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痛死我了!”
魏颉演技精湛,迅速装出了毒发剧痛的凄惨模样,紧接着把手里的白色伞扔到一旁,然后一骨碌从赤马马背上跌落下来,毫不设防,就那样重重摔在了地上。
雨水和土壤交杂,一地泥泞,魏颉自然也已满身污渍,浑浊万分,不堪忍睹。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脏成这副样子了,那再脏一点也无妨,于是红绸年轻人开始在雨中大地之上不住翻滚,左边滚来右边去,似当街撒野的泼妇一般,双手紧紧捂着肚子,两眼紧闭,表情配合着扭曲到了极点,伴随一阵阵声嘶力竭,有如杀猪般的哀嚎声,叫人一听就觉得此人定当是痛苦无伦,如身处煎熬地-狱!
很快魏颉已通过自己的“努力”,滚得形如乞丐,不单单衣服被尘泥雨水弄透,面目全非,头发打结,其状尤其惨烈。
披着雨蓑的刀修扈蓉龄搓了搓手,笑着走了上来,嘻嘻哈哈,慢步来到了魏颉的身前。
魏颉脸上沾了许多污渍泥水,他竭力睁开浑浊眼睛,伸出手指遥遥戳着那个手段阴险的扈蓉龄,咬牙切齿的怒骂道:“姓扈的,你这丧心病狂的奸贼!我与你并无甚么仇怨,你为何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害我?!毒死我对你有甚好处?”
扈蓉龄俯视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可怜的“疯子”,仰天哈哈大笑,猖狂无限,得意回应道:“有何好处?两个好处。一是可以在你小子死后,一刀剁下方卓然的狗头,以泄我心头之愤;二就是我想要你腰间的那柄血灵剑,只有你乖乖去死,我才能够如愿以偿。现在明白自己为何非得去死了吗?”
倒在泥潭里的魏颉饱受雨水和污泥洗面,这会儿功夫他才终于明白,原来扈蓉龄这恶人之所以会暗投毒酒,是想要自己的那柄红等剑胚,血灵朝天阙!
年轻人心下暗骂着这个傻子未免也忒不识货,全然不认得上官剑侠的爱剑,天下八大神剑之一的青霜,偏偏就要一柄血灵。
但转念一想也是,毕竟红等剑胚外部有金色剑鞘套着,而剑侠之青霜剑刃身通体发青,且剑鞘呈墨黑色,品相确乎和血灵剑相比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朴素至极,更加不容易被人认出来,遭到歹人们的惦记。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古话总是没错。
魏颉仍装出一副腹痛如绞的悲惨姿态,愤恨万状,他瘫在地上,扯着嗓门大叫道:“狗贼,你这贪心负义的狗-奸贼!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啊你!我就算死了化成厉鬼,都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哎呀呀,我的肚子啊,疼死我了呀!你,你,你究竟喂我喝了什么东西?”
扈蓉龄见魏颉被自己的剧毒祸害成这副人不像人的德行,心里十分有成就感,沾沾自喜,笑吟吟道:“那毒药啊,是我扈家祖传的宝贝,唤作‘断骨游魂汤’,无色无味,掺进酒水之中,神仙来了也喝不出,任你修为再高也决计无用,脏腑悉数破裂,经脉骨骼根根寸断,要经历巨大痛苦之后才死,若你内力强些,那就顶多就是硬撑片刻,稍微死得晚一些罢了,总之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的!”
魏颉知道了那剧毒会让人骨头断折,便又装出胳膊无力支撑身体的惨态,猛地往后一仰,十分颓废的平躺在地上,任凭大雨哗啦啦冲刷身子,他用差不多快要彻底绝望的无力语气问道:“看来今日我是当真活不成了,我就不该多管你们的闲事,就该一走了之才对的!是我命里有此劫难呐!姓扈的,你,你他娘未免也太爽了吧,杀人夺宝,好处尽数归你,待仇人死后,你再去城中见你的心上人……”
扈蓉龄听到这儿,“呵呵”轻蔑一笑,身披蓑衣的扈姓刀修打断了魏颉的话语,摆了摆手,“心上人?你是说那个方卓然的贱妹妹方倩?哈哈,可笑,笑死我了!实话告诉你吧,老子压根就不喜欢她,她也绝不会是我的什么心上人,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这你也信?看来你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大傻子!”
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的魏颉心下极度愤怒,火气中烧,又皱着眉沉声问道:“你说你不喜欢方倩,那你为何……”
“小子,你要搞清楚一点,那就是我和方倩根本就不是真心相爱的,她肯定是喜欢我的,但那种喜欢还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多半是我当初在和她一同乘船渡河的时候,我没忍住,要走了那小丫头的第一次,那次她吃过‘肉’以后,有些戒不掉男人,所以便赖上我了,觉得非我不可,这辈子只有我才能依靠得了,呵,现在想来,那实际上压根连喜欢都算不上,就属于是双方都管不住下半身,一个缺女人,一个欠人上了!”Χiυmъ.cοΜ
满嘴污言秽语的扈蓉龄继续扬着下巴说道,“至于我嘛,嘿嘿,老子对她其实也有点那么一点喜欢的,但那种喜欢吧,距离相爱的层次还差得极远,可能是我太久没耍女人了,又很巧有个小姑娘那么主动的倒贴我,才十六岁啊,白让我亲,白让我睡,这样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老子反正半点也不吃亏,横竖都是躺赚,无异于去青楼睡觉不给钱,两个字儿,白-嫖!等我把她玩腻了,也就是随意丢弃了,无所谓,跟养条狗当宠物,不喜欢也就扔了一样,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狗不能白给我-日,哈哈!”
那一刻,红绸剑客魏颉猛地从地上弹起。
蓦然拔出锋锐无匹的青霜神剑,芒罡闪动,刷刷就是两剑。
顷刻已斩断了扈蓉龄的两条大好胳膊。
满身泥泞的年轻人咬了咬牙,怒气灌顶,盯着地上那个没了双臂的废物,他眼神极是阴沉,肃声说道:“我原本想着玩玩扮猪吃虎来找点乐子,想不到你丫的别说虎了,连头猪你都不配当!怎么说呢……若是用湖州的地区方言来形容你这种人,就是‘拿嘛砸宗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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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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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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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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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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