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虽然宽敞,无奈他身材太过高大,又恰好站在了正中央,将林湄的路堵得死死的,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林湄只好同他说:“让一下。”
“你先让。”他也不怎么客气,并未有要先妥协的苗头。
林湄见状,便先行后退了一步,为他将路让开,邢铮长腿一迈,又来到了她面前,那股熟悉的压迫感袭来,林湄条件反射一般便向一旁躲了去,而恰好邢铮也同她挪至了一边。
他应当是想从这边绕开她进去的,林湄只好向另外一旁绕,孰料,他又同时挪向了另外一边,于是林湄只好继续躲着。
可,几个回合下来,他们二人竟如此“默契”,每一次都是向着同一边,有时她不动了,他便也不动,她向反方向,他便反方向。
即便是故意,都做不到如此。
两人这样推搡着,衣服不可避免摩擦到了一起,逼近后,她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柏树根的潮香,她曾痴迷于他身上的味道,如今一闻,回忆便翻涌而至。
面前的男人停了下来,哂笑着,“看来你不想给我让路。”
他将身体靠在了一旁,指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门把,侧身,为她让出了一条逼仄的路,“你先走吧。”
路虽窄,但总比在此处同他浪费时间要强,林湄匆匆离开,这样紧窄的路,她的衣服又与他的西装擦在了一起,林湄不愿回头去看,痛快走了。
邢铮却依旧停在原地未动弹,手指轻轻摸上了下巴,方才,她的长发从他的下巴处拂过,肩膀擦过了他的西装袖……
未曾有过任何直接的肢体接触,他身体却在那一刹那苏醒了,于他而言,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夺命的药。
他打开了冰箱,取出了冰水,一手灌着水,一手熟练地解开了衬衫的领口,喝得匆忙,水滴从唇边流出,沿着那凸起的喉结滚动着,最后消失不见。
林湄吃过了药,很快便开始犯困了,她来到了客房内,睡了下来,宁芮也回到了卧室内提前补觉。
李荀甫一来餐厅,便看见了邢铮在喝冰水,他站在冰箱门前,衬衫的领口开着,已被水浸透了一片,与他平素洁癖的作风大相径庭,他这是怎么了?
李荀观察片刻,便晓得他为何会这样灌自己了,“林湄做什么了?”Χiυmъ.cοΜ
邢铮将空水瓶扔至垃圾桶内,“我回去了。”
回去要做什么,李荀心知肚明,见他这样隐忍难耐,李荀便同他说,“她刚才睡了,在三楼的客房,目前三楼只有她一个人。”
“钥匙。”邢铮停下了整理西装的动作,同李荀一起来到了客厅,取走了三楼客房的钥匙,很快,便来到了楼上。
林湄所吃的药,他此前用过很长时间,自是知道药效最大是什么时间,此时,她正是意识混沌之时,即便他进去,也不会将她吵醒。
邢铮顺利进入了客房,只见林湄躺在了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她平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客房内只开了床头的灯,昏黄暗沉的灯光,更是为房间内增添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他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贴近,看见了她长长的睫毛,视线向下游走着,最终停在了那粉嫩饱满的唇瓣之上。
她在面前,便是最好的邀请,他终是忍不住,俯首吻了上去。
因不愿被她发现,无法像以前一般强势掠夺,只能蜻蜓点水地吻着,轻柔又小心,她被堵住了呼吸后,便微微张开了嘴唇。
他轻轻捏上了她的下颚,将她的牙缝开得大了些,探了舌头进去,勾动着她,缠绕着,她的口中是熟悉的清甜味,带着清淡的百合香,让人想要不断深入地去探索。
唇舌吻着,手也不受控地行动了起来,仅仅是将掌心贴上她的胳膊,他便呼吸沉重了起来,眼中潮水涌动,仿佛下一刻便会掀起那惊涛骇浪。
她被他这样对待着,不免发出了声音,他恋恋不舍放开了她的嘴唇,掀开她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
薄薄的被子将二人遮在其中,暖色床头灯,将这一幕烘托得像是电影的长镜头。
林湄醒来时,身体略有酸痛,尤其是腰和腿的部分,应当是今天站得久了,流产后,身体不比从前了,如今还在恢复期,平素走路多了,日常累,腰与腿便会酸痛,林湄冲洗了热水澡,欢好衣服来到了楼下。
恰好快十二点了,保姆准备好了饺子,宁芮也已下来了,林湄同她坐在了一起,按阿姨说的规矩,吃起了饺子,吃够了,两人又各自补了一会觉。
天还未亮,化妆师与造型师便来了,婚纱与伴娘服一同被送了过来,林湄作为伴娘,虽无需像新娘一般那样隆重化妆,可造型也不能怠慢。
伴娘服是香槟色的短款礼服裙,此前宁芮已给她看过,林湄身材凹凸有致,这样的礼服穿在她身上,大放异彩,连造型师都称赞了她几句。
迎亲的规矩本是较为繁琐的,因宁芮没有娘家,那些原本的流程便一并被取消了。
前去酒店时,新娘是单独的婚车,林湄作为伴娘,被安排去了其它的车子内,上车后,林湄才发觉,前排的“司机”,竟是邢铮!
她并不想看见他,更加不愿同他呆在这样逼仄的空间内,从李荀的别墅,到婚礼仪式举办的酒店,要将近一小时,她连一分钟都不愿同邢铮呆。
林湄思虑后,便做出最快的决定:下车。
然,车门已经被中控锁锁上了,她根本无法打开,“开一下锁。”
前排的男人,双手慵懒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里瞄着她,“司机临时有事,我是来救急的。”
应当是为了告诉她,他对她并无兴趣,她无需多想,可,这解释于林湄而言没多少效果,“我换一辆车。”
无论是巧合还是怎样,她不想坐他的车,“开下门。”
男人仍旧无动于衷,回头来看她,玩味笑了起来,“怎么,怕我吃了你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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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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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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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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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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