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等他回房后再给他看看自己画的房屋图纸,许是累了,脑袋刚沾上枕头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连罗玉辞什么时候钻进被窝的都不知道。
这一夜两人仍是隔着鸿沟入眠,睡得却极为安稳。翌日一早,檀小兮睁开眼睛,便发现罗玉辞已经穿戴停当,手里正拿着檀小兮昨晚手绘的设计图认真查看。
见她醒来,眼睛倏地一亮,扬了扬手中的图纸道:“这是你画的?”
檀小兮答了声“是”坐起身来,伸手拢了拢头发,宽松的袖口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脸上的神情迷蒙里带着点慵懒娇憨,看得罗玉辞呼吸微滞,他强行按下身体里燃起来的燥热,认真地研究起了图纸。
昨天和李铁牛说好了,今天便要过来商量盖房子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小兮竟然自己画了这么详细的设计图,不仅有儿童房,鸡鸭场,甚至还有诊疗室和泡汤泉的浴池,看得他眼放奇光。
檀小兮披衣下床,见他神情有趣,脸色忽红忽白,还以为他看不懂自己这份超前的设计图,便坐了下来一一向他解释。
此时尚早,屋子里三个孩子还在酣睡,李四娘和罗玉容正对着昨日檀小兮赶集带回来的布料满眼放光。
“娘,这么好的料子,我可从来没穿过,这得花多少钱啊?”
罗玉容贪婪地盯着其中一匹人字纹的锦缎摸了又摸,布料丝滑的触感让她浑身都兴奋了起来,她就是连成亲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啊!
光是布料就已经如此华贵,做成衣服穿在身上那得多漂亮啊?
李四娘白了她一眼,鄙夷地骂道:“把你的鸟爪子拿开!这料子金贵,别剐了丝!留着过年做新衣裳穿!”
罗玉容顿时泄了气,嗫嚅着说:“娘,我从齐家出来,就带了几件旧衣裳,这出去都没脸见人,这些料子不如立刻就做了新衣裳吧,好让我也好在村里抬头挺胸做人啊!”
李四娘闻言,心中不禁酸楚。
罗玉容见她娘脸上的神情略有松动,立刻用苦肉计乘胜追击:“娘,如今怕是整个落霞村都知道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被齐家休回了娘家,你不怜惜我,难道也不心疼威威吗?穿得破破烂烂的,到处被人骂野种……”
李四娘自动脑补了一段村里的孩子追着威威骂他的场景,心都碎了,立刻挥手道:
“别说了!今日就做,先给威威和团团各做两身褂子,圆圆的等天气再凉一些做,女孩子家都是赔钱货,何况还不是亲生的,不用穿得太好,不冻着就行。”
罗玉容听见娘答应自己做新衣裳本来十分高兴,笑逐颜开,但一听到后面那句“女孩子家都是赔钱货”时,,笑意僵在脸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李四娘没注意到女儿神色有异,吩咐她道:“你去把早饭做了,我去弄一下另外两头狼肉,腌制一些,也风干一些,等冬日里吃也不会坏!”
“怎么又是我做早饭啊,二哥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吧!日上三竿还不起来,每顿饭都等着人做好,恨不能端到她面前!我坐月子都没她这般舒服!懒就算了,还小气又鬼心眼贼多,那么多银两也不知道藏在哪里……”m.xiumb.com
李四娘吓得脸色大变,左右环顾了一下确认没有人,这才狠狠捅了罗玉容一肘子骂道:
“你昨夜才解了毒,今天嘴巴又痒了是不是?快去做早饭,左右不过半个月她就搬出去了,供着她几日又何妨,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多给家里拿些钱呢!”
罗玉容嘟囔着去了厨房,李四娘则抱着一桶切好的狼肉去了后院。
刚一来到后院,就看到原先准备给大郎做屋的老地基上站了几个人,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竟然是檀小兮和罗玉辞,正拿着一张纸和村里的几个泥瓦匠说些什么。
她靠近了些,依稀听到什么诊疗所,汤池,马棚,心里呸了又呸,暗暗地想:
“只要二郎还叫我一声娘,这个家就算分了,还不是我做主,好歹养了他十九年,只要往后多些温言软语,不愁这孩子不会回心转意!”
她一边往麻绳上挂着狼肉,一边暗自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决定。
两个月前她的大郎病重难治,每日纵使汤药不断,却也是苟延残喘。
村里人迷信,说是他这病或许有一门喜事便可冲了晦气,说不定就能大好,她便差媒人前去说亲,本来是她的想给大郎找个伴儿,只是落霞村无人不知他病病歪歪许多年,便是寡妇也不愿嫁给他。
无奈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囊中羞涩地讨了檀家捡来的野丫头檀小兮,说定了二郎的婚事。
她想着,二郎的婚事也算是喜事,好歹给大郎冲一冲,说不定就好了。
没想到,一个月前的某个晚上,丈夫领着二郎去夜猎迟迟不归,她心中担忧,便带着见披风想去山里将两人寻回来,却不料听见两人不知和谁作揖告别,黑夜中没看清那人的轮廓,只知道是个中年男子,末了竟飞鸟一般掠过树梢,径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她心中惊疑,便停下脚步躲在了一棵大叔后观望,不曾想竟听见罗胜烽说:
“二郎不必念及我们夫妇的养育之恩,终究不是亲生父母,天高任鸟飞,你总要离开这里,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从前一直要你藏拙,现在不用了,天高海阔,青云之巅,你自去便是!”
她恍若雷击一般,十九年来的疑团得解:
她的二郎,不是她亲生的儿子!
怪不得她与罗胜烽夫妻俩都是黝黑的皮肤,大郎和三妹亦是,可偏偏罗玉辞却生得极白,模样更是俊俏异常,与他们夫妻俩全然没有一丝相似!
跌跌撞撞抄小路回到家中后,她恨从心来,想起这么多年丈夫对这个孩子的偏爱,甚至拿了大郎寻医问药的钱也要让这个孩子上学念书,十几年的委屈悉数涌上心头,遂起了杀心。
便也是从那日起,独独将二郎的衣裳晾晒在夜来花从架子上,想着夜来花香味浓郁,招来蚊虫的同时,也能引诱山林里的毒蛇毒虫靠近,趁机咬上一口,便能要了他的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除了她的眼中钉。
所以当日罗玉辞昏厥着被抬进来时,她眼中有错愕和狂喜,盼着他立刻死了。
只是没想到,她苦命的大郎死在了他的前面。
更没想到,看着老实懦弱的新妇檀小兮,竟然是个懂医的,喜没冲成,眼中钉倒是救回来了,如今还撺掇了儿子分家!
清醒过来后,若说不后悔也是假的,毕竟这孩子自己养了十九年,哪怕不是亲生的,终究付出了感情,她试探着丈夫的口风,这二郎怕还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己的大郎已死,一双孙子年幼,女儿又是个不争气的,还带这个拖油瓶,自己这辈子怕还是要倚仗这个“儿子”。
想到这里,她那双怨毒的眼睛里,忽闪出几点慈爱来,收拾完狼肉,擦了擦手,笑盈盈朝着小夫妻俩走了过去道:
“造房子哪里是一时的事儿啊?我昨夜腌了脆萝卜,二郎最爱吃的,先去用早膳吧!”
罗玉辞面无表情淡淡应了句“谢谢娘”,刚要和檀小兮一起去前院用饭,就听到卧房里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尖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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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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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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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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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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