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暗藏探询:琴酒周围的新面孔可不多。再结合这两个人的年纪和一些传闻,他一瞬间想起了那个代号“乌佐”的混蛋——听说当初“皮斯科”殒命的时候,虽然最终动手的是琴酒,但这一切都在乌佐的剧本当中。
爱尔兰:“……”对组织成员来说,命悬一线其实是常态。任务失败失去生命这种事,他也早有准备,并非不能接受。
可那個乌佐,竟敢给他敬重的皮斯科先生安排“举枪射击时被路过的记者拍到”这种滑稽的剧本……皮斯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犯下这种低级错误?这是羞辱,是对一个即将退休老人的赤裸裸的羞辱!
除了杀人的刀,爱尔兰当然也怨恨那个藏在幕后的操刀人。
只是“乌佐”在组织中藏得太深,他一番调查过后,竟然没能查到对方的行踪。
所以最近他才更加针对琴酒,一方面是对琴酒也有不浅的恨意,另一方面是想通过琴酒,找出据说和琴酒有着不少交集的乌佐。
看来现在……这种举动,竟然真的带来了一些收获?
爱尔兰看着对面的两张新面孔,决定搭话试探一下。
——而比起另外一个陌生人,前面那个戴墨镜的家伙,似乎对他有着明显的兴趣。想起乌佐那些喜欢玩弄同僚的传闻,爱尔兰决定先从这个人入手。
他看着松田阵平,冷笑道:“晚上还要戴墨镜,这么见不得人?”
伏特加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谁也没招惹,却冷不丁躺了一枪。他莫名其妙地看向爱尔兰:“……?”
然而爱尔兰理都没理他,只是逼视着松田阵平,目光锐利。
松田阵平短暂走了一下神,忽然惊醒,意识到一件不妙的事:“……”等等,自己现在好像没法说人话。
而要是开着这具傀儡丢了人……
它脑中缓缓浮现出烟味杀气丰收之后,江夏看了看他,又看看新到货的杀气,忽然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然后把烟味杀气藏在纹印空间的最底层,鬼被隔离在外面,只能趴在屏障上远远看着的景象。
松田阵平:“……”……身为一个成熟稳重的鬼,它倒是没那么在意烟味的鬼薄荷。
只是仔细想想,除了自己,这里似乎也没有别的鬼爱好吸烟。如果江夏真的把烟味杀气封存起来,只会造成可耻的浪费。
杜绝浪费,鬼鬼有责。不就是不掉逼格吗……
想到这,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硬着头皮朝爱尔兰冷冷一笑,不出声地说:“路上小心。”
爱尔兰读懂了他的唇语,眼瞳微缩,身上杀气又一次涨起。
他心里早已觉得对面这两个年轻人和乌佐相关,此时忽然被墨镜黑衣人来了一句威胁,不禁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之前组织里关于乌佐的传闻,并非没有对他造成影响,爱尔兰开始本能地回忆起了附近的路况,排查着路上可能遇到危险的地方。
而这短暂一停顿的间隙里,琴酒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了看又处在失语时间段的松田阵平,丢下一句“走了”。把爱尔兰晾在走廊,带着其他几人离开。
两边很快错身而过。
等离得远了,琴酒转向江夏,低声说:“别在基地附近动手脚。”
江夏感觉这个提醒毫无必要:“我能动什么手脚?我才第一次见他,明明是他想对我动手脚。”
琴酒略微一顿:“你怎么知道他想对你动手脚?”
他好像没说过这人就是“爱尔兰”,乌佐应该也不认识爱尔兰才对。可现在……这家伙该不会已经开始暗中对爱尔兰下手了吧。
江夏似乎没察觉到他的狐疑,只是客观评价道:“他的恶意都摆在脸上了,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琴酒:“……”有点道理。上次那个对乌佐起了杀心的心理医生,就不幸被乌佐察觉,倒在了暗杀江夏的路上。
总之,比起状态还算稳定的乌佐,目前果然还是带着恶意前来的爱尔兰,更需要警惕。
琴酒看了一眼江夏,虽然没有明说那就是爱尔兰,但还是暗示他多加注意:“最近小心点。”
江夏:“……”假乌佐刚把这话给别人放出去,你怎么又捡回来了。
……
等离开基地,他看了看表,没有跟琴酒和伏特加一起上车:“天色还不算晚,我自己走就行,不用管我,你们先回去吧。”
然而话音未落,琴酒的枪口就指了过来,他警告道:“上车。这里可是组织的基地,你在这进行的一切行动,都在‘那位大人’的掌控之中。”Χiυmъ.cοΜ
江夏眼神一飘:“……我能有什么行动,我在附近散个步也不行?”
“散步?”琴酒一个字都不信,“你刚才为什么让他‘路上小心’。”
江夏看了看旁边的松田阵平,发现锅的流向不太对:“这是西图擅自说出口的话,不代表我的意愿——而且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朋友来做客,送他们出门的时候,不是都会说一句‘路上慢走’、‘路上小心’之类的客套话么。”
松田阵平按住良心点了点头,假装事情确实是江夏解读的这样没错。
伏特加:“……”明明是两句正常的客套话,可是乌佐说出来,怎么就像要送人去地狱里一样……还有,什么叫西图擅自说出口?这个工具人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如果不是受乌佐影响,难道他还能自己跑去威胁人?
心里有一连串反驳的话。但伏特加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最终没有说出口。
——倒不是担心驳了乌佐的面子,被乌佐记仇。
只是这些事他能想明白,大哥一定也能,不需要他一个助理多嘴多舌。
小心转头看去,就见琴酒果然没有被迷惑。
他冷哼一声,没有再开口劝,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副江夏不上车,他们也不离开的监视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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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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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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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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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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