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犊子了…虎子!快上烟雾弹,他妈别磨叽,快啊!”
车长只感觉后背发凉,一个劲的催促炮手装填炮弹,眼下毫无防备的停在人家杀伤区中间,这不纯粹当靶子吗?
坦克受损抛锚无法继续前进,后面的步兵刚想要火力掩护,却被对方密集的子弹给逼了回去。
“突っ込め、殺せ!”
“杀啊!”
此等机会日军怎能不把握,打阵地前反冲锋是他们最擅长的战术了,一时间数不清的黄色身影从山坡上往下冲,他们不顾对方炮火轰击带来的伤亡,就像一群疯子…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边跑边疯狂叫喊着。
“轰!”
噔!
一声闷响,是37炮弹打在炮塔上的声音,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又是一发炮弹轰在了侧翼上,连同绑在坦克车身侧面的三根大原木都给干得稀碎。
“虎子!”车长急喊,照这么下去被击毁是迟早的事。
“好了!”
“开炮!正前方50米处再来一发!”车长透过观察镜大喊道。
两轮烟雾弹打出去,前方已经是雪白一片,同时日军的射击视野也被遮挡,但隐约间还是能听到那帮不要命的家伙呐喊冲锋的声音。
危机暂时解除,可新的问题却又接踵而至。
“头儿?咱…咱该咋办啊?”
年轻的坦克驾驶员怯生生的望着车长,瘸腿的坦克最多相当于一门带机枪的直瞄炮,留在这个光秃秃没有任何掩护的地方,除了被人当靶子也没别的办法可言了。
“能怎么办?和他们干了!”
只穿着一件背心的装填手虎子浑身是汗,他也不管别的,再次取出一枚高爆弹拨开保险塞入炮膛中,桀骜不驯的眼神望向众人,那意思不言而喻。
车长面色凝重,脑海里仿佛突然出现了坦克被日本人炸毁的画面,恐怕这次大家都得凶多吉少了。
“要么撤了吧,留下来就是个死啊。”下方的机枪手提议道。
“嘿季老六,放你娘的屁!你要跑自个儿滚,老子可丢不起那人。”虎子不爽的吼道,暴戾恣睢地眼神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坦克兵在部队里已经属于宝贵的特殊兵种了,按理说他们能进入装甲旅实属不易,不管待遇还是地位都比其它士兵高上不少,荣誉感那可是非常之强的。
在部队不停的训练、战斗、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大伙儿都把坦克当成自己的老婆一样亲,现在要放弃“媳妇”去逃命,谁能乐意?
“头儿,您决定吧,是死是活咱都听你的!”
“是啊,大不了同归于尽!”
看着群情激愤的同伴们,车长犹豫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妈的死就死吧!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都各就各位,干了!”
混战还在继续,交战双方仍在咬牙坚持,从山上冲下来的日军很快就穿过了烟雾区域,一大片如同蝗虫过境般压过来。琇書蛧
眼下情况再强攻只会徒增伤亡,撤退的命令传达下来,战士们且战且退,连同仅存的那辆谢尔曼一起向后退去。
疯狂的小鬼子想要刺刀见红,不顾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也要冲到对方队形里,无奈之下部分战士只能端起武器开始断后,但他们很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滋滋……龚大年!你们在干什么呢?赶紧往后撤啊!”
无线电里响起了长官的喊话,只是他不知道…那辆坦克车里的人已经做出了必死的决心。
“连长,我们走不了了,就让我们为兄弟们断后吧!”
车长龚大年说完便打开了炮塔顶盖,两颗早已拉开弦的手榴弹嗖的一下就朝鬼子队伍扔了过去。
“打!”
轰!!轰!!
炮口和同轴机枪一起开火,车首副驾驶机枪也开始输出火力。
爆炸的手榴弹让跑得最快的那四五个小鬼子当场领了盒饭,76mm坦克炮近距离一发轰击,直接把支离破碎的尸体残骸炸飞四五米高。
无脑冲过来的日本兵瞬间惊掉了下巴,小鬼子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打成了筛子,那密集的子弹像割韭菜的镰刀般一扫就是一大片,恐怖如斯。
日军曹长慌乱中大喊大叫,示意手下士兵赶紧趴下找掩护,可敌我双方距离太近,对方开枪又如此突然,在这短短十来秒的时间里就是一场屠杀。
反应过来的日军下意识用枪朝对方射击,九九式轻机枪劈哩叭啦的射击在谢尔曼的铁壳上,除了溅起无数火花外没有任何卵用。
“左边散兵坑,干他一炮!同轴机枪跟上…”
“炮塔已经转过来了,季老六你注意后边…”
谢尔曼虽然履带断了没法移动,但炮塔还是好的,龚大年通过观察镜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作战。
车身上两挺勃朗宁重机枪一刻不停地宣泄着火力,哪里有日军扎堆,M3坦克炮就会照顾哪里。
周围的土黄色尸体已经倒了一地,几乎没人能冲进坦克十米以内,短时间里缺乏单兵反坦克准备的日军压根拿他们没有办法。
一波反冲锋虽然赶跑了刚刚进攻的敌人,但谁也没想到这辆被炸坏的坦克居然还有战斗力,而且它眼下还夹在反冲锋队伍的中间,这让小鬼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气得那叫一个肝疼。
“没子弹了,给我拿一盒七六子弹!”机枪手大喝一声。
“老季,这是最后一盒了!”驾驶员现在充当起了车内的副射手,连忙从旁边拿来弹链盒替同伴换上。
不过光是通过正面观察镜制敌还是太困难,太多的死角难以兼顾,炮塔的旋转速度也跟不上射击,最要命的是长时间的射击已经快要把弹药耗光,趁着换弹的功夫日军就像成群的蚂蚁一样涌了过来。
在战场上…有些时候失去理智往往就在一霎那,打急眼的小鬼子居然抡起刺刀和手雷就朝坦克车身上扑,企图用最原始的方法来攻击对方。
更有些日本兵已经爬到了车顶,想打开炮塔顶盖朝里扔手雷,但任凭他们又掰又撬也无济于事,锁死的顶盖很难从外部打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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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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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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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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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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