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兮趁她们睡得香甜,运转体内的精神力为自己调息。
三阶精神力果然好用,不多时,浑身酸痛的肌肉就被疗愈的差不多了,只是腹中饥饿感却更加强烈,幸好苗婶见她们迟迟没有从手术间里出来,便提前回家,为她们做好了饭菜温着。
四个人回到家中狼吞虎咽地用着饭,周招妹忍不住感叹道:“苗婶这手艺,也不差似阿荣哥了,下回若他休沐,便让苗婶替上吧!”
苗桂英一脸害羞:“你这丫头,我这半吊子手艺,哪里能和小兮请来的大厨子比?你这就是饿急了眼,便是给你一顿白饭,都是好吃的!”
檀小兮笑笑道:“你做得确实不错,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对了,阿水今日如何?这些是她的药,明日给她熬了。”
“说是得了你针灸,感觉好多了!”苗婶接过檀小兮递来的药道,“今天我起来的她时候便嚷着要起来给院子翻土,我说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先把病养好,晚上我回来看了看,果然比昨天好多了!”
檀小兮点点头说了句:“是个乖孩子。”
刚想再喝一口汤,小傲突然将脑袋伸过来,嘟嘴看着她:“姐姐!小傲乖!”
“哈哈哈,我的小傲学会吃醋了!”檀小兮一口汤险些喷出来,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好好好,小傲乖,姐姐最喜欢小傲!今天在家中可跟着姐夫读书认字了?”
檀小傲一听到“读书认字”四个字,猛地将脑袋缩了回来,心虚地坐到了周招妹的身边。
一旁的罗玉辞忽然冷哼了一声道:
“小傲确实乖,上午打翻了我一个墨盏,下午撕破了我两本兵书,晚上又将从花园的水池子里掏出了一只冬眠的乌龟,就你我出门接你前,还将金默兰房中的一包药打翻在了地上!”
檀小兮的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了:“小傲,你这是拆家呢?明日可不许再这样了!”wWW.ΧìǔΜЬ.CǒΜ
“嗷!”小傲缩在周招妹身后,露出两只脏兮兮的手,指甲缝里还依稀有些灰褐色的粉末,大概是打翻了金默兰的药粉沾上的。
她皱了皱眉,对苗婶道:
“苗婶,多备些热水,一会让小傲洗个澡。”
“好,我这就去准备。”
大家吃饱喝足,各自沐浴休息。小傲洗过澡,仍是笑嘻嘻抱着被褥来找姐姐,还特地扬起一双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在檀小兮的面前显摆。
已经躺在床上哈欠连天的檀小兮像是想起什么道:“玉辞,默兰是病了么,为何房里有药?竟也没和我说起过。”
罗玉辞一脸吃惊:“你不知道吗?她今日上午便是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去了隆济医馆找你诊脉,又拎了一包药回来,说是可以镇定安神的,我还以为是你给她开的呢!”
檀小兮摇了摇头:“我忙了一日,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哪里会给她开药啊?”
想了想又道:“或许是没有找到我,寻了其他大夫给她开了药吧。”
两人才说了几句,忽然听到一阵十分响亮的呼噜声,低头一看,原来小傲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简直可以算的上是“秒睡”,像是中了什么魔法一般。
见他入睡得极快,连被子都没有盖好,檀小兮便想下床帮他拉好棉被,只是刚一爬起来,便被罗玉辞按回了被窝,自己下床帮他把胡乱伸展在外面的手臂塞回了被窝里。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动作忽然微微停滞,一双眸子盯着他的手十分仔细地查看着,甚至还俯身闻了闻。
“玉辞,怎么了?可是小傲的手受伤了?”檀小兮见他怪怪的,连忙紧张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罗玉辞迅速将被角掖好,爬上床来,玩味地盯着她道:“小傲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他。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舍得用些心思在我身上?”
檀小兮愣了楞,打了个哈欠心想:
【你又不是智力受损的小孩,我紧张你做什么?】
嘴上却十分柔顺,笑盈盈道:“我为你量体裁衣,你还怨我对你没有花心思?那是我弟弟,你若是再这般吃飞醋,小心我不给你做衣裳了!”
她睡意朦胧,半嗔半怨的样子实在太撩人心弦,罗玉辞一个没忍住,便把她扣在怀里吻了下去。
还在理智尚存,不过浅尝辄止,强行压下欲/望道:“今日便放过你,早些睡吧!对了,你养母好了许多,今日已经能从床上起身了,明日我便让叶叔叔把她送回家去如何?”
檀小兮昏昏沉沉,小猫似的哼了一声,便睡了过去。
卯时末,罗玉辞起身穿衣裳,见檀小兮迷蒙着惺忪的眼睛醒了,便让她多睡一会,告诉他今日自己要出去一天,晚些时候回来。
檀小兮想着今日上午告了假可以睡个懒觉,便又缩了缩脖子,躲进了被窝。
不料,才睡下没多久便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阵争吵声。
这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檀小兮从美梦中惊醒,本能地坐起来想要起身出去看看,可一看到雷打不动酣睡着的小傲还没醒,便又缩回了被窝,决定先听一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起来。
“死丫头片子!你一个下人还敢在这里使唤我?走什么走,我还没见到你们主子,我是不会走的!”
一个尖锐且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檀小兮这回听清楚了,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原身的养母——常氏发出来的。
“夫人……咳咳……苗婶说了,让我照顾夫人用了早膳便回家,家主并不曾说过要见你啊!”
说话的是阿水,她今日卯时初便醒了,帮着苗婶起来做些零碎的琐事,苗婶给她做了早膳,正给她熬昨日檀小兮拿回来的药,便让她去叫醒常氏,服侍她起床吃过早膳后,便要按照罗玉辞的吩咐,送她回家。
不料常氏起来慢吞吞吃着早膳,却怎么也不肯离开这里,反复说着要见见救命恩人之类的话。
阿水年幼,只知道苗婶说了,外头一会就有马车来接,心中焦急,便催促了几句。
檀小兮听到的争吵声,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常氏见这小丫头身形单薄,又起来得这么早,想来是主人家不喜欢的粗使丫头,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便拉高了嗓门道:“你这小丫头好不懂事!我被歹人所害,承蒙你主家相救,白吃白喝了这么些时日,没有银钱回报,总该见见他,当面道一声谢谢吧!”
“我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走的,无论你家主人是走了还是睡着,我定要等他回来!”
苗婶端着熬好的药从厨房出来,见两人僵着,又记着檀小兮交代过她,不能说出救她之人的名字,便只好柔声劝着:
“夫人,不是这小丫头骗你,当真是主家交代了,今日便要送你出府,您吃好了,便早些回去,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吧!”
“哈哈哈!我知道了!”常氏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定是你们这群下人不想照顾我,故意想把我赶走的吧!刁奴!我今日绝不走!”
苗婶生平最恨被人冤枉,心里那点火气立刻起来了,怒道:“这两日我将你照顾得如此仔细,夜里还起来照看你两次,若不是主家吩咐了,我又不欠你的!你不肯走,无非就是看着这宅子家大业大的,想留在这里蹭吃蹭喝罢了!我告诉你,我们主人家才不会要你这样心术不正的人留在家中!”
常氏被她三两句揭穿了老底,恨得牙痒痒,奈何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便顺手抄起面前的粥碗,狠狠地朝着苗桂英砸去,边砸边喊:
“一屋子的下贱人,等你们主人回来,我定要告你们一个苛待之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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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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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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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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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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