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
副官眼睛一亮,手一挥,周围的宪兵立马靠拢过来,把整条路完全封死,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嘿!瘪犊子要干啥玩意?”迷龙火冒三丈高,本来就赶时间这帮人居然还莫名其妙将他们拦住,找死不成?
咣当一声,迷龙跳下车怒气冲冲走上前大声质问道:“什么意思!?”
副官被这一声怒吼给吓了一跳,看着人高马大又气势汹汹的迷龙,他心里居然有些胆怯。
“老子问你话呢,这车上还有伤员,要是耽搁了治疗我他妈整死你!”
迷龙再次厉声喝道,那股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破体而出,这种气势可不是这些只知道窝里横的人所能抵挡的。
“你…你……”
副官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连话都说不利索,片刻后才恢复神态。
“废物!”
李洪暗骂一声,当着自己士兵的面被人吓得说不出话,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了句了。
“这么说,阁下便是这支部队的长官了吧?”
“没错,你又是谁?”迷龙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鄙人是禅达宪兵队队长李洪,我们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些东西……”
李洪笑呵呵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兴师问罪的,反倒如同老友一般让人感到十分亲切。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却紧紧盯在迷龙的领章上,中校!呵呵…所料不错的话就是他来。
“来呀,叫赵九过来认认人!”
没一会,宪兵就把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兵叫了过来。
如果迷龙还有印象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就是那支防空连的其中一个士兵,也就是他跑去打的小报告。
“小子,好好看看,是不是他啊?”李洪背着手,沉声问道。
小兵先是点头哈腰地鞠了一躬,随后抬起头望着迷龙,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杀神:“长官,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陈连长!”
“呵呵,那这就好办了。”
李洪满意一笑,微眯着的眼睛逐渐散发出寒光,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盆瞬间阴沉密布:“所有人听令,给我把这个杀人凶手拿下!”
哗啦!
所有宪兵立马举起步枪对准了迷龙,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谁都没想到找了大半天的人居然自己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想干什么!”
“放下枪!”
车上的战士立即拿起枪跳下车与宪兵对峙起来,场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只是迷龙身边仅仅只有一个班的士兵,而在场的宪兵队足足一百多人,顷刻间就将他们全部包围。
“我劝你最好别做无谓的反抗,不然枪炮无眼,伤及无辜那就不太好了。阁下既然敢做,那就应该承担后果!”
李洪轻蔑一笑,不着痕迹地退到了人群后方,他手下这么多人根本就不怕火拼,对方要是真敢开枪那就当场格杀,还省事了。
宪兵队仗着己方人多势众,唰唰几下将子弹顶上膛,一点不把三师这几个战士放在眼里。
迷龙眉头紧锁暗道不妙,原来是上午杀的那个逃兵引来的麻烦,不过眼下这局面…却是很难摆脱啊。
以他的脾气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但自己手里就这点人,贸然反抗还不够人一阵突突,白白搭上几条人命不说,那些伤员也活不了了。
他的右手放在腰间枪套上握紧又松开,内心权衡再三最终做出了决定:“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放我的兵离开。”
“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肯配合,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的手。”李洪微微一笑答应了迷龙的要求,没想到这家伙倒还挺仗义。
“营长不能啊!”
“咱跟他们拼了!”
……
战士们瞬间不答应了,义愤填膺的护在迷龙身旁,大不了鱼死网破,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营长被这伙人带走。
“都住嘴!”
迷龙大喝一声,侃然正色道:“服从命令!把那些受伤的弟兄先送到医院,然后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眼下的局面不是靠一番血勇就能解决的,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先妥协再让他们去找人过来。
这是想去搬救兵吗?不过惹到了陈主任,怕是找谁都不好使咯。
李洪冷笑着沉声说道:“拿下!”
身边的宪兵一拥而上,瞬间就把迷龙给控制住,三师的战士们还想反抗,却被周围黑洞洞的枪口抵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营长被带上了车。
李洪倒也信守承偌,没有为难这些战士,手一挥带着宪兵队打道回府。
战士们心急如焚,只能干瞪眼却又无能为力。
“妈的!这可咋办呐?”
“走,回去叫人!”
班长想了想马上吩咐道:“这样,你们先把伤员送去医院,我回驻地通知参座,咱说什么也得把营长救回来!”
……
另一边,空中危机虽然解除,但这场灾难也让整个东岸满目疮痍,镇上仍然有大量的军民在痛苦中煎熬。
廖铭禹他们赶紧带着人赶到各个轰炸点救治伤员,虞啸卿也致电西岸的88师回援禅达,不管怎么样也得为禅达的百姓做点什么。
“虞兄,我先去野战医院看看情况,如果可以麻烦你待会也派点人手过去,我想那边肯定是人满为患了。”
廖铭禹坐上吉普车,临走前面色沉重地对虞啸卿讲道。
“没问题,等88师过来了我会让医疗队带一批药品过去。”虞啸卿点点头,严肃答道。
廖铭禹也没再多讲,立马带人驱车前往医院。一路走过,到处都是轰炸遗留下来的痕迹,破碎的尸体比比皆是,更有无数百姓抱着死去的亲人痛哭流涕……
这悲戚的场景无不让他痛心疾首,仇恨的火光在眼中熊熊燃烧,等着瞧吧小日本,不让你们血债血偿老子誓不为人!
一行人很快赶到了医院,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的情况还算好的,除了一间空房子被炸毁,别的倒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这里的医护人员其实也不多了,大部分都已经去了龙陵,只有少量留守人员还在这里整理设备,原本再过不久也会向前线移动。
不过这会儿他们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时不时送来的伤兵,还有一些老百姓也跑到这里祈求能得到救治。
但医院人手实在有限,好多都只能在外面进行继续简单的包扎后草草了事,不少百姓们跪在地上哀嚎连连,希望有人能救救他们的亲人。
“董刀,马上带弟兄们去帮忙,那些受重伤的百姓也别落下,我教过你们战场急救,现在可别给我掉链子。”廖铭禹吩咐道。
“明白参座!”董刀答应一声,立马带着人跑了过去。
“把他的伤口按住,你们几个帮我抬到里面去,张医生,这里有个重伤员需要马上手术!”
“九妹,去后面再拿些酒精和纱布,让那些轻伤员自己先清理哈伤口。”
“小张,让前面的人……”
在那忙碌的人群中,一道亮丽的身影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汗珠已经将她额头前的刘海浸湿,但她却依旧坚持在第一线,竭尽全力去救治这些伤员。
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像样了嘛,廖铭禹暗自点头,不过却没有去打搅小醉,正当他准备到里面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时,街道上突然驶来了三辆卡车。
廖铭禹举目一看,来的这三辆居然是DiamondT968型卡车,这种车在滇西基本只有自己的部队在使用啊,难道……
车上的士兵将二十多个重伤员抬了下来,士兵连忙大喊着来人帮忙,廖铭禹也赶紧走过去查看情况。
“快来几个人帮帮忙,我们……诶?参座!?”
排头的士兵一眼便认出了廖铭禹,惊讶地大喊了一声。
还不待后者发出疑问,他立马哭丧着脸跪了下来:“参座!您…您快救救我们营长吧!”
“嗯?怎么回事,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不要急慢慢说。”廖铭禹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是一团三营的,就在刚刚,张营长被……”士兵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一五一十的对廖铭禹述说着。
“呵…”
当听完事情经过后,廖铭禹怒极而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迷龙这个家伙还是没能逃出命运的轨迹,还有那个陈主任,你干嘛不好偏偏又来招惹我,看来这次必须跟那老小子把新账旧账一起算算。
不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悲剧发生!
“董刀!马上集合部队,小二把刀给我拿过来,老子今天要砍几颗脑袋!”
……
“喂?诶诶陈主任,那个人我已经给您抓到了。对对对,绝对是他,堂兴手下亲自去辨认的,准没错。”xiumb.com
宪兵队驻地里,李洪正拿着电话向陈主任汇报着情况。
“嗯?没有没有,我没把他带回宪兵部,您放心卑职这点还是明白的,我手下已经在帮您收拾他了。”
李洪颔首低眉地笑着回应电话里的询问,心思缜密的他耍了个心眼,为了不被人强插一脚,他并没有将迷龙带回宪兵队审讯科,而是弄到镇外的一处偏僻小屋里。
“啊?您要亲自过来?那人还……是是是,我马上吩咐过去。诶好,您放心绝对出不了问题。”
挂断电话后,李洪整个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上午还说要大卸八块现在又要亲自过来解决,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李洪摇摇头也不再多想,赶紧又给另一边剥去了电话,这要是晚了那家伙估计就成6块了。
……
“啪!啪!啪!”
“唔……”
迷龙被扒光了衣服绑在行刑架上,黑色软鞭抽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体上,片刻后上半身已经是鲜血淋漓。
“哗啦……”
“呃啊!”
鞭刑才刚抽完,马上又是一桶盐水泼在迷龙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阵阵低吼。
本以为被他们抓走之后会进行一番审讯,却不料这伙人直接给他蒙上黑布带到了禅达镇外的一个小木屋,紧接着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和酷刑。
“小子,你不是能耐吗?啊?不是还朝老子凶吗?哼,看你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宪兵队副官说完便拿起桌上的指虎戴在手上,照着迷龙的脑袋就是一顿暴揍。
“怎么样?老子的拳头舒坦吧?”副官抓起迷龙的头发,硬把他那下垂的脑袋仰面提起。
“呵呵……呸!”
鼻青脸肿的迷龙非但没怕,反而咧嘴笑了起来,趁副官不注意一口血水吐到了他的脸上。
“哎呀!你他妈的找死!”
副官气得面红耳赤,抡起拳头又狠狠地来了几下,直到打得他的手都发酸了这才停了下来。
“……瘪犊子…有本事整死我啊…整不死我,等老子出去了…一定把头给你拧下来!”
迷龙一只眼睛肿得像个沙袋,虽然满头是血,但任鼓着一口气对其挑衅道。
“嘿你他妈的!你觉得老子不敢弄死你是吧?行,老子让你死个明白。”
副官放下指虎,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大砍刀横在了迷龙的胳膊上,阴险地笑道:
“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你的小命,这一条胳膊可是整整50块大洋,嘿嘿…算算你身上其他物件倒也值几百个大洋呢,就先从这条胳膊开始吧!”
说完,副官高高举起了大刀,打量着从那下手比较好。
“铃铃铃铃铃……”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副官无奈之下只好放下刀,拿起话筒接不耐烦的吼道:“谁啊?”
“是我!人还没弄死吧?”电话那边传来了李洪的声音。
“唉是队长啊,还没呢,怎么了吗?”副官赶紧变了个语气回答道。
“情况有变,先留他一命。”李洪说道。
“队长,这又出来啥事啊?那什么…您放心好了,我就要条胳膊,剩下的不都是您的么?”
副官在电话那头谄媚讲道,他还以为是李洪怕他贪了多的部分所以才这么说的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听好了,陈主任说是要过来一趟亲手要这家伙的命,到时要是人死了你自己去跟陈主任交代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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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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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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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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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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