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李一鸣和蓝馨的婚礼也是越来越近,李恒远此刻已经坐在蓝爸、蓝妈家中,当李恒远进去时,蓝爸突然站起身道:“您老来了!”
李恒远痛快大笑道:“正风,当年一别想不到你已经退休了。”
为什么这么说,曾经的李恒远在h市某军区任一把手,那时候蓝爸只是一名刚参加工作的警员。两个人本不会有交集,在抽调专案组后,调查一起爆炸案,会议室中有军方的人还有警方的人,因为爆炸的原因,双方意见发生分歧,吵得不可开交。
李恒远拍了桌子,才阻止了这场吵闹,他环视四周,周围静了下来。他沉稳道:“谁还有不同意见?”坐在墙边旁听的蓝爸举手,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蓝爸没有怯场,站起来大声道:“首长,我有不同意见。我认为这不是一起爆炸案,而是一起房屋倒塌事故。”
李恒远当时笑呵呵看着蓝爸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蓝爸道:“我叫蓝正风。”最后调查结果和蓝正风推断的一样,其实李恒远在听取了各方资料后,就认为这不是一起爆炸案,那一年因为这起事故,被处理的干部不胜枚举,而蓝正风因为这件事,在h市顺风顺水,最后坐上h市警局一把手的位置。
“恒远先生,正风不敢当。”蓝正风在一边站的笔直。
李恒远看着蓝正风,很满意,他抬手示意蓝正风坐下,蓝正风这才坐在沙发上,只是他只坐了沙发三分之一的位置,后背笔挺。
李铭婉、李一鸣和蓝馨三个人意外地看着这一幕,站在旁边不敢出声。在座的都是他们的长辈,蓝妈在厨房忙活着清洗水果。m.χIùmЬ.CǒM
”正风,不要拘谨,放松一点。今天我们不谈国事,只谈家事。“李恒远看着蓝正风,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李铭婉聪明,她上前道:”蓝伯伯,按理说您是主家,我们是客人,再说我们马上要成一家人,您还是放松点。“蓝正风听到这,才慢慢挪了挪,靠在沙发的后背上。
三个孩子开始忙碌起来,李铭婉亲自泡茶,李一鸣打下手,蓝馨不懂茶道,只能将母亲喜好的各种水果,摆放在茶几上。
茶泡好后,蓝馨先端一杯,走到李恒远面前,恭敬道:”爷爷,您喝茶。”这边李铭婉也是端起茶,和李一鸣一起,分别给蓝正风和蓝妈献上茶。两老看着孩子们,一阵满意。
李恒远边喝茶边说:“我老了,正风,一切事宜你们看着操办。”
蓝正风正色道:“不知道您老家里还有什么人?”
“放心吧,正风,只有我们祖孙三人,毕竟一鸣、铭婉身份敏感,所以一切你们做主就好。”李恒远笑道,似乎看不出任何架子。
之后,蓝正风和李恒远下起象棋,李铭婉和蓝妈、蓝馨计划婚礼操办流程,李一鸣则专心看着爷爷和蓝爸的棋艺,不出所料,最后输的人是蓝爸。
李一鸣知道爷爷不下象棋,今天是爷爷第一次下象棋,万变不离其宗,每个棋子都用适当用途,棋局毕,李恒远仅一枚卒子逼宫,将蓝正风的“将”杀死在大本营。
“正风啊,不知道我的棋艺怎样?”
“恒远先生不愧为当代棋圣,正风甘拜下风。”李恒远在围棋界,至今无敌手,称之为棋圣不为过。
“老了。”说完他看着孩子们,慈祥笑道。
入夜李一鸣送李恒远回他们的新房休息,将爷爷安置好以后,李一鸣就下了楼,他没有去主卧室,而是在客厅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走之前蓝馨附耳对他道:“我们新房你先不要睡,姐给我们布置好了。”
半夜,外面淅沥沥下起小雨,李恒远在房间中听着外面下雨的声音,突然起身,打开窗户,消失在雨夜中。
树林中,李恒远缓步走到深处,仔细查看就会发现,雨水在落到李恒远身上一寸外时,自动滑落下去,他的衣衫一丝一毫没有打湿。
“我等你很久了,李恒远。”
南宫煌背对着李恒远朗声道。待他他转过身,李恒远看见他的脸上满是战意。
“多少年了,你还是走不出这个圈,我们已经老了。"李恒远落寞道,如果可以他宁可不要这一身功夫,保儿子儿媳一生平安。
”动手吧,李恒远。“南宫煌没有丝毫犹豫,用出八极拳。
李恒远叹息一声,突然他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丝悲凉:”让我们了却这桩心愿,南宫煌。“
两人一出手,都用出了全力,内力拼在一起,空气中发出爆炸声,周围的树无风摆动,树叶阵阵落下,落在两人身侧,绞成碎片。
南宫煌大喝一声:”猛虎硬爬山!“,只见他双手一前一后,呈老虎攀爬之势,抓住李恒远。李恒远未发声,招先至,一双十字手,缠上南宫煌的前后手,两人跳到空中拆了几招,落地后,李恒远变招“左右倒卷肱”,引着南宫煌的双手,向自己的胸腹位置一收,然后借力打出双掌,南宫煌施展“左右硬开门”,双掌相对,又是一声炸响,两人各自退后五步。
“你已进入第九层境界?”李恒远调息自己的内力,喃喃道。
南宫煌道:“李恒远,我这第九层和你的大圆满比如何,来打最后一回合吧。”
李恒远重心渐渐全部移于右腿,随着重心后移,使左脚踏实,坐实右腿,同时腰微右转,左脚随坐实右腿提起向前迈出半步,两手一前一后,随着下身动作,运起内力。他低声喝道:”手挥琵琶!“
南宫煌看着李恒远的绝招,自己向李恒远冲去,中途他手随形动,忽左忽右,蓄力喝到:”铁山靠!”
最后他的臂膀猛烈击在李恒远的胸口,李恒远的双手一前一后,打在南宫煌的前胸和后背上,南宫煌内力穿过李恒远的胸口,击中李恒远身后碗口粗的大树上,树干应声折断,而南宫煌硬受李恒远的双掌,他的内脏已经受伤。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人同时散掉内力,都是仰天长笑。
“想不到,我八极拳一脉最终还是和你战了平手,痛快痛快,老李。“南宫煌没有在意嘴上的鲜血。
”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老哥。“李恒远压住伤势客气道。两个人都明白,最后那一刻,双方都收了力。只是南宫煌拼着两败俱伤,最后硬扛住李恒远的两掌,也要和李恒远拼个平手。
这一刻,他们才感到寂寞,那种高手榜上的寂寞,多少年过去,两个人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冲动,相反惺惺相惜。本就不同的两种武学,排名先后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朝相反方向走去。走出几步后,南宫煌停下脚步:”老李,我孙子小云的事情拜托你了。“
李恒远听到后,也停下脚步:”小云是好孩子,我劝劝铭婉。“
哈哈哈哈,南宫煌痛快一笑,大步向树林深处行去。李恒远面露微笑,老哥还是没变,心直口快。
十分钟,李恒远边走边调理着气息,突然,他感受到树林北面的内力波动,向着南宫煌离开的方向,快速行去。
刚才对战之时,他隐约间感觉到有人窥探,但是那微弱的气息,很快消失不见。李恒远才放下戒备之心,和南宫煌打斗。
近了,李恒远将自己的身法提到极致,最后在一片野草地,发现躺在地上的南宫煌。
”老哥,你怎么样!“李恒远上前,抱住南宫煌焦急道。
南宫煌缓缓睁开眼,看到李恒远,猛地将李恒远推开道:”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说完,他又吐出一滩黑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声阴沉的声音传来:”你也走不了!“
李恒远站起身,用足内力喝道:”是谁,谁在那里!“他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人影。
”老家伙,你的东西要交出来了。“影子像是突然出现,将手放到了李恒远的肩膀上,李恒远这才转身,用上自己最强一击,朝身后打去。
双掌击打的内劲,将地上击出一个大坑。李恒远知道自己打空了。
影子再一次出现在李恒远的背后,一记铁山靠,李恒远连对方的招式也未看清,就倒飞出去,足足飞了十余米,最后撞到一棵大树上,止住了身形。
影子缓步走到李恒远面前,此时的李恒远已受重伤,他勉强睁开眼睛,咳嗽起来。
“你……到底……是……谁!”
影子道:“看清楚,猛虎硬爬山是这样用的。”影子说完,双手一前一后,在李恒远的胸口,接连打出数掌,李恒远靠在树上,身子一点点坐到树下,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神采。影子在他的身上摩挲了一阵,最后拿出了李恒远准备给李一鸣的凤凰璧。
他拿在手中,松了一口气。大人苦心追寻多年的,只是一块不起眼的和田玉璧。他没有看出这块玉璧有什么特殊。
苦心经营数年,才查到了玉璧的藏身之处,他先用了李恒远的太极拳将南宫煌杀死,然后用了八极拳将李恒远杀死。两个不过百年的家族,此刻仅剩的高手,就在影子飘渺的身法下陨落。
“剩下的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影子说完,消失在树林中,此时的雨还在不停下着,落在了李恒远和南宫煌身上,很快打湿他们的衣衫,高手和凡人这一刻没有不同。
凤凰璧在影子的身上,发出一瞬白光,影子没有察觉到就恢复正常。
清晨的李一鸣被南宫云的电话惊醒:“快来郊区南侧的树林。”南宫云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就挂断电话。
当李一鸣和李铭婉赶到时,南宫云跪在两座坟墓前,他的双手满是鲜血,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
“姐夫!”李一鸣叫道。
南宫云回头,脸上看不出是泪还是雨水,他面无表情道:“我爷爷和你爷爷比武,两人战死了。”
李铭婉马上道:“不可能。”接着,她马上扑倒在地,用手开始扒另一座坟墓,李一鸣叫了一声姐,也跟着李铭婉扒拉着土堆。过了一会儿,他们在泥土中看到李恒远的衣物,愣在了当场,李铭婉呜呜哭了起来。
李一鸣将李铭婉拉起来,然后走到南宫云身前,准备拉他的时候,南宫云用内力震开李一鸣的手,他自己站起身,有一些摇摇欲坠,长时间跪在地上所致。看着李一鸣和李铭婉,森然道:“这是最后一次,再见面我们就是对手。”
南宫云是先来到树林中,查看了李恒远和南宫煌两个人的伤势,都是被对方的成名绝技击杀,两个人的表情很平静。他想起小时候南宫煌教他修习八极拳的情形。
“爷爷,为什么要练武?”南宫云疑惑地问。
“小云,你父母死的早,只有本身强大了,我们南宫家族才能香火传承。”
南宫云似乎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现在他明白了,爷爷的存在对于家族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爷爷,他们南宫家族在b市什么也不是。
细心的李一鸣从周围的打斗现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李恒远倒下的那棵大树上,他看到了树上的裂纹,当他用手抚摸这些裂纹的时候,大树竟然发出声响,裂纹随之扩散,顷刻间大树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李恒远留下的打斗痕迹,李一鸣眉头皱起,他知道爷爷李恒远的实力,南宫煌在十几年前输给爷爷,按说昨晚的打斗,两个人应该势均力敌才对,李恒远退了十余米,说明杀死爷爷的另有高手,比爷爷和南宫煌还要强的高手。
李铭婉哭了一会儿,站起来一脸冷霜。李一鸣道:“姐,我觉得爷爷的死另有原因。”说完,李一鸣指着现场留下的痕迹,给李铭婉解释这一切。
李一鸣幽幽叹息:“一鸣不重要了,下次见面我们和南宫云就是敌人。”说完,李铭婉就朝来时的路走去,她没有落泪,原本打开的心,此时彻底封闭。
“一鸣,如果有一天你杀了南宫云,姐不会怪你。”
“姐,你去哪里?”
“我去找胡将军,一鸣,婚礼的事情姐不参加了,你和馨馨好好待在h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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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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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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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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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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