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卡梅隆坐在西式餐厅角落位置,神色凝重地观察着每一个在餐厅里走动的人。
虽然还是答应了池先生一起来吃饭,但他还是需要多加小心,尽快把那个在停车场里用凶恶目光盯着他的人找出来,以免连累其他人陷入险境!
如果对方是冲他来的,那么很可能已经跟到了这家餐厅……
服务生把四杯冰水端上桌时,也被安德烈-卡梅隆盯着打量了好几眼,担心自己不经意间得罪了眼前相貌凶恶的大块头,心情忐忑地出声问道,“这、这位客人,请问我身上有什么让您觉得不妥当的地方吗?”
“啊,没有,”安德烈-卡梅隆尴尬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还以为你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结果是我认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
服务生见安德烈-卡梅隆看上去还算好说话,松了口气,把菜单分别放到越水七槻、矶贝渚、池非迟和安德烈-卡梅隆四人面前。
四人陆陆续续点了单,在服务生离开后,越水七槻见安德烈-卡梅隆还在警惕观察四周,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这心眼也实过头了吧,真是愁人。
“卡梅隆搜查官来日本休假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池非迟找上安德烈-卡梅隆说话,“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咳咳……”越水七槻端起杯子喝水时差点被呛到,轻咳了两声。
这番话乍一听只是闲聊,加上池非迟语气淡定,就像是随口问一问熟人的情况,不过知道内幕的越水七槻心里很清楚,那话的潜台词分明是——你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啊?”安德烈-卡梅隆听不出池非迟的潜台词,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撒谎骗人,“呃,其实我这一次请了长假,在日本这段时间,我的生活也比我想象中更开心,所以我可能还要在日本待一段时间。”
矶贝渚听到安德烈-卡梅隆这么说,立刻笑弯了眼睛。
“朱蒂老师好像也在休长假,你也在休长假,你们FBI的工作是不是太少了?还是说……”池非迟顿了一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安德烈-卡梅隆道,“你们两个人是借着休假的名义、偷偷在日本境内调查什么?”
安德烈-卡梅隆感觉浑身血液凝固,僵坐在原地,一想到自己可能暴露了小队在日本的目的,手心里就全是冷汗,“这个……是、是因为我和朱蒂是同事啊,我们在上一次案件调查中立了大功,长假都得到了批准,她说自己想来日本,我没有目标,所以才跟她一样决定来日本度假,就是这样。”
池非迟早就知道安德烈-卡梅隆经不住欺负,见安德烈-卡梅隆差点破功,主动给了对方一个缓和脸色的机会,“你们不会是间谍吧?”
矶贝渚看着安德烈-卡梅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她之前就觉得朱蒂在日本的活动有些可疑,明明是一个在休假的FBI调查员,却到帝丹高中当英语老师,好像在故意用老师的身份来隐藏真实身份、隐藏真实目的一样,此外,朱蒂休假时间确实很长,离开帝丹高中之后又没有去兼职或者到处旅行,整天在东京玩,好像有数不清的时间可以去挥霍,也完全不考虑回去工作的事。
如果不是她后来发现日本警方知道朱蒂FBI探员的身份,她也要怀疑朱蒂会不会是来日本当间谍了……
既然是警方备案过的FBI调查员,那应该不会是间谍吧?
“不……不是,”安德烈-卡梅隆听到池非迟这么问,脸色反而舒缓了下来,笑着解释道,“FBI的主要工作是调查、打击犯罪活动,跟警察的工作也差不多啦,只是我们在美国境内的搜查权限比普通警察要高一些,但我们绝对不会是间谍的!”
“抱歉,原来是我想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啊,没关系,你们以前可能没怎么接触过FBI调查员,对我们的工作内容有一点误会也是很正常的……”
池非迟跟安德烈-卡梅隆随意客套了两句,没有再问下去。
现在安德烈-卡梅隆跟矶贝渚距离在一起还远得很,中间随便出个什么意外,两个人可能就分道扬镳了。
对安德烈-卡梅隆,他不便问太多,稍微欺负一下就算了,矶贝渚才是需要他好好问一问想法的人。
……
池非迟放弃欺负安德烈-卡梅隆之后,气氛逐渐好转,这一顿午饭也吃得和谐愉快。
越水七槻、矶贝渚都知道池非迟吃饭倾向于安静进食,就算池非迟不参与交流,两人也能让饭桌的话题不间断,不仅越聊越投入,不时还能拉上池非迟、安德烈-卡梅隆聊两句。
安德烈-卡梅隆全程都在寻找‘盯上了自己的、目光很凶恶的人’,不过把店里的人反复观察了三四遍之后,还是放松下来,偶尔也能跟其他人聊两句自己在美国的见闻。
直到安德烈-卡梅隆饭后去了洗手间,池非迟才跟矶贝渚问起两人的事,“矶贝,你和卡梅隆调查员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矶贝渚目光有些飘忽,脸上却是‘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困惑神色,“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他前段时间弄脏了我的裙子,今天陪我来看电影作为补偿,就是这样啊。”
池非迟知道矶贝渚是故意装傻,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卡梅隆调查员今年几岁了?”
矶贝渚愣了一下,看了看池非迟的脸色,发现自己看不出什么来,考虑之后,还是选择如实回答,“27岁,对了,跟我一样哦。”
“真是看不出来,”池非迟一脸平静地毒舌道,“他看上去年纪比你大很多。”
“他看上去是有点凶神恶煞……”矶贝渚说着,意识到池非迟恐怕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先红了脸,很快又噗嗤笑出声来,“老爹,你是在夸我看上去年轻吗?这对于女性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夸赞了,你在开始谈恋爱之后,说话好像变得更好听了哦!”
“那你要不要听一听更好听的?”池非迟面不改色地问道。
“咳咳……”矶贝渚直觉池非迟口中‘更好听的话’、跟自己认知中的好听可能不太一样,没敢应下来,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润了润喉,才道,“好啦,我坦白,我觉得安德烈先生很有趣,在家庭餐厅发生案件之后,我去找朱蒂时又遇到过他,原本我只是开个玩笑,说朱蒂打游戏比我厉害、让我很受打击、想要找个不那么厉害的让我欺负一下,结果他居然当真了,陪我打了半天游戏,一直故意让我赢……”
池非迟:“……”
老实人嘛,就是用来偶尔欺负一下的。
不过,矶贝怎么就把自己给欺负进去了呢?www.xiumb.com
“还有一次,我跟朱蒂逛街到了晚上,朱蒂有事要离开,就拜托他开车送我回家,到了公寓楼下停车场,我故意调侃他要不要上楼坐一会儿,没想到他居然马上答应了,然后他到我家里,帮我做室内安全检查……哈哈哈……”矶贝渚说得自己失声笑了出来,转头跟越水七槻乐呵呵分享道,“他很认真地帮我检查了门窗和通风管道这类地方、还跟我说了一堆独居女性的安全注意事项,严肃地说了一通安全知识,完全没听出我之前在调侃什么……”
池非迟:“……”
完了,说到对方那么来劲,他家肉包子是真的要回不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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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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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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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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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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