾葭二十岁,他们二人在大学内相识,谢衾葭十九岁时,邢沙便与她恋爱了。
他们差了两届,邢沙毕业时,谢衾葭仍在读书,邢沙毕业后,便进入了家族企业内工作,那时嵘示还不是嵘示,规模也没有这样大,恰逢时代风口,邢沙凭着非凡的头脑与手段,抓住了机会,事业蒸蒸日上,因而,也越来越繁忙。
谢衾葭二十岁生日时,邢沙与她一同前往了川南的小镇旅行,谢衾葭是名副其实的文艺女青年,最喜欢这样的冷门的地方,他们坐了几日的绿皮火车,辗转来到了川南小镇,原是要玩一周的,然,刚刚陪同谢衾葭过完了生日,邢沙便因临时的工作,要尽快赶回去。
谢衾葭不愿放弃旅行计划,要他暂且不管工作,陪她一起走完这一程,邢沙认为她孩子气,不够理解他,二人在旅途中大吵一架,最终,邢沙还是买了火车票,回去了南江,余下谢衾葭一个人在川南旅行。
后来,此举便成了邢沙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个决定,若他知晓,他的离开会让谢衾葭无故失踪近两年,即便有再要紧的工作,他都不会留她一人,在这是非之地!
这是邢沙几十年来都不愿提及的回忆,如今这样说了出来,他的情绪已接近崩溃,一旁的邢铮与他不相上下。m.xiumb.com
邢沙讲述的故事,与刘勤业所说结合起来,已足够拼凑成出一个故事,“她在那边出了车祸,刘勤业救了她,然后他们在一起了?”声线沙哑,又沉重。
“不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声音,在颓废时甚是相似。
邢沙再度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同他说着,“她因为那场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刘勤业骗了她。”
刘勤业那时二十五六了,到了适婚年龄,可因为他没什么文化,也没本事,还好赌,四周的同龄人,没有一个愿意同他结婚的,他那时正好在路边救了车祸的谢衾葭,发觉谢衾葭失忆后,便骗她,说是她丈夫,谢衾葭便信了,出院后,便同刘勤业一起回到了家。
谢衾葭那时将刘勤业当作了相爱的人,即便刘勤业此人好吃懒做,酗酒,又喜欢赌,她依旧因“救命之恩”而忍耐着,刘勤业怕谢衾葭想起来,便想要一个孩子捆住她,因而,谢衾葭很快便怀孕了,二十一岁时,便生下了赵江和。
孩子出生后,谢衾葭恢复了记忆,便要去找邢沙,刘勤业恼羞成怒,不肯让她走,两人便爆发了冲突。
而在谢衾葭失踪后,邢沙从未放弃过对她的寻找,从川南周边的城市,到全国各省市,再到边境接壤的小国家,这一找,便是近两年。
找到谢衾葭后,邢沙便去同刘勤业见了面,将谢衾葭从他手中带走,那时,谢衾葭已被刘勤业折磨得精神状态失常,被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
邢沙在医院得知检查结果时,便要去弄死刘勤业,谢衾葭却拦下了他,哭着同他说,刘勤业若是死了,孩子便没人管了,那孩子是无辜的。
邢沙那时甚至想要将孩子一同弄死,可,看见了谢衾葭的眼泪,便心软了。
如今,他后悔不已,“我当年就应该把他们父子一同斩草除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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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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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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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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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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