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铮揽住了谢衾葭的肩膀,“你再找找,房间的钥匙只有你有,阿铮也不会无聊到拿走阿彦的日记本。”
“你还替他说话!就是他拿的!”谢衾葭向邢沙动了手,不由分说捶打着他,邢沙对此习以为常,竟也没有躲,此时徐欢与谢俊尧不在,也只有林湄劝得动她,“您先去休息,我一定帮您把东西拿回来!”
谢衾葭被邢沙扶上了楼了,余下林湄一人在客厅里,坐立难安,这半月来,她时常来邢家,谢衾葭发作的次数愈发频繁了。
一旦提及邢彦与邢铮,她便会发作,特别是邢铮,有时无需提及,只要她想到了这个名字,便会变得狂躁,易怒,歇斯底里,她眼中的厌恶与仇恨,教人不敢相信,邢铮竟真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Χiυmъ.cοΜ
林湄独自在楼下坐了许久,见邢沙下来后,便起身去问他,“谢姨还好么?”
“睡过去了,”邢沙的声音疲态尽显,这段时间,林湄对他的处境有了更深的了解,更深知他的不易,“最近总是这样,发作了就会短暂性休克。”
林湄抿着嘴唇,眼神严肃,总休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邢沙摸出了手机,拨了几次电话,但似乎没拨通,他便同林湄说,“小林,麻烦你一件事情。”
林湄不假思索,“您说。”
“你去阿铮那边,问问他,日记本在不在他那头,如果在的话,就拿回来吧。”邢沙见林湄蹙起了眉头,便又跟了句,“你和他说,是我的意思,他会给的。”
问题不在此,而在于,她去找邢铮见面……不合适。
那狗男人见她主动上门,指不定又要怎样戏谑她,况且还是与邢彦有关的东西。
“不方便么?你好像挺怕阿铮的。”邢沙看出了林湄的顾虑。
林湄忙否认,“没有,我去找找看吧,邢总在哪里?”
邢沙给林湄的,是珠华别墅的地址,林湄对这地址早已烂熟于心,她开车来到了珠华别墅,今天周末,不知邢铮在不在,最好是不在,这样她便有理由同邢沙交差了。
林湄甫一下车,恰好便碰见了从别墅出来的江楚碧,她穿着一件长款黑色风衣,手中拎着包,行至林湄面前停下,眼中多少带了些许鄙夷,嘴却是在笑,“林经理现在还是提供上门服务了,真是贴心,不过阿铮昨天晚上很累,可能没胃口了。”
“昨晚很累”、“没胃口了”,林湄听着这些词,面色冷了下来,同江楚碧说:“我是来替邢沙先生办事的。”
江楚碧:“噢,是么。”言罢,便绕开了林湄,潇洒走了,徒留一个自信的背影。
林湄看着江楚碧的身影,有种无处遁形的难堪,收拾好了心情,林湄前去敲门,不多时,别墅的门便开了。
看到面前头发湿透,身穿睡衣的男人,林湄便可以确定,江楚碧方才没有骗她,他的确在洗澡,“你来做什么?”
他先问了话,口吻冷漠,又夹杂了不耐烦,听起来并不想见她,林湄心中委屈了起来,既然看见她便不耐烦,为什么还要管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私自利的狗男人!
林湄学着他冷漠的口吻,同他说:“邢总让我来找你,邢彦留下的几本日记是不是在你这里,他让我拿回去,谢姨因为找不到日记本发病了。”
邢铮那样在意谢衾葭,不会不配合。殊不知,他听见了“日记本”后,表情比方才更为冷漠了,林湄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麻烦你快一点,如果谢姨醒来了还……唔……”
话未说完,面前的男人倏然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入怀中,一首掰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仰起,重重向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方才刷过牙,林湄口中被薄荷柠檬香侵占了,他熟练又强势撬开了她的牙关,在她口腔中掀起了疾风骤雨,林湄被迫仰着身体,承受着这一切,快要被他吻得缺氧,眼前一阵黑,欲躲,腰与肩膀都被他桎梏着,只能任人宰割。
他吻着,将她带到了沙发上,让她坐在了身上,手伸入了她的外套……
“你别碰我!”林湄摁住了他,方才那个吻,已让她双眼湿漉,此时她眼中带着屈辱与惊恐,愈发像一只可怜的兔子,教人只想狠狠地欺负她。
“不是你主动送上门的么,现在拒绝,是不是太晚了?嗯?”男人将她扛了起来,连上楼都来不及。
两人来到了衣帽间,她的外套被拽下,人被抵在了墙面镜上,她背对着他,却在镜子里看到了他因欲望而发红的眼,他们缠绵过太多次,她怎会不晓得这眼神的意味,“我是来找你拿邢彦的日记本的!”
不是为了同他做这档子事!昨夜他在江楚碧那里还没吃饱么?
身后的男人抓住她的裙子,粗暴将她的身子提起,手掌压着她的后颈,她的脸便贴上了镜面,被挤压得变了形,很痛。
“就这么迫不及待看他给你的情书么?”他俯首去咬她,毫不怜香惜玉,“但凡是他,让你做什么都行,嗯?”
“你在说什么?”林湄听不懂他的话,她并不知,邢彦的日记里有一本,都是写给她的情书,更不知,这样说,会对邢铮造成怎样的刺激,未经她思考深究,在暴怒边缘的男人已然开始宣泄自己的情绪。
林湄闭上了眼睛,眼泪溢出,同呼吸一起,将镜面呵出了一层雾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那桎梏感终于消失,她失重一般,跌坐在了地板上,双眼空洞。
很快,身体一阵腾空,她睁开了眼,是邢铮将她抱了起来,他的手臂搭过了她的小腿,她咬住了嘴唇,他方才又没有做措施……
林湄被抱去了浴室,男人打开了花洒,蹲下,要替她冲洗。
她下意识拒绝,他便抬头看她,“不洗干净,你是想怀孕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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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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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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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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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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