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宅子什么都好,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净房,比起檀小兮的设计,实在是差远了。
“玉郎,这水还要放一会,你把衣裳给我,我先帮你挂起来,一会再进来。”
金默兰说着,便十分自然地拿走了罗玉辞手里的替换衣裳,又将净房的门关上,防止寒气侵入。
罗玉辞不耐烦地在外面等了一会,金默兰便出来了,低眉顺眼道:“水放好了,玉郎,我瞧你有些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快些回房间吧。”罗玉辞神色冷然,转身便结结实实关上了房门。
接连两日不眠不休的追查和追杀,总算让事情有了些眉目。
消除了后顾之忧,柳家暂时安全了,他思念檀小兮,怕她为自己担心,便快马加鞭跑了回来,将清风和叶叔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净房里水汽氤氲,罗玉辞躺在温热的水里,总算放松了一些。
而门外,金默兰往东厢房一步步走了过去,漆黑的夜色里,她忽地抬起头,俏丽的脸上陡然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罗玉辞!这一回,我看你还能如何拒绝我……
天气寒冷,跑了不多时,水温就渐渐有些凉了,罗玉辞从木桶里爬起来,擦干身子,贴身穿上檀小兮为她缝制的衣裳,觉得身上异常的温暖。
他嘴角牵了牵,心中奇道:“这丫头一向古灵精怪,怎么做的衣裳也是这般奇怪,穿上身竟然热烘烘的,像是从火炉里拿出来的一般。诶,这是什么?”
他抖了抖袖口,一些细细的灰褐色的粉末粘在皮肤上,他下意识地捻了捻,随后将这些粉末拍落,虽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身体的疲累让他无暇顾细想,便径直走回了房中。
门一打开,他便看见一个女子坐在床头,正背对着他,身形曼妙,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揉了揉眼睛,罗玉辞试着轻唤了一声:“小兮?你回来了?”
檀小兮闻言,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无比柔媚,声音也娇软得如同能滴出水来:“玉郎!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说着,她起身朝着罗玉辞走过来,娇嗔道:“出去这么多天,等你等得心都要碎了,玉郎在外面,可有想我?”
软玉温香入怀,罗玉辞虎躯一震,身体里的燥热在一瞬间被点燃,他搂紧了檀小兮纤细的腰肢,呢喃道:“险些把马儿都跑死了才赶着来见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檀小兮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着,胸口贴着他,如同一条被抽走了脊骨的蛇,要把自己挤进男人的身体里,永远也不分开。
她话语愈发温柔,几乎是用呵气如兰的气声低低道:“春宵苦短,玉郎连日赶路辛苦了,不如我早些服侍你歇息如何?”
这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罗玉辞如同一个傀儡般,痴痴地道:“好……早些歇息……”
檀小兮伸手,缓缓地脱掉他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衫,修长的食指轻轻勾住里衣,将他一点点往床上带。
“玉郎……”她酥麻的声音低低轻唤,如墨的长发随着身子倾斜,缓缓倒在床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将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覆盖了身下小巧娇软的身躯。
“玉郎……你干嘛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羞死了……”见罗玉辞只是盯着自己,久久没有压下来,她有些奇怪,心中更多的却是紧张。
做梦都在期待的这一刻就要到来,他还在迟疑等待什么?
“快点啊……玉郎,你不想抱抱我吗……”她语气接近低吟,一双手主动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小兮……为什么我听不见你心里说的话……”罗玉辞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为什么今天听不见檀小兮的心声?
可身体的烧热,迷蒙的双眼都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仔细聆听,脑子里更像是装了一盆炭火,烧得他欲/火/焚身,只想将身下的娇软揉进身体里。
“我心里说的话?”檀小兮怔楞了一瞬,娇滴滴笑道:“玉郎想听我说什么?莫不是玉郎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有些难为情?”
她一个轻推把罗玉辞推到了床沿的内侧,自己则迅速翻身,将男人压在了身下。
娇艳欲滴的唇同时落下,准备吻上罗玉辞略显白的脸。Χiυmъ.cοΜ
可就在此时,罗玉辞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在了后背肩胛骨处,尖锐的刺痛感一下子扎醒了他迷离的神智。
眸中情/潮瞬间褪去,理智回归。
“金默兰!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滚出去!”清醒过来的罗玉辞怒不可遏,甚至忘了自己的后背还有一根针深深地扎进了肩膀。
金默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却仍努力笑着:“玉郎……你在说什么?我是小兮啊……我你的小兮啊……”
她心中慌乱至极:
那人明明说了,这种名叫“幻相生”的药粉只要沾上一星半点,便会让人理智尽失,无论眼前人是谁,中毒之人都会把对方当成心上人与她欢好,时间还会持续至少一个时辰!
为了确保药效,她还在来钱儿的身上做了实验,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到来钱儿发病的样子,可后来也听周招妹说起了,确实是有效的啊!
怎么会?罗玉辞明明受了伤,根本不可能用内力为自己解毒,他又是如何清醒过来的?
一定是偶然的,不能!她不能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
“玉郎!你是不是太累了……我服侍你睡觉好不好……”她继续魅惑着,双手用力扯开里衣,露出了雪白浑圆的肩头,扑进了罗玉辞的怀里。
“啊!”
下一秒,她就连人带着被子,被罗玉辞一脚踹下了床。
“你不是小兮!她从来不叫我玉郎!她也从来不用桂花香味的头油!她更不会如你这般,用青楼娼/妓这种下流的手法勾/引我!我不知道你对我用了什么,但我很清楚你不是她!给我滚出去!”
若不是他从不会对女人动手,这种手段卑劣的贱人,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
罗玉辞目龇欲裂,短暂的刺痛只是让他清醒了一瞬间,此刻药效再度涌上来,快要吞噬他的理智。
看出了他的挣扎,金默兰冷笑一声:“你认出了我又怎么样,她还没有回来,你中了幻相生那样的苗疆剧毒,只有和我欢好,否则便会浑身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而亡!”
“我宁愿死!都不会和你这样肮脏的女人苟合!我绝不会背叛小兮的!你快给我——滚!”
罗玉辞几乎快要将后槽牙咬碎,才勉强支撑着自己,但颤抖的声音和青筋暴起的脖颈无一不在出卖他身体的真实状况。
“宁愿死?就算你舍得,我又怎么舍得放过你?放心吧,我一定让檀小兮亲眼看到,你与我鱼水欢好,欲/仙/欲/死的模样……”
金默兰起身,衣不蔽体,容色决然:“那是幻相生啊……花了我百两银子,这么好的药吃下去,你怎么可能不对我动心?我爱你,玉郎……不管用什么卑劣手段,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幻象生?是个好名字!”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扑入一股让人颤栗的寒风。
檀小兮就站在风里,嘴角的笑却比屋外的寒风让人冷上百倍千倍。
“你若觉得这是好药,我便也让你尝尝它的滋味如何?”
她说着,快步走进来,浑身忽然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威压,将衣衫凌乱的金默兰硬生生压到在地上!
紧接着,她就伸出左手用力捏开了金默兰的嘴巴,将右手里的一颗灰色药丸,狠狠地塞进了她口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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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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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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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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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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