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寅早就醒了,只舍不得怀中的娇宝儿,索性就抱着她躺到了现在。
至于他早就醒来的原因……江娆一睁眼就看见了。
他右侧脸颊上五道红红的爪印,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再联想到自己在梦中似乎是真的给了某人狠狠一巴掌,江娆心虚又解气。
“活该!”
她啐了句,气哼哼地翻过身,继续睡!
现时都已经是两点钟了,再这么睡下去,骨头都要酥,胃也要饿坏,蒋怀寅自不会任由她作践自己,把她捞了起来。
“还生气?”他把左脸凑过去,“喏,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挨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一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可他不仅不愠不火,反倒心疼起了她的小手来。
蒋怀寅抓着刚才她打他的那只手捧起来仔细查看,只见她细嫩的手心处已是殷红一片。
他心疼不已,轻轻吹了吹,“手疼不疼?”
昨晚欺负她欺负得有些过,她生气在他预料之中,挨打也是他活该。
江娆不经哄,心中还是有气,眼泪吧嗒个不停,哭得直抽抽,蒋怀寅又赶忙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眼泪永远是她最大的利器,永远可以拿来对付他。
“宝宝不哭,不哭。”蒋怀寅温声轻哄,没有丝毫不耐。
江娆哼哼嘤嘤说着气话,“就哭!就哭!”
“好好好,哭吧哭吧。”蒋怀寅将她抱坐在臂弯,两人一起下了楼。
他倒了杯温水,又拿了勺子,怕呛着她,又怕她哭的口干舌燥,一点一点地喂了些水给她。
江娆喝得不耐烦,也着实是渴了,抢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一杯水。
蒋怀寅高兴地亲了口她的脸颊,“宝宝真棒!”
推开他的脸,江娆抹了把眼泪,好不容易不想哭了,可肚子饿得咕咕响,又忍不住哀叹自己是真的惨,哭得更厉害了。
蒋怀寅想笑又忍住了,“宝宝又在哭什么?”
江娆也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她还哭着,把她放下来会哭地更厉害,蒋怀寅只好一边抱着她,一边把两个哥哥早上他们给他俩留的早餐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
像极了带着熊孩子还得忙家务的家庭妇男。
等到吃的进了嘴,终于填饱了肚子,江娆才终于从她被狗男人虐待的幻想中走了出来。
见她不闹小脾气了,蒋怀寅也把她放在了椅子上,让她老老实实好好吃顿饭。
“晚上想吃什么?”
蒋怀寅擦了擦她嘴角的汤渍。
临近十五,蒋怀酉和阎新铭今天去拜访了某政界大佬,去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同凡响,菜色极其精致不说,基本上都是古法制作,现今会做的人寥寥无几,濒临失传。
远的不说,搁近代,那都是慈禧才能吃到的东西。
两个哥哥一直惦念着家里馋嘴巴的小娇娇,拍了好些菜品图片发给了蒋怀寅,让他边给她介绍边让她选,晚上他们好重新要一份带回来给她尝尝稀罕。
江娆满足地放下了碗,打了个饱嗝,看着那些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口感的菜,颇有些意兴阑珊。
可美食到底是美食,就算是饱着,看着看着,江娆都已经开始馋了。
她哼了一声,“出去吃好吃的也不带上我!”
“等他们带回来,肯定都不好吃了!”
江娆挑剔地无可救药,蒋怀寅却泛起一抹笑。
还夹杂着一丝对某些人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嘲讽。
“那我们晚上自己去吃,不告诉他们!”他轻轻揽了她一把,在看到她撅着小嘴傲娇地点了点头后,吻了吻她的发顶,嘴角的笑意更深,连眸中都被晕染,晶莹而纯粹。
南城薄雪已消退,可春寒料峭,更别提正月还没过半。
天色将晚未晚,在蒋怀寅的半哄半胁迫下,江娆还是穿上了看起来就充满了土豪气息的貂皮小袄。
得亏是白色,不然人间富贵花要变成某村小村花。
她素颜也是颜色顶好的娇娆美人儿,可她说晚上也有紫外线,还是往脸上抹了带遮瑕功能的防晒霜,着重在眼圈部位多涂了一层。
蒋怀寅无奈浅笑。
这么个又娇气又难哄的小作精,除了纵着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出了门,蒋怀寅带着她去了南城最有名的巷子。
南城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如今,虽然六朝旧事已随流水,但她的一山一水,一桥一路,一街一巷,仍旧在讲述着不同寻常的传奇故事。
那家不怎么为人知的私房菜,便也是开在这样处一砖一瓦都散发着浪漫迷人的历史人文气息的地方。
江娆甫一落脚,就着昏黄的星点日落,和巷道边小店挂牌边的彩灯,感受着那醉人的古朴意蕴。
她喜欢地不得了,缠着蒋怀寅抱着她走路,好让她看个过瘾。
蒋怀寅自是不会扰她的兴致,兢兢业业地当着她行走的工具人。
走了一小段路,江娆还没看够呢,就已经到了小店门口。m.χIùmЬ.CǒM
她本来还要继续缠闹着让蒋怀寅多带她走走,可偶然闻到自里间散发出的扑鼻香味,咽了咽口水,本来不饿的胃突然咕噜了几声。
都不用说话,她哼哼着扭了那么几下,蒋怀寅就知道她要下来。
他牵着她走进去。
见两人进来,柜台的店家似乎已等候多时,引着他们朝楼上走去。
“有劳。”
江娆边走打量着这桩饭店的陈设,装修了不知几茬,没有她预想中的古香古色,心中还颇觉遗憾。
到了雅间,店家为两人开了厢门,微微躬身做了请的手势,待他们进去后,关门离去。
即使是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没有过多攀谈,礼数却是足够的诚意。
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由便让人心生好感。
“陈叔,这就是舍妹。”见两人进来,阎新铭赶忙站起身来介绍,“旁边的是我妹夫。”
“陈叔好。”蒋怀寅晃了晃江娆的手。
江娆这才把眼睛从别处拔回来,有些不甘不愿,“陈叔好。”
那位陈叔虽不苟言笑,可他望向江娆的眼神里隐含着一丝期待,江娆就不怕他。
桌上还有其他人,两人挨个又问了好,才落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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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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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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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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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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