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横沟参悟一汗,把池非迟拉到一旁,低声道,“池先生,我们还没找到凶器,就是那根黑色的细绳,哪儿都找不到……”
在横沟参悟说话时,池非迟拉起凑过来的柯南的右手,摸到了手表型麻醉针的盖子开关。
柯南:“……”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是啊,”毛利小五郎也凑到旁边,低声道,“我们……”
池非迟已经摸着打开了柯南手表型麻醉针的盖子开关,按下麻醉针开关。
毛利小五郎正好站在柯南身前,一根麻醉针从柯南手表里射出来,没入毛利小五郎腿部。
“根本……呃……”毛利小五郎开始跳舞。
横沟参悟眼睛一亮,“毛利先生,感觉已经来了吗?今晚好像快了不少啊!”
柯南伸手拉池非迟衣角,等池非迟蹲下后,垫脚凑到池非迟耳边,急切压低声音道,“黑痣是怎么回事,我是清楚了,不过凶器……”
池非迟取下柯南的蝴蝶结变声器,“是毛利老师的声音吧?开关在哪儿?”
柯南一噎,不过见时间紧迫,还是很干脆地帮池非迟调好蝴蝶结变声器。
毛利小五郎一段‘踉跄舞’,晃到另一边的墙边,靠着墙坐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毛利小五郎吸引了注意力,没有留意正好背对他们、蹲在柯南面前的池非迟。
池非迟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道,“根本不用找凶器,因为凶器已经被销毁了……”
“被、被销毁了?”横沟参悟惊讶,“那凶器是……”
“横沟警官,鸭下先生房间的录像机旁边有一盘录像带,”池非迟用变声器道,“能不能请你让人去外面租一盘一样的录像带过来呢?”
“当然没问题,”横沟参悟走到录像机前,找到了录像带,“不过这盘录像带……”
门口,负责询问调查的警察道,“我们问过,是鸭下先生在外面那家影像店租的。”
“那你麻烦再去租一盘过来。”横沟参悟意识到这可能是重要的证物,没有把录像递过去,让那个警察来看了录像带的名字、包装外壳。
等警察离开后,‘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继续道,“那么,在此之前,我就先说一下别所小姐的犯罪经过,别所小姐,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欢迎指正。”
“首先,鸭下先生以‘两千万元’作为要挟,请你到他的房间来,你到了房间之后,以在采访前想借他浴室洗澡的名义,进了浴室假装沐浴,之后随便找个理由,比如沐浴器坏了,将他骗进浴室,你自己躲在门口,用莲蓬头袭击、打晕了他,你胸口也因此溅上了血点……”
“之后,你没有穿衣服就到了外面客厅,用事先准备好或者提供给客房的螺丝刀和剪刀,打开了录像带的盒子,并剪了一段录像带的磁带,将之拉长,变成一条黑色长绳……”
“磁、磁带?”横沟参悟惊讶,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录像带,“这就是凶器吗?”
“没错,标准录像带的长度为10秒钟30厘米,1分钟80厘米,只需要剪下1分钟的长度,将之抻长,就能轻松得到一根超过2米的黑色细绳……”
池非迟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说着,心里也有几分无语。
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前世在看的时候,考虑过‘磁带拉长之后质量是否足够将一个活人勒死而不断裂’这个问题,不过这个事件确实是这样,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录像带质量比较好吧。
横沟参悟又追问道,“可是毛利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她是磁带作案的呢?”
“磁粉,”池非迟顶着自家老师的马甲解释,“录像带的磁带上都黏着磁粉,当时凶手上和鸭下先生脖子上应该也都染上了黑色的磁粉,凶手之所以将鸭下先生泡在浴缸水里,不是为了掩盖死亡时间,而是为了清除鸭下先生脖子上的磁粉,浴缸底部还残留着黑色的磁粉,只要警方调查一下,就能提取到,另外,还可以用重新租借的录像带跟房间里这盘录像带对比,应该就能发现这盘录像带缺少了至少1厘米的长度,而盒子上也标注着录像时长,只要播放一下,也能发现录像带播放完的时间跟上面标注的时长不符。”
“原来如此……”横沟参悟了然。
池非迟继续道,“影像制品的磁带都是易燃物,很容易烧着,而烧毁之后也不会留下多少痕迹,别所小姐,你杀了他之后,就用打火机点火将行凶用的那段磁带烧了,再随意擦了一下身上的血,把螺丝刀和剪刀放回原位,套上浴衣,去浴场把身上的血迹和磁粉洗干净……”
“你没穿衣服行凶,是为了防止血液溅在衣服上,只是你在利用那根绳子把鸭下先生勒死的时候,大概没注意到自己胸口有击打他时溅上的血点,而他当时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用手机拍下了你行凶的照片,但由于血迹逆光的原因,看上去就像是凶手胸口的黑痣……”
“而你之前擦拭血迹很匆忙,没有留意到胸口的血点,在你套上浴衣去浴场的时候,血点也沾到了浴衣上,你在过来之前,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更换浴衣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你才会当众拉开浴衣衣领,为的就是避免去房间里做检查时脱下浴衣、被女警看到浴衣上的血迹,我有哪里说错了吗?别所小姐。”
鸭下洗手间的浴缸、莲蓬头、下水道口,房间里地板上是否有水痕,被剪过的磁带,别所浴衣上的血迹……这些警方之后会去检查的。
推理是为了串联证据。
现场有一个优秀的侦探,可以帮警方把调查、搜证的时间缩减不少,原本长达数天的调查搜证可以缩减到一两天完成,也能避免凶手销毁证据。
而要是现场有一个优秀的警察,也是一样的。
别所低头沉默听完,发现其他人看着她,看向靠在墙边的毛利小五郎,“为什么?为什么我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明明大家都……”
“大家都拉了衣领,但别所小姐,一个害羞的人第一个做出这种大胆的举动,本来就值得怀疑,”池非迟背对着众人,对着变声器道,“而且,你在用双手拉衣襟的时候,左手比右手高、放在了靠上方的位置,那样拉开衣襟,想要露出胸口,左手要费力得多,而你左手压住衣襟的位置,正好是照片上黑痣所对应的地方,我想,非迟就是因此怀疑你在故意遮掩衣襟上沾到的东西,再看过你们三个人胸口都没有黑痣之后,因此想到鸭下先生被敲击后还凝有血块的后脑勺、怀疑照片上凶手胸口不是黑痣而是血迹,所以急于验证,才会直接上前拉你的衣襟吧……”
柯南回想了一下,发现别所拉衣襟的时候,左手确实在靠上方的位置,也确实是放在照片上凶手血迹的位置,不由侧头看着蹲在他身旁、面向他背后墙壁的池非迟。
这家伙也太敏锐了……
“原来是这样……”别所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衣襟上的血点,“可是没办法啊,我害怕血迹被发现,只能在拉衣襟的时候用手挡住,但这个位置太靠上方,如果右手也在同一个位置的话,很难把衣襟拉到足够看见胸部的程度,而且我也不习惯手在那么高的位置拉衣襟……”
横沟参悟严肃脸盯着别所,“别所小姐,你这是承认一切就是你做吧?你既然狠心抛弃了和辉、勒索事务所的恶毒母亲,也是杀害了鸭下先生的凶手……”
草野美津和三枝愣在原地,惊愕看着别所。
“是场玩笑……”别所轻声道。
“玩笑?”横沟参悟懵。
池非迟把变声器还给柯南,站起身,转身看着别所。
“是的,一开始只是一场玩笑,那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孩子出了名就开始给孩子寄明信片,我想把和辉从那样的母亲身边拆开,”别所低头咬着右手的大拇指指甲盖,“大概是因为嫉妒吧……因为我不能生孩子……”
柯南突然听到站在他身旁的池非迟似乎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声音轻得他听不清楚,仔细分辨似乎是‘撒谎’,疑惑抬头看了看一直盯着别所的池非迟,又重新看向别所。
横沟参悟还在惊讶别所说出的话,“那么你……”
“是的,我不是和辉的母亲,”别所放下右手,“和辉的父亲也不是杀人犯,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经纪人再把那个女人的明信片交给和辉……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账户里真的被存进了一笔钱,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叫鸭下的家伙抓住了线索,找上门来……我打电话跟他说明了一切,说那不是真的,但他笑着说了‘你保护儿子的心情可以理解,而就算不是真的,这一次也换我来威胁了,我要拼命地榨干你’这种话,我很害怕,所以才会……”
撒谎。
池非迟看到别所又一头冷汗地开始用力咬右手指甲,心里再次做了判断。
人咬手指甲的举动并不意味着撒谎,或者说,并不一定是撒谎,有可能是用心思考或者过于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但目前别所只需要阐述,不需要那么投入地思考,而已经被拆穿杀人的情况下,也不会再过度紧张。
按常理来推断,别所这个时候可以是轻松释然,可以是委屈怨恨,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跟心情不符的肢体动作,那就说明别所出于某个原因、在紧张地思考,试图编织一个没有破绽的谎言。
因为嫉妒去勒索是撒谎,发现账户里被存进一大笔钱而紧张是撒谎,就连鸭下打电话的内容,也是撒谎。
那么,事实应该是,三枝在这里工作期间,提到过自己有个可爱的儿子,而别所不能生孩子是真的,嫉妒也是真的,大概是觉得从未见过的三枝的儿子不存在,或许还认为三枝是在故意撒谎,所以在三枝寄明信片的时候,特地调查过。
而在得知三枝的儿子就是绢川和辉之后,别所因心生贪念,假冒绢川和辉的母亲,编造了‘和辉父亲是在逃杀人犯’的事勒索和辉的经纪人。
至于鸭下跟别所到底说了什么,在鸭下死后,其他人也只能听别所怎么说,但他大概猜到了别所撒谎的原因……
日本的法律中,相比起比恶意犯罪,‘有情可原’的犯罪会少判一些,无论是‘看不惯抛弃儿子的母亲而勒索’,还是‘因为被威胁感到害怕而杀人’,都有可能帮别所减少刑期。
不过,他也没有兴趣去拆穿别所。
一个既坏且蠢的女人进行的拙劣表演,连观赏性都不如聪明人的表演。
“但是你是怎么当年教堂的情况、和辉的身体特征这些事的?”横沟参悟疑惑问道。
“这些事到警署里再说吧,”别所放下手,转身往门外走,侧目瞥了三枝一眼,“但是警官先生,我并不后悔,因为我让她明白了一个女人渴望孩子的心情……”
横沟参悟让部下带别所回警署,自己留在现场,等着租录像带的警察回来,和屋里那盘录像带播放对比了一下,发现屋里那盘录像带没有开头播放出品商的片段,确实少了一分钟左右的长度。
池非迟出了鸭下的房间,发现泽田弘树已经被吵醒好一会儿了,对照看泽田弘树的毛利兰道谢后,带泽田弘树去上了个洗手间。
醒来的毛利小五郎还迷糊着,就被横沟参悟一顿仰慕的话说得陶醉,当即答应陪着横沟参悟一起看录像带。
“非迟,小兰,明天我还要去警署里录口供,你们赶紧带三个小鬼头去睡觉,明天就自己坐车回去好了……”
柯南半月眼。
他就知道,池非迟这家伙自己不推理,是因为不想去做笔录……
池非迟平静脸对毛利小五郎道,“那您滞留这段时间的开销,等回来之后我再给您报销。”
毛利小五郎眉开眼笑地挠头,“哎呀,那多不好意思……”wWW.ΧìǔΜЬ.CǒΜ
“这是原本就说好的。”池非迟抱起困得歪歪倒倒的泽田弘树,招呼柯南和绢川和辉,“走了,睡觉。”
一波快速推完,带娃休息,不用陪着警方熬夜……很香。
绢川和辉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草野美津和三枝,跟上池非迟,“池哥哥,你不生气了吧……”
毛利兰走前,也叮嘱道,“那爸爸你不可以乱花钱哦!”
“知道啦知道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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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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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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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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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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