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记住了,一定要绑牢。”
力士压低着声音,低声吩咐道。
士卒们戴着棉布手套,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只老鼠。
旁边的士卒,赶紧从桶里捞出一个个布包,绑在了老鼠尾巴上。
然后又给放回了一边的空笼子里。
待所有的老鼠都被绑上了布包之后,那力士提着老鼠笼,再次来到青石板道路上。
他仔细嗅了嗅,找到了被稀释的猫尿淋过的地方。
选择靠近粮仓的一侧,打开了笼子。
“吱吱吱!”
笼子刚被打开,惊慌失措的老鼠当即翻滚着、跳跃着,跑出了笼子。
地上被淋上了猫尿,嗅觉灵敏的老鼠,不敢朝回跑,纷纷朝着粮仓方向逃了过去。
力士仔细看了看,见老鼠按照他留下的通道,直奔粮仓而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走,咱们回去!”
……
荒坡上,扮作民夫的军卒们,都拿好了自己的武器。
这些藏在头船上的武器,第一时间就被明军打捞上来了。
王国兴见到力士返回,急道:
“如何了?”
“办妥了!”力士笑了:“指挥使,晚间温度低,丝帛干得慢,大约需要两三柱香的时间。”
“无妨,不过是眨眼的时间。”王国兴心中大定,冲一边的张罗辅挥了挥手:
“张将军,拜托了!”
“王指挥使说的什么话,都是为陛下效力,这是张某份内之事!”
“王指挥使保重,兄弟去了!”
张罗辅当即带着两百弓手,朝着远处的山脚摸去。
从码头到青云驿,就这一条路。
他白天时候,就已经踩好点了。
只要守住了山谷,青云驿那边的闯军,冲不过来!
王国兴看着张罗辅众人离去的背影,心底默念道:
兄弟们,保重!
夜色深沉。
黑咕隆咚的夜,只有天边一弯新月挂在树梢。
身穿灰色衣衫的明军,融入夜色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没有光源的夜色下,灰色衣衫要比黑色更容易隐藏。
黑色因为吸光的原因,在朦胧胧的夜色下,老远就能看到一个黑影。
反倒是灰色,只要月亮不好,十步之外就看不到了。
码头附近的居民早已入睡,四周万籁俱寂。
蟋蟀与蝈蝈的叫声,成为了黑夜里的唯一声源。
寂静的夜,越发的沉寂了。
……
粮仓。
董晓武正在与人聊天打屁,忽然听到有淅淅索索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只见好几只老鼠,从火把的阴影下窜了过来!
他顿时啐骂出声:
“卧槽,哪来的这么多油耗子,竟然这么胆大!”
董晓武一边骂,一脚朝着脚下飞速奔跑的老鼠踢去。
谁知道,这些哑巴畜生跑得太快了,他竟然没踢到。
董晓武的叫声,惊醒了一边正在讲荤段子的手下。
“沃日!”
待看清楚是一群耗子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有人眼疾手快,一脚将一只老鼠踢飞。
哪知道那畜生,竟然“吱吱”惊叫一声,飞入夜色下,逃远了。m.χIùmЬ.CǒM
有人笑骂道:
“董哥,你说说这些哑巴畜生,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粮食的,竟然鼻子这么灵?
就跟大年三十老鼠嫁女一样,成群结队的朝粮仓跑。
这可真特娘的,不愧是硕鼠啊!”
董晓武啐了一声:“我他娘的哪知道咧?”
他骂骂咧咧一阵,开口道:
“不管他了,粮仓嘛,咋可能没有老鼠呢?
这东西糟蹋粮食很厉害,咱们身后这堆粮食,哪一天不少了百十斤!
不过也快了,按照时间算,侯爷马上就会起运粮草的。”
身为部总,董晓武手下管着一百多个大头兵,倒是要比士卒们多知道很多东西。
侯爷去南阳追击明皇去了,随行只带了十天的干粮,按照时间来计算,这些粮草,马上就会装船起运了呢!
董晓武正想着,猛然闻到了一股大蒜味。
“日他娘咧,咋有股子糖醋腌蒜瓣的味道呢?”
董晓武这么一说,士卒们纷纷嗅了嗅鼻子。
“咦,可不是么,只是,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呢?”
一行人四下打量,蓦地,有人脸色大变:
“部总,部总,不好了!”
那人指着粮仓方向,惊呼道:
“部总,粮仓起火了!”
董晓武脸色大变,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个粮垛中,有一处粮仓已经燃起了一尺多高的火苗。
“卧槽,快鸣锣!走水了,赶紧救火!”
他话音未落,只见又有粮仓窜起了一尺多高的火苗。
干燥的粮食,燃烧的很快。
先前起火那粮仓,火苗已经三尺多高了!
“哐哐哐!”
一阵紧似一阵的铜锣声响起。
“不好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而同时,另外几队巡逻的士卒,也发现了粮仓失火,纷纷拼命的敲响了铜锣。
士卒卖力的嘶吼,噪杂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粮仓走水,快起来救火啊!”
不过短短十来个呼吸的时间,竟然有十几座粮垛,都窜起了火苗。
惊慌失措的严管区内,浓烈的大蒜味,更加刺鼻了。
铜锣一响,吃住都在粮仓附近的看守士卒,纷纷衣衫不整的从营房窜了出来。
士兵们找到木桶的提着木桶,找不到就随手拿了瓶瓶罐罐,冲向一边装满了水的上百口大缸,打满了水,就朝失火的地方跑去。
更有士卒将一具具水龙搬了出来,一头放在水缸里,两人快速的上下压。
水龙喷出一股水柱,在士卒的摆弄下,朝着火焰浇去。
住在粮仓区的最高官,是一名大顺都尉。
眼见火苗越窜越高,失火的范围越来越大,竟然有三十多座粮仓,都浓烟滚滚。
都尉脸色大变。
他随手抓了一个士卒,大吼道:
“快去军营通知将军,粮仓失火了!”
那士卒懵逼的拔腿就要跑,都尉再次大吼道:
“回来!”
士卒愣住了,啥意思?
不是让他通知将军吗?
都尉咬着牙,眼神明灭不定,他冷声道:
“这事有蹊跷,纵然一个粮仓失火,也不会同时有这么多粮仓都起火了!”
“将军,你的意思是有人放火?”
那小兵愣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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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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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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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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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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