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虎警免费>第一百二九节 争斗
  在更衣室摘掉领结,换掉黑色马甲和白衬衫,穿上自己的汗衫短裤,趿着拖鞋,虎平涛哼着小曲,带着几分得意和满足,摇摇晃晃下了楼,朝着远处的街巷走去。

  这些年国际形势动荡,国内产业变更升级,再加上诸多原因,导致原本集中在长三角和广深地区的服装加工业变得萎缩。相应的,安南与缅国承接了这部分业务。尤其是安南,正叫嚣着要代替强大邻国成为新的“世界工场”。

  腊达有二十多家服装厂,员工数量总计超过七千人。

  服装制造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行业,它囊括并连带着纺织、运输、仓储等一系列分支,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然而缅国并不具备源头行业的纺织,腊达的服装制造也就只能以“单项”形式存在。加上运输、食品生产、种植等其它行业,腊达给缅国提供了日益增加的税收比重,却无法在法制层面上对这座城市进行约束。

  虎平涛的目的地是两条横街外的一个夜市。那里吃的东西多,价格便宜,是当地人晚餐和宵夜的首选。

  为了避免白天的日晒,腊达市的很多建筑都会在彼此邻接的位置搭上隔板。材料大多是波形瓦或石棉瓦,只要两幢建筑之间高低落差不是太大,都会形成相互连接的部分。

  如果乘飞机从腊达上空飞过,你会看到黑压压一大片密集成块的建筑。就像一个巨大的平房,蓝色、灰色、白色和黑色错综复杂,起伏不大,只是看起来很诡异。

  这些建筑相互连接的部分,被称为“暗街”,是买不起房,也没钱租房穷人的最佳居所。

  这些地方收不到钱,警察和军队也懒得管。久而久之,暗街变成了藏污纳垢的最佳场所。

  从赌场到夜市,必须穿过一个暗街区。从一间棚屋旁走过的时候,虎平涛看见里面有几个女人正在换衣服。

  铁皮房门半敞着,天气炎热,暗街区虽有通电,却没人用得起空调。女人们索性开着门通风,就这样在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皮底下脱掉外衣,换上极短的黑皮皮裙和网眼丝袜。

  白晃晃的大腿往上,什么也没穿。一方面是懒得穿,另一方面也是存了故意勾引的意思。

  这些女人一点儿也不害羞,反而故意发出浪荡的笑声。还有的故意调整角度,让外面的人看个清楚,这样才能招揽到更多的生意。

  虎平涛对此毫无兴趣。虽说这些女人经常在银筹赌场出没,干着皮肉生意的同时,还兼顾着小偷小摸,可她们在挣钱的同时没有捞过节,赌场老板也懒得管,再加上赌客喜欢,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很多荷官与这些女人都有来往,也记住了很多女人的电话号码。在发牌做正职的同时,偶尔也帮着她们拉点儿生意,收取中介费用。

  面对女人们撩拨的笑声,虎平涛暗自叹了口气。他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除了食物,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荷官这份工作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很累很苦。必须站着发牌,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途休息的时间每次不超过五分钟。除了正常供应的午餐,只有下午四点能得到一份简餐。

  只有不当班的人才能在五至六点的时候吃到晚餐。恰逢这个时段上班的赌场员工,只能得到简餐作为补偿。简餐通常是一碗凉拌米粉,或者一个面包,再不就是饼干之类的东西,再配上一瓶当地生产的汽水。

  这个时段客人多,吃饭时间也就必须缩短。三口两口扒完仍然接着发牌,直到晚上七点以后才能休息。

  荷官们午餐都吃的很少,因为吃太多会感觉疲惫,尤其是在闷热的环境里,胃里填充太多食物会使人困乏,进而影响工作。对于一个想要在赌场里挣钱的人来说,只有晚上下班后,才是真正的自由时间。

  穿过七拐八扭的巷道,远远看见数百米外闪亮的灯光,甚至可以闻到飘散在空气中夹杂着辛辣调味品的食物香气……虎平涛不由得用力咽着口水,加快了脚步。

  突然,前面的横街口闪出两条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虎平涛脸色骤变,他想也不想,立刻转身如疯了般撒腿就跑。

  在腊达呆了一段时间,他很清楚这座号称“缅北经济新城”究竟有多么黑暗。

  这里没有警察,由军队执法。

  很多国内所谓的大V公知交口称赞“缅国法制公正,因为那里是军队执法,治盛世用重典……”

  其实统统都是放屁。

  这里的确是军队执法没错,然而缅国军队根本谈不上公平公正,外界盛传“只要抓住小偷,左手偷砍左手,右手偷砍右手”的严酷执刑,永远都存在黑暗弊端。

  只要被抓住的人愿意给钱,军队就能网开一面。

  如果涉案金额巨大,引来高级军官的觊觎,那就连同受害者一起,两头通吃,中饱私囊。

  区区一座三十万人口的城市,每天的打架斗殴事件至少有上百件。这里有高达数千人的网络诈骗团伙,有庞大的毒品交易黑市,还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色1情市场。

  只要你按时交税,缅国军方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即便是最具恶名的毒品交易,背后也存在诸多牵扯。以武清程集团为例,如果不是这个安南人占据了北部边境的一部分,当着土皇帝,拒绝向缅国中央政府纳贡称臣,也不会惹得缅国执政者大发雷霆,将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虎平涛拔足狂奔。

  巷子里没有光,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但他可以猜到对方的身份。

  白天的时候,与中年荷官起了纠纷。那人当时就威胁:晚上要找人狠狠收拾自己。

  对方究竟有几个人?

  两个?

  三个?

  还是更多?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们紧追不舍。

  虎平涛边跑边竖起耳朵辨听来自周围的一切声音。前面是个“T”字形路口,那边很安静,可能有人暗中埋伏,也可能没有人。

  几分钟前,自己刚从那个方向过来。如果有人埋伏,那就说明从自己离开赌场的时候就开始尾随,就等着现在瓮中捉鳖。

  虎平涛迅速作出判断:袭击者只有来自身后的那两个家伙。

  他灵活地转身冲进横街左侧,那里有一个杂物堆,常年摆放着废弃的木料,以及各种建筑垃圾,都是附近建筑留下的弃物。把这些废料运到城外需要额外的人工,反正军方不管,也就干脆扔在这儿,省钱省事。

  巷子里的小路坑坑洼洼不平,虎平涛虽然穿着拖鞋,却在特训的时候多次模拟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快速奔跑。他快步冲向垃圾堆,抓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侧身背靠墙壁,在紧张与愤怒中抡起棍棒,等待着至关重要的那一刻降临。

  两道人影几乎在同一时间冲出巷口,虎平涛满面狰狞,如野兽般发出低吼,带着说不出的狂暴,将木棍轮圆,伏低身子,狠狠砸向对方的小腿。

  如果袭击者只有一个人,周围的环境更开阔些,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攻击对方头部,那会导致对方在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

  攻击小腿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时效却比攻击头部要长一些。更重要的是,这根棍子长达两米,全力横扫之下,可以对两个人都产生作用。而且巷子狭窄,扫腿会导致他们上身失控前倾,撞向对面间距只有数米的墙壁。

  木棍是虎平涛提前藏在这个位置。粗大又结实,外面沾染了一些斑斑点点的干燥石灰浆,以及油漆。

  他对这座黑暗的城市充满了戒备,以赌场为核心,附近的巷道拐角垃圾堆里都藏了几件武器。大多是棍子,还有磨尖的铁片、啤酒瓶,以及装了一半砂石,关键时候可以当做链枷挥舞的长袜。

  只要不是太过显眼的金属制品,都不会引起注意。

  一棍子砸下去,两名袭击者同时发出惨叫,然后栽倒。虎平涛把棍子转到左手,右手从近处抓起一块砖头,找准距离最近的那人头上狠砸,那人哼了一声,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就着远处射来微弱灯光,可以看到他整个鼻子已经塌陷,少许砖头碎片深深扎进眼窝,鼻梁彻底变形,就像一块橡胶泥玩具,被蹂躏得失去了正常高度,向内重重按压,伤口边缘翻卷出鲜红的肌肉,以及撕裂的皮肤,涌出了无数鲜血。m.χIùmЬ.CǒM

  抬脚跨过这个浑身抽搐,连话都不能说的袭击者,虎平涛双手抡起棍子,朝着另一个人双腿之间狠狠捅去。

  命中点很准,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戳破感沿着棍棒传递过来。那人当即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被戳中的位置,躺在地上不断翻滚。

  尽管杀戮与斗殴每天晚上都会以各种理由在这座城市上演,可这种程度的尖叫终究会引来麻烦。虎平涛快步冲过去,重重一脚踢在对方脸上,顿时满嘴的碎牙和血沫喷出。

  他再也不动了。

  虎平涛走到另外一端,接着灯光,看到了中年荷官熟悉且完整的侧脸。

  扔掉手里的棍子,蹲下去,将两个人身上的口袋摸了也遍,搜光所有钞票。

  至于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拿出打火机点燃,当场烧掉。

  做完这一切,虎平涛抬脚从他们身上跨过,径直朝着远处人声鼎沸的夜市走去。

  没必要杀人。

  中年荷官只带着一个帮手,说明他在腊达没什么朋友。如果他认识的人多,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杀人是大忌。就算在腊达这座黑暗城市,军方可以漠视街头斗殴,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忽视一起突发的杀人案。哪怕双方重伤,致残,仍然停留在“打架”的范畴。一旦出了人命,就会产生太多的变数。

  就在虎平涛走出巷道后两分钟,一个黑影从侧面墙上跳下来。他缓缓走到重伤昏迷的两名袭击者身前,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就着光线查看两人伤势。

  虎平涛已经来到夜市,点了一碗炒粉,大口吃着。

  他知道有人跟踪自己。

  来到腊达,进入赌场工作,他每天都留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从赌场前往夜市的这条路,他走了很多遍。

  每一个拐角,甚至地上的每一块石头,他都清清楚楚刻画在脑海深处。

  今天晚上与平时有很大区别,尤其是离开暗街区的那些女人之后,他听到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进一步屏息凝神,甚至还能听到来自对方的呼吸。

  与袭击者的打斗过程中,跟踪者没有现身帮助自己。

  这使虎平涛愈发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

  晚上回到赌场员工宿舍,中年荷官的失踪没有引起注意,毕竟赌场这种地方,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

  第二天,虎平涛照常上班。

  阮成栋照例坐在二十一号桌前,带着令人舒服的微笑,继续玩着他喜欢的游戏。

  时近中午,主管让人把虎平涛叫到办公室。

  “梭温昨天晚上被人打伤了,附近的人刚他送回来。他伤的很重,就连说话都困难。”主管坐在高背椅上,双手交握着,神情复杂地看着虎平涛:“你不打算对此说点儿什么吗?”

  虎平涛脸上有些慌乱,他极力做出符合自己这个年龄愣头青的所有表现:“这事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打的。”

  梭温是中年荷官的名字,他是缅国南方人。

  主管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神态平静:“我听玛蕾说,梭温昨天找过你的麻烦?”

  玛蕾是赌场的一名兔1女1郎。

  虎平涛脸上浮起不可控制的怒意:“他威胁我,要我把二十一号桌的发牌权让给他。还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就找人打我。”

  主管目光微微一动:“你昨天收了多少小费?”

  虎平涛犹豫片刻,不太情愿地回答:“……两千六左右。”

  在腊达,尤其是银筹赌场,均以人民币作为收入标准。这里除了缅国人,还有安南人、暹罗人、印尼人……很多临时居民不收缅币,只要人民币和美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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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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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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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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