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半山石还在激战,除了对龙文章他们不断射击的两个暗堡,前面山坡上也来了一个日军小队。
小鬼子将机枪架设在山坡上,疯狂地扣动扳机朝下面那伙华夏人扫射,两个步兵班呈两条散兵线正准备发起进攻。
龙文章等人被压制在山坳下,只得躲在巨石后面做着被动反击。
“嗤嗤嗤嗤嗤嗤……!”
迷龙终于把机枪架好,MG3恐怖的火力稍许反制了一下日军的冲锋,其他人纷纷趁这个机会举枪还击。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在空气中横飞,不断有倒霉的士兵被击中倒地,情况岌岌可危,再这样下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手榴弹掩护,后面的人快点往外爬!把喷火器和火箭筒给老子弄出来!”
说完龙文章再次抬起汤姆森,对着山顶那挺机枪就是一梭子。弹丸打在泥土上溅射起无数尘土,小鬼子的机枪手连忙趴低脑袋躲避子弹。
身旁的两个战士立马向前扔了几颗手雷,趁着炸起来的尘埃,要麻和几名战士迅速朝不辣那个方向跑去。
“巴山猴子!快点组织人到爆破点,把那老鼠洞给老子炸开啊!”
此时,爆破点在靠近敌人暗堡的方向,而不辣正带着10来个人缩在离爆破点不远处的土堆下面。龙文章的位置最靠后,从他这里更加难以接近。
“咻咻咻……”
“轰!”
“轰!”
“轰!”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再次响起,龙文章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日军的一二防线上又炸响了一片。
还有几颗炮弹落在了半山石这边,预想中的猛烈爆炸并没有出现,炮弹落地只是微微一震,从弹着点瞬间弥漫出浓郁的烟幕。
是烟雾弹!龙文章重重地松了口气,随后他立即大声命令道:
“团座的支援到了!不辣,动作快点,这波炮击过后三营就要开始渡江了,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打进南天门!”
“晓得了!”
……
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下水线江防上。
虞啸卿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基,而面对他不解和愤怒的目光,后者却依旧挂着那厌恶的微笑。
“什么意思?”虞啸卿横眉怒目,它拿着这份电报大声质问道。
“意思挺清楚的呀。”唐基装傻充愣,全然不惧前者那要杀人的眼神。
“给个解释!”虞啸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
“哎呀,啸卿你平时不是常说嘛,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解释了。”
唐基笑呵呵的样子仿佛像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一般,那意思好像在说:不用谢我,真的不用谢我。
虞啸卿记得上一次被气得浑身颤抖还是因为他那亲胞弟不战而逃的事。
但没想到今天,眼前这个可以算是至亲的长辈居然也能把他逼成这样。
他抓起这封电报想立刻就撕掉,可是看到上面那军部司令官的署名,又生生遏制住这种冲动。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虞啸卿再也忍不了了,他满脸涨红、怒不可遏地大声咆哮。
自己刚跌倒谷底,好不容易顺着廖铭禹递给来的绳子爬起来,却在顷刻间又被唐基给推了下去。
已经箭在弦上了,那来之不易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你们这帮老家伙又要来阻止我吗?
唐基被虞啸卿吓了一跳,随着脸皮撕破他也再无所顾忌,指着电报疾言厉色地说道:
“令行禁止!这就是行伍人的解释,命令上写得明明白白,攻击立止。这命令来自上峰,上峰的上峰!”
虞啸卿哑口无言,对于军人的天职这一点确实没有任何好解释的,可现在这情况如何让他做得出来这种混账事。
“你听到没有,南天门上已经打起来了,总攻马上就要打响,我答应过廖铭禹会在第一时间让部队进入战场。”
“这也是唯一能攻入南天门的机会,你现在让我放弃!?他们在西岸的后援只有一个营!如果我坐视不管他们会打光的!”
虞啸卿指着西岸的方向大声辩解道,除了不想再失信于人,他更多的是想要打下那南天门,那座压在他心坎上的大山!
哪知唐基轻蔑一笑,摇头晃脑的对他讲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虞师还没动呢,动的是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川军团小部队罢了。”
“可是川军团不会放弃进攻的!”虞啸卿怒喝道。
“那是好事啊,让他们进攻好了,难道你还不懂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吗?川军团越能消耗日军,不是越对我们有利?”
唐基怡然自得地说着这份歹毒计划,仿佛那些在前线拼杀的战士只是一个个没有血肉的机器而已。
要是川军团蜉蝣撼树损失惨重,虞师正好借机吞并这支部队,倘若川军团真能伏虎降龙,那他们也能在最后时刻靠上去混一份战功,就像第一次南天门之战一样。
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虞师立于不败之地,这点是一个优秀统帅所要具备的基础条件,自己也算是为虞家鞠躬尽瘁了,唐基默默在心中想到。
又是这样的驱虎吞狼之计,虞啸卿已经非常厌恶了,整个华夏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军官才会一败再败,最后国家才丢失了半壁江山!
仗打成这样,华夏军队再无无辜之人,华夏军人都该去死!
“我做不到!”
虞啸卿毅然决然的说道,他第一次在命运面前做着抗争。
廖铭禹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民族的利益高于意识形态,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们都是华夏同胞,争来争去最后枪口不还是一致对外吗。
自己原本的进攻计划是那么的愚蠢,但当时自己却深信不疑。廖铭禹明明可以什么也不管就让自己去碰个头破血流,然后他就可以站出来捡现成。
“要说坐岸观火,廖铭禹才应该这样,可是他并没有,他们还不计前嫌告诉我能赢的办法,试问,我有什么脸这样做!?”
唐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啸卿啊,官场就是这样,你怎么知道他廖铭禹不是在利用你呢?”
虞啸卿还在据理力争:“现在已经不存在利不利用这一说了,你听听南天门上的枪声,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再说了…他作为最高长官的嫡系,你这么出卖他就不怕到时上头怪罪下来!?”
唐基摇摇头,无奈地看着这个冲动又稚嫩的晚辈,他想法太幼稚了:
“唉…啸卿啊,你想的太简单了,最高长官一直没下定决心打这场反攻战,你可收到让咱们即刻进攻的命令?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这些楞头青不成熟的武断决定罢了。”
“再说了,你手上这道命令不是我下的,你就真没想过上峰的意思?攻克南天门这天大的功劳,难道均座就愿意白白让给你们这俩毛头小子?呵呵…还是太年轻啊。”
“官场如战场,每一步都得谨小慎微。你呀,就是一门心思钻在打仗上面,何时考虑过这些?”
南天门打下来固然是好事,要是打不下来就得有人站出来背锅了,这次…川军团那位怕是难逃厄运咯。
就算打下来又怎么样,他廖铭禹的部队十去七八,到时候均座再给他扣个抗令不尊的帽子,后面就算有人罩他也一样别想好过。
而虞师正好可以在这夹缝中壮大自身,最后不管川军团结局如何,他们都有利可图,此乃大计谋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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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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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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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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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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