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安道:
“来我隆济医馆做我的坐堂医师,一个月坐诊四次。当然,我会支付你诊疗费,每次十两银子,若病人用了你的方子,还有药材提成,我保证你一个月的诊疗费不会低于五十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见檀小兮沉吟了半晌,没有答话,李世安又道:“小兮姑娘,你家住落霞村,那样的穷乡僻壤,一年能有几个病人?拿着这套金针,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如来我这门庭若市的隆济医馆,你借我东风可接待更多病人,我借你东风可治疗更多疑难杂症,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檀小兮心中动摇,道:“你所言确实有理,这样吧,我过两日回家,与我夫君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如何?”
李世安闻言面上一僵,结巴道:“夫……夫君?小兮姑娘已经嫁人了?”
檀小兮羞涩一笑道:“新婚不到月余。”
“如此……也好。期待你的好消息”李世安眼中有将信将疑的微光闪动,心中疑惑:
他跟随父亲问诊,也学过些妇人病症,一眼就能看出来,檀小兮这身姿,绝对还是处子,哪里是已婚女子?
难道……
他细想之下,狐疑和欣喜充盈,一时间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就知道其中真相。
但面对眼前如花似玉却气场强大的姑娘,却又不敢贸然惊扰,见她收拾了东西要走,只好亲自送她出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身骑黑马,背影飒爽消失在长街尽头,这才无限惆怅地回身进医馆。
檀小兮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隆济医馆的镇宅金针送人这一消息便不胫而走,她用一根金针救了清水镇县衙那犯了中风症的老夫人一命之事,也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以至于她随便找了家小面馆吃面的时候,身旁的讨论声全是:
“听说了吗?隆济医馆来了个小丫头,把他们的镇店金针给抢走了!”
“什么叫抢走了!那是她拿了一株百年人参换的!”
“那丫头医术还很高明呢!碰上县令大人的母亲中风,用一根金针就扎好了!”
“真的假的?中风的人不都是基本上就瘫痪了吗,她竟然用一根针就扎好了?吹牛呢吧!”
“谁吹牛了!许多人都亲眼看见,县令大人的老母亲被扶着进去,后来却是自己好生生走出来的!当时隆济医馆里围着好几个老中医都束手无策,只有那丫头气定神闲,给老太太治好了!”
“这也太邪乎了,不知道那丫头长什么样?要是医术真的这么好,干嘛不去医馆坐诊,帮咱们老百姓也看看病啊?”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嫌贫爱富,不想搭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只愿意给达官贵人治病呗!”
檀小兮听人夸她医术了得,原本心中十分高兴,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手上的那碗卤水面忽然就不香了,气鼓鼓地转过去对说这句话的道:
“你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她嫌贫爱富?造谣不用本钱,所以就能随便污蔑别人的名声是吗?”
那是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带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说起话来露出一口大黄牙,正嚼着一大块五花肉,和同一桌的食客聊得开心,冷不丁被一个小姑娘怼了,心中十分不悦道:
“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我也就是随口一猜,但八成就是这个道理!真正有良心的医者,那都是不挑病人的!像咱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也一样来者不拒!你说她身怀绝世医术,为什么不开诊所坐堂,估摸着呀,就是给有钱人看病呢!”
檀小兮心里主意已定,冷然道:“谁说她不坐堂?我可是听说了,她马上就要成为隆济医馆的坐堂大夫,只要身体抱恙的人都可以去她那里看病。”m.χIùmЬ.CǒM
“真的吗!你这消息哪里来的——”满脸麻子的男人激动得站了起来,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头顶上的帽子掉了下来!
周围的食客先是一愣,接着便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原来这满脸麻子的男人竟然谢顶了!脑袋中央没有一根头发,光可鉴人!
他恼羞成怒地戴上帽子吼道:“笑什么笑!人吃五谷杂粮,谁没点毛病?”
檀小兮则没有嘲笑他,瞥了一眼他光秃秃的颅顶道:“大伯还是少吃些油腻的食物把,头发还能少掉点!”
那男人听了她的话还以为是在嘲笑他,愤然道:“你这小丫头又不是大夫,在这里胡咧咧个蛋!我等隆济医馆那个小神医来坐堂了,定要叫她好好给我看看!”
檀小兮被面汤呛了一下,强忍着满肚子的笑意,也不同他计较,心道果然这年头名声果然很重要,本来想当场给他扎上几针开个方子,既然他决心要拜见真佛,那就让他先这么谢着,有缘再见吧!
她快速将碗里的卤水面吃完,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付了钱,按照原主记忆里的路线,策马前往县衙府门前,想去打听一下县衙里是否还有那个小毛贼的消息。
不过毕竟那是柳若儿十三岁时的事情了,若只是寻常偷鸡摸狗,两年过去这个小毛贼怕是早就刑满释放,檀小兮倒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小黑马很给力,不多时就带着她来到了县衙,朱红色的大门前两对石狮子不怒自威,门框上高悬着的匾额上方方正正写着“清水县衙”四个字,右侧一面鲜红的鸣冤鼓矗立着,而门两侧各站着一名衙役。
檀小兮将小黑马绑在石狮子旁的拴马柱上,走上前询问其中一位黑脸衙役道:“这位官差大哥,我想打听一个人。”
黑脸衙役见她衣着光线且驾马而来,知道这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不能贸然得罪,但仍然十分警惕道:“姑娘想打听什么?衙门里的公事不能随意透露。”
“大约两年前,府衙内可判过一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
见黑脸衙役一头雾水,她又补充道:“当年县令大人还曾派人抄了他的住所,搜出来一幅画。我想打听的是,这个毛贼现如今是否还关在刑部大牢。”
“两年前我还不曾在这里当值,不知道。姑娘请回——”
他话说到一半瞳孔骤缩,对着檀小兮身后行礼道:“县令大人!您回来了啊!”
檀小兮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一脸威严地站在她身后,目光如炬审视着她。
檀小兮看他穿着一身青色曲领大袖,胸前绣海水江崖鸟兽云纹,腰间束革带,身挂玉佩,下着白绫袜黑皮履,知道这便是清水县县令汪则正,忙朝他施了一礼道:
“县令大人安!小女子可否向您打听一人……”
汪则正挥手打断,沉声道:“你方才同沈虎所言我已经听见,可惜你所寻之人,所犯盗窃罪行严重,已经处死,姑娘怕是寻不着了。”
说着便迈腿要入衙门内。
檀小兮惊呼一声,又觉失礼,抬手掩唇——她忘了,这是大梁朝,对盗窃处罚极为严厉,凡是盗窃赃物价值1两银子以上的,一律处死!
她转念一想,人死了,若能查询一下府衙案底,知道他偷窃的是哪些人家,或许也能查到那幅画的来历,便又厚着脸皮想再问一句,不料声音还未发出,县令大人忽然诧异地看着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厉声喝道:
“你这镯子从哪里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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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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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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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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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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