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随意示意一下,也不管对方反应贾琏就直接饮了半杯酒,放下杯子。Χiυmъ.cοΜ
这副冷淡的态度,当即就让琪官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薛蟠见状笑道:“琏二哥这就有点不解风情了啊,敢是不知道他的名号?要知道京中的达官贵人、王公贵族们,都梦想着得他敬一杯酒而不可得呢。”
说着,薛蟠打圆场似的走过来,趁机一把搂住琪官的肩膀,“来,他不与你喝,兄弟我来陪你……”
薛蟠一身肥肉,兼之言行无状,被他这般搂着,琪官面上显见的露出嫌弃之色。薛蟠却毫不自知,仍旧一味拉着人家哥哥长,弟弟短的亲热。
贾琏觉得有些碍眼,看了一眼天色,随即对琪官道:“听说,蒋兄与忠顺王府十分亲厚?”
贾琏一句话,顿时让场面安静下来。
这个时代,对世上九成九以上的人来说,王爷还是很有威慑力和压迫感的。特别是琪官特殊的身份,贾琏一句他与忠顺王府亲厚,立马就让屋里的几个少年公子们脑袋清醒一点。
戏子优伶和名妓差不离,很多都是达官显贵的禁脔,不是一般人可以碰的。
琪官好似也听出了贾琏的言外之意,只见他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拱手解释道:“只是曾进王府唱过几次戏,得忠顺王爷几次夸赞,并不敢言说亲厚。”
贾琏却似乎没有听到琪官的解释,闻言道:“既然是忠顺王爷驾前侍奉的人,蒋兄身份自是不一般,非是咱们普通子弟可以高攀的。
我这位堂弟,从小家里管得严,我叔父也是谨小慎微的一個人,若是你与宝玉过于亲近,传出去,只怕不论对你,还是对宝玉,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还望蒋兄往后与宝玉相交之时,三思而后行,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经不住蒋兄弟身边的那些风浪。”
贾琏这话说着,他自己都觉得他管的有点宽了,就好像要拆散人家恩爱情侣的蛮横长辈一般。
但是贾琏还是觉得,他应该提点贾宝玉两句。
蒋玉菡说白了,就是混迹于京城权贵人物之间的交际花。他或许没说谎,但是贾琏如何不知道,这个琪官,注定是忠顺王的禁脔。
原著中贾宝玉最为人诟病的几件事之一,其中就有在琪官想要逃离忠顺王府控制的时候,知晓他下落的贾宝玉因为扛不住贾政和忠顺王府的压力,将琪官出卖。
贾琏虽然觉得贾宝玉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情有可原,毕竟还是小孩子嘛,被大人一吓,自然就顾不得兄弟义气了。
可是,作为堂兄,贾琏觉得他还是该做到一些提醒义务。避免得他们现在哥哥好,弟弟好,搞出了事情兜不住,大家都不好。
不过嘛,贾宝玉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难说了。
大概是听不进去的。贾宝玉听到贾琏的话,脸都有点黑了,一脸的不高兴,只是未曾敢当面顶撞贾琏这个堂兄。
神色转换一下,他对贾琏道:“琏二哥定是误会了,琪官精通戏曲,技艺高深,深得众人推崇,连北静王都与他有往来。琏二哥你不是也和北静王相交甚厚吗,当知道能得到北静王的称赞,该是何等不容易。
我和他,也是在北静王爷的引荐下,才认识的……”
“哦,是吗,那大概是我多虑了。”
贾琏也不管贾宝玉能不能够听得进去,这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甚至贾宝玉再多干点这种荒唐事,在家里多出点丑,还能在家中姐妹们的跟前,侧面衬托他的伟岸来。
他对贾宝玉这个堂弟,纯粹是抱着看自家傻弟弟好戏的心理。只不过心里想着,将来他要是惹出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就好了。
至于要让他像教导儿子一般尽心尽力,对不起,他没那精力,也不乐意干。
所以,他随意回了贾宝玉一句,就算是将话题掩过去了。
其他人虽然觉得贾琏好似对琪官有偏见,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论身份地位,贾琏比他们在座所有人高太多了。
薛蟠却自以为看穿一切,在将琪官扶到原位坐了之后,便偏头对着那云儿耳语几句,神态暧昧。
没错,薛蟠只以为贾琏是不好魏晋遗风,所以才对琪官冷言冷语,因此支云儿来讨贾琏欢心。
艺伎云儿白了他一眼,然后抱着琵琶,千娇百媚的来到贾琏的身份,询问贾琏要听何曲。
对此,贾琏也只是随意点了一曲,并没有太在意。
倒不是他嫌弃这云儿,实际上,这锦香院在青楼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云儿能够成为其中的头牌人物,自是有几分姿色的。
只是贾琏知道,这云儿实际上是薛蟠的相好的,自然不屑于与之有何瓜葛。
以薛蟠的财力,成为类似云儿这样妓女的常客,这并不奇怪。
贾琏知道,薛蟠今日生日,又请的都是年轻公子哥来给他庆生,自然不会吝啬。等会说不定有些风月节目也不一定。
贾琏既不打算与他们和光同尘,自然就不会多待打扰他们的雅兴。
于是再喝了一盅酒之后,便借有事之故告辞离去。
对此薛蟠虽然有些不满,却还是将贾琏送下搂,并叮嘱贾琏,晚上莫要忘了她母亲的邀请。
回到席间,薛蟠对众人笑道:“琏二哥和咱们毕竟不是一类人,今儿他能来喝两杯,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这样也罢,他走了,咱们几个还自在些。
来,咱们再好好喝几个,等会啊,咱们再好好高乐高乐……”
说着,薛蟠对着冯紫英等人露出男人都懂的神色。
冯紫英等人皆笑了。
虽然他们也都是王孙公子,毕竟还年轻,手中不像薛蟠那样有钱。
如今薛蟠既然大方要请客,他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其实,这也是薛蟠来京不过短短一二年的时间,却与贾府的世交故旧家的子弟混的十分熟络的原因。
没别的,这货有钱啊,不但有钱,而且还大方。
与他出去吃酒看戏,基本都不用自己掏钱。
“薛大傻子”,就是那些世家子弟们,一起给薛蟠起的“雅号”。在他们眼里,薛蟠这种傻大户,就是大傻子,不过,大家都喜欢和这种大傻子交往。
……
凤姐院,贾琏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
连正房门也是掩着的,贾琏倒也不在意,只以为是丫头们偷懒了。
进屋之后,发现平儿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觉。
自家这个侍妾,在贾府大丫鬟界,地位与鸳鸯和袭人平齐,姿色却是三人之最,贾琏心中甚是喜爱。
只是因为这丫头是凤姐儿的人,贾琏平时不便表示太多的关心,以防凤姐儿呷醋,到头来倒给她穿小鞋。
此时无人,贾琏就过去,一边欣赏她的颜色,一边挽起她的发丝逗弄她。
“嘤咛……”
平儿似乎睡得很浅,很快就醒了。
贾琏在她睡眼惺忪的时候,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怎么趴在这儿睡,困了就回屋睡去呀。”
贾琏本是温柔的模样,谁知道平儿看见他,倒像是唬了一跳,一向伶俐的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道:“二爷怎么回来了……小,小蓉大奶奶在屋里呢……”
嗯?
秦可卿也在。
贾琏回头看了一眼凤姐儿布置的很奢华的房间,又瞅了瞅平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一把抓住平儿要进屋的身子,将她按在之前的座位上坐了,并认真的嘱咐:“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懂了吗?”
“二爷?”
平儿有些不明白贾琏的意思。
贾琏却也不与她解释,知道这丫头很懂事的他也不怕平儿违背他的话,转身就往里屋摸去。
他倒是有点好奇,这两个娘儿们平时在一起都做什么。
凤姐儿就罢了,秦可卿心里有鬼,居然还敢天天朝凤姐儿面前凑,其居心如何,实在令贾琏有些揣测。
因为他经历过庄氏和薛家二夫人的事情,贾琏心底甚至猜测,凤姐儿和秦可卿两个,是不是也有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否则,这两个人为何关系这么好?
不过进屋之后,贾琏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秦可卿确实在里间,而且还和凤姐儿睡在一起。
不过两人的仪容仪态并无错漏,而且是背对着睡的,使得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单纯好姐妹两个在一起睡午觉,并无别的惹人怀疑的地方。
贾琏略有些失望,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这两个气质不同,却同样艳质绝伦的大美人。
一个是自己的老婆,苗条艳丽,美丽中带着七分逼人的气势。
一个是自己的情人,婀娜妖娆,具备万种风情。
此时这二人就一起躺在自己的床上,贾琏见了,不由觉得好笑。
论理,凤姐儿是应该不会让别的女人上他们的床榻的,偏偏对这个小秦氏格外包容例外。
而这个秦大美人更是胆子大,在勾搭他的同时,还敢和凤姐儿保持亲密的关系,这岂不是刀尖上跳舞?
只能说,这女人真是喜欢找刺激。
想到这里,贾琏不由得伸手捏了捏秦大美人的脸蛋。
就见秦大美人眉目微动,随即眼眸睁开,露出那一双似随时随地含着情义的美眸。
她盯着贾琏好一会儿,似乎才确定了眼前的情况。
却见她一点也不尴尬的样子,反而对着贾琏微微一笑,随即一翻身,搂着凤姐儿苗条的身子继续酣睡起来。
因为她的翻身,本就只是简单搭在她们身上的单薄被子被掀开,露出秦大美人那白洁如玉的背部来。
绝美、诱人的美人玉背,一片雪白,只有脖子上和腰间系着红色的丝带,连接着前面的大红色丝质肚兜。
坐在贾琏的角度,甚至可以明显窥视到其中隐藏的白玉碗的侧边弧形。
此情此景,端的是动人心魄。
就在贾琏有些呆愣愣的坐着,思考秦大美人这是什么意思,并计较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的时候,只见秦大美人幽幽回头,给了他一个带着挑衅的媚眼,随即玉臂轻抬,拍了拍她让出来的位置。
那眉目中的意思,似乎就在问,男人,有没有胆量躺下来?!
贾琏眉头一挑,他似乎明白了秦大美人的意思了。
回头看了一眼偷偷在房门口偷瞧的平儿,贾琏微微一笑,对着她驱赶似的挥了挥手,随即站起身,给自己宽衣解带。
他侄媳妇儿的,人家都不怕,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个锤子。
就当自己吃醉了酒,上错炕罢了。反正,谁叫她自己把别的女人带到他们的屋里来的?
如此看来,倒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贾琏更是动作飞快,几下就把自己脱干净,摸到了床上。
背对着贾琏的秦可卿,听到身后的动作,脸和脖子都红透了。
但是她并没有任何异动,甚至更加亲昵的搂了搂熟睡中的凤姐儿,与其交颈而卧,肌肤镶贴,并且闭上了眼睛,做出与凤姐儿一般熟睡的姿态来。
外间,平儿却迟疑了。
她自然看见了贾琏的举动,心里很震惊。
她很确定贾琏肯定不是认错人了,他是故意的!
天啊,等会儿二奶奶醒了,那还不翻天了?此景此景,她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是不是要立马冲进去,破坏贾琏的计划。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避免错误的事情发生。但是与此同时,她会得罪贾琏,并且这样的话,二奶奶和小蓉大奶奶她们醒了之后,同样是免不了的尴尬。
只怕二奶奶和小蓉大奶奶的关系也就被破坏了。
若是放任不管,当做不知道……
好像也没什么,二爷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就有把握应对接下来的情况,自己要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一来,不论结果是什么,两位主子都怪不到她的头上来。
瞄眼看了一下贾琏果然已经上榻了,平儿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外间,将房门整个闩上,然后回到之前的位置上,趴着装睡。
但是很显然她是不可能再睡着的,借着安静的房间,她六识全开,密切关注里面的动静。
一如她所料,里面稀稀疏疏,很快就有些不可描述的声响传来。
平儿紧张的心肝都要跳出来了,就在这时,忽闻得“呀”的一声暗呼,平儿肝胆一颤。
因为凭借她对凤姐儿了解,她知道,声音确实是来自凤姐儿。
二奶奶醒了!
怎么办,怎么办?就在平儿心内天人交战,思考着如何才能将自己撇干净的时候,回过神来,却猛然发现,里面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发生惊天动地的动静。
反而,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之前那种似压抑,又似呻吟的声儿,又逐渐传了出来,此起彼伏的,让人好生心头痒痒。
终究胆子小的平儿不敢去偷看,只能缩着脖子,乖巧的趴在外厅的桌子上,一边关注情况一边强忍内心的躁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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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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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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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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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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