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静静地对视片刻,他在心里做了无数挣扎。
最终,诸角明忽然叹了一口气,抬手使劲抹了一把脸,咬牙道:
“其实,唉……虽然应该对患者的信息绝对保密。但我的妻子死在了这一场火灾当中,我……我实在没法原谅那个纵火的家伙!”
“嗯?”江夏礼貌示意他细说。
“其实我在玄田的古董店里,见到过那种标志性的‘红马’。尺寸和火灾现场的并不一样,他摆在店里的那个要大得多,但动作和形态完全一致。”诸角明按了按额角:
“玄田以前有过梦游症,最近好像复发了,所以去找我治疗——我是精神科的医生。
“我刚才查了连环纵火案的相关消息,然后发现,他来找我治疗的时间,竟然就在第一起纵火案发生之后的一天!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实在太巧了,我实在很难不怀疑他。而且听说案发的前几分钟,还有人目击到他在我家附近出没……我给他开过一些镇定剂,还让他定期复诊,本来以为他的情况应该已经好转,没想到还是这么糟糕。我、我当时要是没去喝酒,一直留在家里就好了。”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江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原来是这样啊。”
……
另一边。
服部平次和柯南,为了赶在江夏之前,拯救无辜……好吧,拯救并不无辜的犯人于苦海,两人蹭着弓长警部的车,飞速赶去了几个嫌疑人所在的地方。
死者的丈夫据说还在警视厅,问题应该不大。
他们于是先去了其他人那里。
原本,柯南和服部平次还正处在生死时速片场。但问着问着,两个侦探的注意力,就不禁被案件吸引,认真查起了案。
然后发现,乍一看,案件似乎出奇的简单。
——纵火时间是晚上7点半,风水先生和死者的丈夫,那时还在去喝酒的路上。而死者的姐姐,那个占卜师,正好7点半开工,她周围摊位的人都能证明。
“四个嫌疑人,三个都有坚实的不在场证明。”
服部平次转了转头顶的棒球帽:“那剩下的,不就只有古董店的店长了?——唔,说不定他也有不在场证明,先去他店里问一问吧。我记得他在死者家附近发放过店铺目录,应该有人收下过吧。那上面一定有他店铺的地址。”
“不用这么麻烦。”弓长警部叹了一口气,一打方向盘,车辆径直驶向某个方向,“我知道他的店在哪。”
……
“店长?他已经回家了。”
去了古董店,玄田隆德并不在这,屋里只有两个店员值守:“行程的话,店长一般一大早出门发放宣传目录和小礼品,到了下班时间才会回来。”
“小礼品?”两个侦探忽然警觉,“你说的那个礼品,该不会是一匹红色的马吧。”
“红色的马?”店员一怔,旋即回过了神,“哦,你是说店长的得意之作,关羽塑像钥匙扣吧——不是的。其实一开始,我们确实发过那个,但是了解塑像含义的人比较少。有客户觉得吓人,也有的嫌丑……总之不太受欢迎。
“所以发了没多久,店里就换了别的款式,现在都是送招财猫钥匙扣——今天店长发的,应该也是招财猫……那个,店长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服部平次顿了顿,轻轻敲了敲柜台,“那个关羽钥匙扣,你们还有库存吗?给我看看。”
……
拿到塑像,两个侦探怔住了。
这和火灾现场发现的“赤马”,造型完全一样。
——留在现场的塑像,应该就是这个,只是上面的关羽像被烧掉了。
离开古董店,两个侦探诧异地看向弓长警部:“……掌握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们为什么不顺着往下查?!”
“我其实调查过他。”弓长警部叹了一口气,“第一起纵火案,就发生在他家隔壁。当时他站在围观人群当中,很恐慌地看着那片大火,嘴里一直喊‘爸爸’。”
“……”服部平次和柯南一怔,脑中浮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当街害怕喊爸爸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弓长警部看到他们的表情,无奈地摆了摆手:“听上去确实有点奇怪,但这是有原因的——他父亲是消防员,在他小学的时候,为了救被困在火场里的人不幸牺牲了。”
“这样啊。”两个侦探理解地叹了一口气。
旋即又想起什么,蹙了蹙眉:“不过,往不好的方向想,也可能是他潜意识里觉得,着火以后,父亲会出现救火,所以……”
话音未落,服部平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顺手接起,里面传来了远山和叶催促的声音:
“晚饭早就凉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深夜听到这个,服部平次的肚子,顿时叽里咕噜一阵乱叫。他不禁后悔之前没像江夏一样点个便携食品……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于是只好试着用查案的热情,取代吃饭的欲望:“我们正在忙着调查红马的事,查完会自己去吃,你们不用管。”
“红马?”远山和叶瞥见桌上的关羽小摆件,笑了一声,“说起来,我们今天收到了一件小礼物,你猜是什么?”
“……?”
服部平次原本没空搭理,但却忽然想起毛利侦探事务所,正好是在“五”丁目,而且毛利小五郎今晚要外出喝酒,不在家中,他心里顿时一惊:“……别告诉我是关羽塑像的钥匙扣。”
“诶?”远山和叶很惊讶,“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偷翻参考答案了?……不过就算是江夏,也不可能猜得这么精准吧。难道你们其实已经回来了,正藏在附近偷看我们?”ωωω.χΙυΜЬ.Cǒm
“别废话了!!”服部平次惊了,“马上离开屋子!在附近人多的地方等着!”
说着,他扣掉了电话,看向弓长警部:“连环纵火犯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米花町五丁目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快点过去,现在马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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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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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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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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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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