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却还好,偏过头去,摇头道:“你多心了,我并无此意。不论你还是尤大嫂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来帮我的忙,我都感激不尽。”
秦氏黛眉微蹙,嗔怪的瞧着贾琏,心说哪有夸赞女人家用“人才”两个字的,也不知道二叔叔是真的不解风情呢,还是故意打趣人。
哼,肯定是故意埋汰人,从二婶婶等人平时的闲言推断,二叔叔肯定是个十分有练达、有趣的人,才不可能是木头疙瘩!
“是么,可是我怎么觉得,二叔叔和我婆婆就是比旁人亲近呢。”
秦氏早就存心探听贾琏和尤氏的口风,此时话已出口,心里的悸动让她想收都收不住。
看了一眼旁边,只有一个呆呆傻傻,旁人都说像她影子的小丫头,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她俯下身子,寻找着贾琏的目光,继续吐露辛密:“我婆婆本身也是个有主见的人,怎么在叔叔面前,就显得笨拙的很呢?一言一行,全听叔叔安排,好像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敢讲呢……
还有,好几次我找她说话,总是轻易不见她的人影,好容易找见她,多半叔叔也在跟前,倒是都巧得很。”
秦氏一字一句的话,都令贾琏反思,
看来尤氏的担心并不多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至少,这个侄儿媳妇儿明显在怀疑他俩了。虽然他想不通,秦氏为何如此敏感,他们行事已经很周密、很克制了好不好。
一个月下来,也就眼神慰藉,无人的时候关心一下对方的体表温度,真正短兵相接,不过区区一两次而已。
看来,这个数列需要收敛。
又见秦氏咄咄逼人的附身在眼前,光亮鲜净的钗裙遮挡不住她袅娜的身姿,从腰下明显凸翘起来的美臀。
贾琏心下发狠,抡起手掌在其丰盈的美臀上打了一巴掌,教训道:“说了对你和你婆婆一视同仁便一视同仁,再敢在我面前叽叽喳喳,言三语四,这就是下场。”
秦氏哪里料到明明被她逼到墙角的贾琏突然“暴起”,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鲜艳的脸蛋陡然血红,红唇张成又惊又羞的“o”型,似乎动了动,想说什么说不出口。
忽然撑起身子,伸脚踹了贾琏的小腿一下以示不满,然后看了一眼后面同样满脸震惊的香菱,“呸”了一声,掩面夺路而走。
“奶奶,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们先出去吧~~”
听着秦氏主仆的声音远去,贾琏暗暗摩挲了一番左手。哼,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拿捏长辈?
回头看见香菱已经如常的面色,贾琏轻咳一声,招呼道:“乖香菱,过来。”
香菱就走过来,清丽纯洁的眼睛看向贾琏,似乎也有话说。
贾琏便拉着她的手,笑问道:“怎么,觉得你家爷做的不对,想要申讨我还是想要去给你们二奶奶告状?”
香菱摇摇头。
贾琏便高兴起来,将香菱揽坐在腿上,笑说:“不愧是我的好香菱,就该这样,时时刻刻都要觉得你家爷没错。不要学小秦氏,她妄图忤逆犯上,所以我才会教训她。
你这么乖,所以我才不会教训你,只会一直疼你。”
谁知香菱又摇摇头,撑开贾琏的怀抱,认真的看着贾琏,郑重的说道:“不是,我觉得二爷这样做是不对的……”
说着,香菱也不知道是怕贾琏生气还是什么,总之她停下来想了半晌,才继续道:“但是,不管二爷做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向二奶奶告密。若是我敢害二爷,背叛二爷,就叫香菱不得好死,然后下拔舌地狱……”
贾琏听得本来想笑,心说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只是看香菱神态那般认真,宛若一个虔诚的信徒,贾琏又笑不出来。
或许在香菱心里,自己早已经成了她的天和地,是她所有的一切,所以哪怕自己所行之事违背她的思想和观念,甚至错乱她的是非观,她都会无条件的包容,甚至还会给他找好被宽恕的理由。
将香菱轻轻的拥在怀里,拍了拍她的秀背之后,才双手掌着她的香肩,笑着回应她的表忠心:“嗯,我知道我的香菱最乖最听话了,所以,我来奖励她一下。”
说笑间,便低头去亲她。
香菱避之不得,慌忙低头,只给贾琏留下小小光洁的额头和琼鼻,让他印下了宠爱的痕迹。
……
阳春将至,万物复苏。
神京城外,草抽新绿,柳换新芽。芳草的清香外带着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偶然天边数声欢快的雁鸣,这一切仿若都在告诉世人,已经到了踏春郊游的季节。
可惜,此时的贾琏哪怕有着如此想法,也决计没有可能施行。
带着十数个族中子弟,并数十家丁、仆从,驾着十余辆车,几匹马,浩浩荡荡的来到贾家的家庙——铁槛寺。
说起来,出身贾府倒也有个好处,至少死了之后不用愁找地方安葬。
家庙后面偌大的山头,贾府的祖坟所在之地,有充足的地盘。
所以,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自己死后,子女后代,会上演什么卖身葬父、卖身葬母的戏码了。
与家庙的主持色空接洽一番,所有人就各行其是,有条不紊的在家庙里布置、打扫起来。
即便家庙这边早有准备,贾琏带过来的人手也足够充足,这一番还是忙到了晚上,才算将头绪整理出来。
贾蓉、贾蔷、贾芸几个为了在贾琏面前表现,一个个勤快的很,倒是将许多贾琏的工作都替代了,所以贾琏基本只负责居中调度,并不显得忙碌。
一时秦氏带着管家媳妇们来回,说是开坛设法的和尚道士都已经齐全,唯独那尼姑和道姑各还差二十来个。
之前停灵时候请的尼姑道姑多半都来自城内的庵堂和道观,那些人很多不愿意出城,所以需要另外选备。
贾琏就问道:“附近还有什么庵堂和女道观,持名帖、银钱去请来便是。”
秦氏早已经做好功课,闻言便笑回:“回叔叔的话,周围十里之内的庵堂和道观很多,我已经让人写出来,叔叔请过目。”
秦氏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微带馨香的笺纸递给贾琏。当着众人的面,贾琏面上毫无异色,只打眼看去。
本来也不想理会这等小事,让她们自己做主便是了。
不想晃了两眼,竟在笺纸上看见“牟尼院”三个字。
牟尼院作为神京西城外的一所名刹,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看见这三个字,令贾琏陡然想起一个人来。m.χIùmЬ.CǒM
于是便将笺纸抄在怀中,说道:“好了,此事你们不用管了,我亲自去办,你们将其他事情处理好便是了。”
管家媳妇们虽然略有诧异,却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各自回了几件事便出去了。
唯独秦氏心说,莫非二叔叔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拿走人家亲笔的笺纸?哎呀,早知道之前就不放在怀里了,如今被二叔叔又放在怀里,想想还觉得有些羞耻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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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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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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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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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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