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忙于工作太久没谈过恋爱了么,为什么邢铮和林湄吵架的走向,他完全看不懂?林湄不吃饭,邢铮生气的方式竟然是亲她?真不把他当外人是么?
惊的人不止庄万一个,林湄也未料到邢铮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亲她,旁边还站了个庄万,林湄木了片刻,回过神以后便剧烈挣扎了起来。
情急之下,狠狠甩了邢铮一个耳光,病房里安静极了,这一耳光显得十分地响亮。
这个剧情的走向越来越离谱,伴随着这个耳光,庄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后悔极了,应当送过饭便滚蛋走人的,留下来看他们吵架是何苦。
庄万本以为,邢铮这回要发脾气了,他已然做好了劝架的准备,可邢铮并未发作,只见他用拇指替林湄擦着嘴唇,哑然说:“现在能吃了么?”wWW.ΧìǔΜЬ.CǒΜ
林湄听懂了邢铮的意思,若她不吃,他便会继续亲她,如今她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摆布,邢铮再度拿起保温盒递了上来,林湄接过,埋头吃了起来。
米粉是她很喜欢的味道,可心情不好时,吃味道再香的东西都无心去品,全凭本能在吞咽,味同嚼蜡。
庄万看完了二人的一场博弈,下巴已经快掉了,他想,他大约需要时间消化一下,“邢总,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邢铮“嗯”,“去吧。”
庄万解脱似的走了,邢铮坐在了病床边,看着林湄吃粉,林湄吃了半份后便吃不下了,邢铮端了蛋汤来,林湄还未表态不想喝,就听他说:“你想我用嘴喂你也行。”
林湄哪里肯?她接过来的,一口气喝了一碗,将碗扔到了一旁,邢铮大抵是做了亏心事,她这样嚣张发脾气,他竟也没什么反应,和昨天夜里凶残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总是这样,时而脾气很好,仿佛怎么招惹他,他都不会生气,可有些时候,明明没有招惹他,他却能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来,昨夜的画面历历在目。
如今她还活着,只能庆幸自己身体素质过关,若换个体弱多病的,只怕已经过去了。
“还疼么?”病房里沉默了良久,邢铮突兀发出了声音。
林湄眼底闪过讥诮,她的声音没什么底气,可讽刺十足,“你觉得呢?”
“以后不要再跟我提那个要求,”邢铮同她说,“其余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分开,你想都别想。”
这样不讲理的台词,即便是由他顶着这张脸说出来都十分可笑,“其余的要求都可以答应?好啊,那你娶了我。”
林湄当然不是真的要他娶,她再天真都不可能动这样愚蠢的念头,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刺激他罢了。
果真,她一说了这话,邢铮便安静了下来,林湄的表情愈发讽刺了起来,她乘胜追击,“不是你说的,除了分开,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么?”
邢铮看见了她眼中的情绪,那是争吵中夺得上风的嚣张与得意,也就是说,她只是将要他娶她这句话当作了刺激他的工具罢了。
邢铮随后也笑了起来,他抬起了胳膊,虎口捏住了她的下巴,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像是在看待什么货品一般。
林湄被他这样的目光打量得极其不舒服,她欲躲开,男人却加大了力道,将她的脸扳了回来,随后便是迎头而下的讥讽,“娶你?你配么?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找来的火包友,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湄大脑嗡嗡作响,不知作何反应,这应当是邢铮同她说过最过分的话了,以往他虽然说话没底线,但不会这样难听地羞辱她,他说完后,便松开了她,拿起手机离开了病房。
林湄看着病房的门关上,双眼发黑,小腹又一阵疼痛袭来,她痛苦捂住了肚子,脑中却不断回荡着邢铮方才说过的那几句话。
是啊,她配么。
她于他来说,不过他找寻存在感的工具罢了,若不是因为她与邢彦之前有一段过去,若不是因为他心理扭曲嫉妒邢彦,她这样的普通人,怎入得了他的眼。
方才的话虽难听,但应当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了,这更加坚定了林湄要与他划清界限的念头,即便暂时离不开,她也不会再如之前一样迁就着他,先前那些有过的感动感激,都被他那句“你配么”击得粉碎,分毫不剩。
邢铮半小时之余便回来了,他回来时带了一身烟味,大抵是去楼下吸烟区抽烟了,林湄背对着他躺着,两人谁都不与谁说话。
林湄断没料到,闹得这样难看时,邢铮竟还留在医院过夜了,病房里还有一张床,他睡在了那边,两人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庄万又送了早餐过来,邢铮洗漱完后,便同庄万一起走了,林湄并未去问他做什么,独自吃起了早饭。
邢铮从病房出来后,联系了沈溯,让他通知冯风和兰岚过来医院陪林湄,冯风和兰岚一听到林湄又进了医院,立即各自开车赶了过来。
林湄做完了B超,被护士推了回来,就看见了等候在病房门前的兰岚与冯风,兰岚憋到护士走了,终于忍不住,“怎么又进医院了?邢铮弄的?”
兰岚问话期间,冯风已经拿起了林湄的B超报告,她看到了上面的检查结果,脸色异常严肃。
兰岚见事态不妙,便也上前去看,看完后,兰岚“操”了一句,“他妈的邢铮这个变态!这他妈跟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兰岚拿着B超报告,只是看着这些诊断词都觉得疼了,冯风问:“你们昨天晚上吵架了?”
林湄:“嗯,他不肯断。”
“就因为这个?他妈的,他果然是有精神病!”兰岚破口大骂了起来,“现在还疼么?”
林湄:“好一点儿了。”
刚回答完兰岚的问题,便听见一阵敲门声,林湄以为是护士过来为她上药了,便答了一声“请进”。
谁知,来人不是护士,而是阮羽菲,她一手牵着阳朔,另一只手拎着保温盒,林湄看见阮羽菲,便想起了昨天不快的经历,不禁蹙起眉来。
阮羽菲走来了林湄面前,她红着眼眶,愧疚地同林湄说:“林小姐,我是来带阳朔给您道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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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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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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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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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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