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被这白茫茫的雾海所笼罩,已经看不清三米开外的任何事物,仿佛全世界就剩下离你最近的几个人。
30人的先头部队已经靠岸,他们弓着身子迅速登上江岸,隐蔽在一块斜坡下面。
时间不多了,后面的人还在渡江,为了避免江边人数过多而暴露,他们必须尽快解决掉最近那条战壕里的日本兵。
龙文章匍匐着往前爬了几米,虽然看不清前面的景象,但他隐约听到这块斜坡上方日本人的说话声音。
龙文章默默地抽出了腰上的匕首,此刻没人说话,大伙学着他的样子将身上的刺刀匕首掏了出来。
每个人都知道第一关就在眼前,而在这里…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发出任何声音。
龙文章向不远处的要麻递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带着人和他从两个方向慢慢朝前爬去。
……
此时,就在龙文章他们前面二十米的半圆形防护壕中,十几个小鬼子正在窝在战壕里相互聊着天。
“さらばラバウルよ又来るまでは……”一个日本兵懒洋洋地趴在沙袋上唱起来军歌,
又是无聊的一天啊,日复一日的对峙也磨掉了这帮日本人的耐心,或许今天又会像往常那样,7点钟吃饭8点钟躲炮,然后熬到下午换防,每天都是如此。
一个曹长正盘坐在地,不断擦拭着心爱的武士刀,虽说只是把流水线产品,但也说明了他与普通士兵截然不同的身份。
“要抽烟吗?”
“嘿嘿,阿里嘎多。”
两个日本兵正在边抽香烟边聊天打屁,不断吐槽着每天挨炮轰而不反击的不满情绪。在后面的交通壕上,甚至还有好几个靠着土壁睡觉的家伙。
警惕的机枪手却不放心地望着这片迷雾,他总感觉有些不安。
“砰砰砰砰砰…!”
机枪手当机立断开了枪,子弹射入大雾中没有溅起丝毫涟漪,前面那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只安静的怪兽。
但机枪手却没有停下,对着前面继续扫射了一圈,直到把92式重机枪的一条弹板打光。
雾里还是安安静静的,机枪手摇摇头,感觉自己有些多疑了。
这时那位曹长递给过来一根香烟,这多少让他受宠若惊:“哦!阿里嘎多,曹长阁下!”
“休息会吧,马上就要吃早餐了。”曹长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伙日本兵正懒散地在这里磨洋工,却全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突击队已经爬到了战壕外两三米的距离。因为大雾和坡度原因,站在里面很难发现外面的情况。
龙文章对着旁边的不辣等人比了个手势,众人没有丝毫犹豫跟着他一跃而起!
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兵,跃入战壕里的龙文章等人毫不留情,凶悍地扑倒了距离最近的小鬼子,将手里的刺刀匕首狠辣地捅进他们的身体里。
几个反应过来的小鬼子被吓得肝胆欲裂,日军曹长连忙拿起武士刀向敌人砍去,却被对方死死架住,而后跟进的另一个敌人已经将刀子戳穿了自己的心脏。
“啊…呜呜…”
突击队的战士们两两一组,捂嘴、下刀、干净利索,更多的战士迅速向前穿插,将那些在后面打瞌睡的小鬼子一一干掉。
“何してるの(在干什么啊)?”
打斗声吵醒了后方碉堡里的一个小鬼子,这个家伙正准备透过射击口向外查看,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巴……
片刻后射击口露出了要麻那张警惕的花脸,他四下看看确定没有情况后才退了出去。
最后一个日本兵被干掉后,龙文章手一挥,30几人弓着腰继续向前行进。
他们迅速穿过了这处沿江防线,但是此刻大家都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因为日军的一防阵地就在他们在前方。
果然,那处半环形工事后面就有一个隐藏式的甬道口,沙袋盖住了洞口,不仔细辨认还真发现不了。
就这了,龙文章拿起一捆绳子,将一头系在了要麻身上:“照老样子,别出声,八米一个,绳子扥直了下一个接着爬。”
“狗日的,又是老子当排头兵?”
“别他妈废话,快点!”龙文章压着声音,一脚踹在要麻的屁股上。
要麻极为无奈,骂骂咧咧地钻进了甬道中,后面的战士一个接一个,每隔八米将绳子往自己肩膀上绕一圈,跟随着前面那个人往甬道深处爬去。
喷火器和火箭筒等重武器也用绳子系好,前拽后托之下把它们慢慢送入洞中。
龙文章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经到了6点50分。
时间不多了,这场大雾迟早会消散,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将会无处遁形。
“后面的人动作都利索点,闷驴蛋,跟着我!”说完他也钻了进去。
爆破手王焱把身上的炸药包取下来用绳子套好,紧紧跟好了龙文章。
日本人的甬道气味非常难闻,打排头要麻已经被熏得眼泪直流,这些狗日的小鬼子难道在里面拉屎了吗?
搞莫着往前爬了五六十米,通道内已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手脚并用爬行的声音也再听不到别的响动。
……
“他们怎么还不发信号?”
江边的虞啸卿焦急万分的等待着,只是迷雾笼罩的江面看不清任何情况。
廖铭禹看了看手表,7点20分。
“应该还没到位置,小二,突击队情况怎么样?”
“报告团长,据第一梯队联络兵汇报,他们已经全部到达西岸,正在通过甬道,目前并未惊动日本人,第二梯队现在开始渡江。”丁小二立即汇报道。
廖铭禹点点头,随即转过对虞啸卿说道:“大半年前我第一次带着川军团从南天门下来的时候,好像就是正这被你拦下来的吧?”
“你说这个干嘛?因为这个还在生虞某的气?”虞啸卿憋嘴问道,不明白廖铭禹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出。
“生气我还会站在这里吗?只是有感而发,当时两支部队剑拔弩张,如今倒也算得上精诚合作了,咱们再怎么闹最后不也枪口一致对外了吗?”
他的话让虞啸卿释然一笑。
对啊,同位华夏人,站在民族的立场上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何必弄那些勾心斗角呢?
虽然这个混蛋有时候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和心境真的比自己高上不少,至少站在军人角度来说他值得敬佩。
或许换一个地方…我们还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虞啸卿在心中这样想到。
“抽烟吗?”
“谢谢,不会。”
廖铭禹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随着吞云吐雾间他的目光瞥向虞啸卿身后。
唐基至此也没出现已经说明了问题所在,没必要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了。
“虞师座,我先回我三营那边,请让你的部队也做好准备吧,信号一发就得全体发动进攻,不然…他们都得死!”
“你放心好了,虞师早已做好准备。”虞啸卿倒是自信满满。
廖铭禹轻笑一声,叫来了丁小二下达了命令:“命令炮营8点准时向日军阵地开炮,三营同时间利用炮火掩护过江,让陈继泽做好可能独自进攻的准备。”
虞啸卿眼神一凝,这话什么意思?
“廖团长,你还是信不过我?”
“你我都深知此战地重要性,希望你今天别再让我失望,做一个真真正正的铁血军人。”廖铭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Χiυmъ.cοΜ
虞啸卿深吸一口气,斩金截铁地说道:“你所担心的不可能发生!”
“呵呵。”廖铭禹报以冷笑:“没什么不可能,别忘了,你本来就姓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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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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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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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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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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