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琏则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刚毅俊美的脸上,满是宠溺之色,仿若在他眼中的,并不是一个其欲图求娶的女子,而是一个从小宠溺到大的小妹妹。
这种感觉,令黛玉有些恍惚。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奋力的扯回自己的小手,侧过身说道:“琏二哥哥不是说过么,男女有别,怎生又问出如此孟浪的话来……”
即便黛玉已经暗示父亲,她是愿意嫁给贾琏的,但是面对这个多年来她一直当做哥哥看待的青年男子,黛玉便是有满腔的话语,也是羞于出口的。
能够如此表现,她已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了。
贾琏也知道黛玉是这样的性子,所以也并不将她的话当真,只是笑说:“当初教你男女有别,只是不想看见宝玉天天缠着你。
如今我既然向姑父大人求娶妹妹,倘若姑父大人恩准,将来你我便是夫妻一体,自然不用有那些忌讳。”
听到贾琏这么说,黛玉心中又羞又气,又觉得有些无奈。
她一向认为,贾琏是個成熟稳重的人,以前对她可是一直保持着表哥最好的风度的。
谁知道如今一旦决心要娶她,便如此,不知羞起来!
听他话里的意思,以前教她那些,竟是处心积虑,怕她和宝玉发生什么,真是……
亏他也好意思说出来。
这么一来,此刻黛玉再回想那些年,贾琏为她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岂不都是用心不良,有所图谋?
亏她一直将贾琏视作正直的人,心中还暗暗钦佩他,原来,自己一直都被他蒙骗了。
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悄然浮上心中。
她觉得她应该生气的,但是,她却发现,她生不出一点气来。
有的,只是在以前暗暗钦慕贾琏的基础上,更多了一点不知名头的悸动!
她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到,琏二哥哥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万事谋定而后动,竟连对她的心思,也是如此,筹谋这般多年,连她都一点没看出来!
这么一想,她心内差点笑出声来。
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心中万般滋味压下,嘴上黛玉却仍旧平常模样,怼向贾琏:“你越发不尊重了,什么夫妻……你和琏二嫂子才是夫妻一体,关我什么事!”
分明只是害羞之下应付贾琏的话,说出口时,却蓦然有些悲伤,一些原本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侯爷,我们老爷有请。”一个婆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贾琏回头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别着头,有些倔强,有些委屈的黛玉,暗暗叹息一声。
他稍稍坐近黛玉一点,“我也知道,委屈了妹妹。
我对妹妹之真心,天地可鉴,绝无一点亵渎之意。
我也不敢骗你,我确实做不到,为了娶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而休弃伱凤姐姐,因为我的良心不许我这么做。
况且我素来敬佩林妹妹的为人,我更知道,倘若我真为了娶妹妹,而做出抛弃糟糠之妻的无情无义之举,林妹妹也会看不起我的,更绝无可能再嫁给我。
所以,索性我贪心一点。
林妹妹,可能明白?”
贾琏再次抓起黛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黛玉浑身如触电一般,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瞅了贾琏一眼,眼神湿润而感动。
不想,琏二哥哥竟如此知她……
贾琏说的不错,若是贾琏肯为了她休掉王熙凤,她或许会高兴一时,却绝对不会由心的开心。
她喜欢的贾琏,是那个有情有义,温柔体贴的琏二哥哥,而不是,为达目的,甘愿抛妻弃子的无情意的大人物!
这也是,当初贾琏顶着宫中那么大的压力,力保王熙凤的时候,她那般欣慰感动的原因。
她觉得,她没有喜欢错人。
也是由此,她看出,贾琏和王熙凤是有感情的。
倘若如今为了娶她,贾琏将王熙凤休了,不说贾琏的名声会受损,王熙凤会恨她,便是她自己,也会心内不安,余生,心有愧,不畅快。
这样有疥癣之疾的爱情,她林黛玉,宁愿不要。
更甚者,她怕她会担心贾琏的心。
今朝新人胜旧人,难保将来不会再遇新人,而将她这个旧人,也忘掉。
那岂不是很可笑的事情?
所以,黛玉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拆散王熙凤和贾琏。
哪怕是心中意识到自己的情意,也觉得自己比王熙凤优秀,但她一开始想的,也只是将对贾琏的情意埋藏在心里。
正如她与父亲林如海所言,此生要么青灯古佛为伴,要么赤条条而来,赤条条而去,再不牵累旁人。这一点,是因为她自己的病症,让林如海、贾母,还有贾琏等关心她的人,为她劳心劳神之后,产生的厌弃自己之心,她不想一辈子让别人为她操心。
虽然心中有过一些想法,到底她还是个充满懵懂和期待的少女,也非偏激之人。
她对贾琏,还是有很多期待的。
其中,最大的期待,就是如现在这般,她心慕贾琏,而贾琏也如她一般,深深的喜欢她。
天可怜见,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就在她父亲病重,她六神无主的时候,贾琏终于表露了他的心意。
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昨日猛然听得贾琏和她父亲的谈话之时,她有多么激动高兴。
王太医诊断的不错,她的晕厥,确实是因为大喜过甚之后又大悲所造成的!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在林如海来询问她的意思之时,即便万般娇羞,还是向父亲吐露了心声。
尽管心中是如此情真意切,但是面对贾琏的灼灼言语攻势,她还是深觉无力应承,于是螓首微垂,声若蚊蝇的回道:“父亲叫你呢,你先去吧,我,我有些乏了,要睡觉了。”
说着这句话,黛玉果然撩起被褥,又一次,将自己埋进被窝里面。
确定贾琏看不见她了,黛玉一张勉强维持镇定的脸,便一下子散满红霞,一阵阵滚烫之意涌上来,让她不由自主的双手捂脸,想看看是不是烫坏了。www.xiumb.com
美人如此娇羞的场面,贾琏自然是看不到了,坐在榻上的贾琏,只能看到黛玉又蜷缩成了一团。
小丫头身子太单弱,若非亲眼看见她躲进去,以这被子隆起的形状,他还真不一定能确定里面藏着人。
“好,那你先睡觉吧。
不过我方才问你的话,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许了哦。
假若我说服了姑父,将你许配给我,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反悔。”
贾琏说完这话,确定黛玉不会再给他回应,笑了笑,起身走出黛玉的闺房。
“二爷……”
房门处的紫鹃,面上有些震惊,也有些喜意。
在本来就有好奇心的情况下,紫鹃终究没忍住,偷听了一些贾琏和黛玉的对话。
也由此,她终于明白这两日发生的这些事的原因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紫鹃看向贾琏的目光,不免有些钦佩感动,也有些亲近之意。
她和老管家一样的想法,认为贾琏能够娶黛玉,哪怕是做妾,都是很好的结果。
不一样的是,紫鹃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出于对黛玉的真心,不含其他利益考量。
因为服侍黛玉这几年,她早看明白黛玉的心思。
以前她不敢戳破,毕竟贾琏已有家室。
如今看来,只怕姑娘多年的心事,竟有成真的一天,她这个把自家姑娘,当亲妹妹照顾的丫鬟,自然为黛玉感到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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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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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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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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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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