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发怒的情绪,他无视秦氏的话,拉过一把椅子,看着秦氏的脸,良久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越发没成算了,我难得过来瞧瞧你,你怎么连一杯茶也不给我倒?”
秦氏无奈,只得到旁边给斟了一杯茶过来,奉至贾珍面前。
贾珍毫无异动,直到秦氏放下茶杯欲退下,贾珍才猛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
秦氏惊慌的神态,让贾珍倍感刺激,忍住扑上去的心思,笑道:“好孩子,你进门这两年,我对你是不好吗,这么怕我作甚?
还是蓉儿那小子,背地里说了我什么坏话?让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嗯?”
秦氏本柔弱,并不容易挣脱贾琏的束缚,又怕挣扎太过令贾珍兽性大发,只能低声道:“蓉儿对您一向尊敬,并没有此事……
你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此地毕竟是儿子的院子,院内院外二十来号人,贾珍心里也有顾虑。
再者秦氏此刻柔弱无助的样子,又给了他一点信心,终于放开,笑道:“你的身子一向不好,为此近来我特意学了一点医术,让我给你瞧瞧如何?”
贾珍自认为自己手段高明,毕竟以他的身份,为了秦氏专程学医术,可见对她的关爱。同时也表现自己的能力,只要他愿意,连医术也能学会。
秦氏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如何会被这样幼稚且无耻的话语蒙骗。。
她刚脱出贾珍的控制,便猛然退到房间另一角。
那里装刺绣工具的簸箕里面,有着两把剪刀。
“不劳公公费心,婆婆昨儿已经为我请了大夫瞧过了……”
“无妨无妨,我再给你瞧瞧。”
贾珍笑着站起来。
“你别过来!”
秦氏猛然转身,拿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跟前。
贾珍的面容陡然变得难看。
……
贾珍根本不知道,在幽深重叠的大院内,就在他将秦氏房间里的丫鬟赶走之后没一会儿,就有数波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这边来,探听了些许动静之后,消失不见。
他此时很愤怒。
他实在没想到,他都还没有多表示什么,秦氏居然就做出这般姿态来!
这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
他难道以为他会强暴她不成?
若他存了此心,此前两年,他早就得逞了!
难道对方就一点没有感受到他的真心?
“你……!”
贾珍面色青紫的瞪着秦氏,最终陡然叹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剪刀放下,仔细伤着。”
秦氏留着泪摇头:“还请大爷放过我,不然,媳妇只能一死了之!”
听到秦氏将话题戳破,贾珍面子挂不住了。
他实在想不通,于是疑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之前我们不是都好好的么,怎么病了一场之后,突然就和我生分了?
你喜欢赵孟頫的《秋郊饮马图》,我都设法给你找来了,就挂在天香楼之上,几次叫你过去瞧,你也推托不去,莫不是,你觉得我比不过蓉儿?还是你担心我不会一直对你好?”
听到贾珍这么说,秦氏越发觉得羞耻难堪,摇头道:“大爷,你我身份有别,若是传出去,不但你我身败名裂,而且连宁国府的声誉也完了。m.χIùmЬ.CǒM
所以,大爷你还是放过我吧,从今往后,我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和蓉儿一起孝顺您的。”
听到亲生女儿几个字,贾珍身子都猛然一抖,越发难忍躁动。
“哼,什么就完了?我宁国府屹立百年,经历了多少风雨,岂是轻易就能倒的?
你不用怕,这种事,在我们这宗人家,实在是很寻常的事,没有人会真正在意的。
况且有我护着你,就算传出去,谁也不敢对你如何的。”
贾珍试图上前安抚秦氏。
“你别过来!”秦氏手上蓦然用力,那锋利的剪刀轻易便刺穿了她柔滑的肌肤。
“别,快住手!”贾珍眼皮一跳,心疼坏了。
“好好好,我不逼你,你先冷静,有话好好说……”
贾珍情知今日事不可为,颓然一叹,摇摇头就准备转身离开。
忽见旁边的书案上,有着秦氏的亲笔字画,他神色一动,走了过去。
秦氏见状,面目一紧,却来不及作何掩饰,也不敢过去。
果然,贾珍过去之后,原本都有些释然的神态,顿时狰狞起来。
“呵呵呵呵,好啊好啊,原来如此,你这个贱人!!我就说你如何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是瞧上了别人!
亏你还好意思说什么身份有别,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个什么贞洁烈妇,原来,你竟是如此的不知廉耻!
那贾琏有什么好的,他不过比我年轻几岁,论德行,论能力,他哪里比得过我??!”
贾珍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那些诗稿,七八下撕得粉碎。
但是他尤不解恨,回头宛若猛兽一般的盯着秦氏。
嫉妒的火焰,加上示爱失败的怒火,快要将他整個燃烧起来!
没错,秦氏的书桌上,有着她亲笔的几首诗稿,虽然被几张白纸简单遮掩着,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正是这段时间,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贾琏的那几首诗词!
贾珍又不蠢,他自然一下子就明白,秦氏这虚伪无耻的娘儿们,是弃他而去,想要去巴结如日中天的贾琏。
“不,不是的,不是……”
面对凶态毕露的贾珍,生性恬静的秦氏着实被吓着了,语无伦次。
手中的剪刀,成为唯一能够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的东西。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嚷了……”
秦氏举着剪刀,茫然无力的对着贾珍。
贾珍冷笑一声。
他能够容忍秦氏因为廉耻而暂时拒绝他,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但是,他绝对不允许,秦氏拒绝他的原因,竟然是看中了别的男人!
因为他忍受不了,他苦苦守护的果子,最后被别人摘了去。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贾琏。
这一瞬间,贾珍心里对贾琏的厌恶,已经飙升至一个无法言喻的地步。
可以说,一向喜欢享乐玩女人,不喜欢与人争斗的贾珍,第一次如此的渴望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
“小蓉大奶奶,大奶奶屋里有事情,叫你过去一趟。”
院子外面,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
但是,面对面目阴寒的贾珍,秦氏精神紧绷,竟是一个字不敢回。
终究贾珍率先恢复一点理智,他冷冰冰的看了秦氏一眼,冷笑道:“既入了我宁国府,这辈子生是我宁国府的人,死是我宁国府的鬼。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自觉洞悉真相的贾珍,也不再伪装,留下这么一句话,甩袖子离开。
出来房门,看见外面零落几个丫头婆子们惴惴不安的脸色,贾珍只是用冰寒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她们一个个便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他是贾珍,这是他的宁国府,在这里,他就是天王老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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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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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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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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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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