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一人!
眼见昔日擂台的龙头老大,峥嵘剑派的公祖掌门被那名狂妄至极的布衣女子一刀腰斩,星斗峰上的剑修群豪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英杰好汉噤若寒蝉。
有几个向来尊师重道的峥嵘剑派晚辈弟子见师父惨遭敌人斩杀,不由得心痛万分,手中提着出鞘长剑,破口大骂地朝擂台这边跨着大步奔了过来。
他们可以接受自己的师父堂堂比武落败而亡,但绝不能接受师父死得如此窝囊,如此莫名其妙!
身穿荆钗布裙的刀修关樱瞧着那群义愤填膺的峥嵘剑派末代弟子,姣好脸蛋上不起丝毫波澜,仍旧面如止水,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勇气可嘉,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一并站在擂台上的魏颉听见了这句话,知道此言是何意——
敬师,固然勇气可嘉。
愚孝,那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了。
刀圣之女关樱再度轻描淡写地挥出了一刀。
浓黑色刀罡顷刻间扫出。
冲在最前头的那几名峥嵘剑派弟子立时变成了一具具胸口热血未凉的尸体。
抬手杀剑修。
视人命如草芥!
气质慵懒的女子刀修手握那柄漆黑长刀,朝四周简单而随意地环顾了一圈,继而朗声道:“还有谁想要去死的,尽管上前一步,我一刀送他归西!”
此时,那个取得了星斗大会第四名好成绩的逆洪剑派大师兄岑湖见情势不妙,悄悄附耳上去,对着自己身边的那位逆洪剑派老掌门说道:“师父……咱们快撤吧!”
这话虽然说得甚轻,却也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关樱的耳朵里,生性-冷淡的她细哼了一声,对擂台下面那个密谋偷偷开溜,妄图逃命的家伙出言警告道:“刚才忘记说了,除了反抗以外,但凡是逃命者,我也一样不留其性命……你小子若是想撤,那就尽管撤便是了!”
岑湖明白今晚当真是在劫难逃,眉头倒竖,怒瞪着立在擂台正中央的刀修关樱,凄然大声吼道:“你这厮莫要仗势欺人!”
刀圣之女难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你说我仗势欺人?呵,笑话,请问我仗了谁的势?再者说,我还就欺负你了,怎么地吧?!”
关樱其实是一位容貌颇为出俗的漂亮女子,只是平日里都习惯性摆着一副死鱼般的臭脸,眼神黯淡无光,拒人于千里,不,万里之外。琇書蛧
这一笑,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便大不一样了。
站在一边的魏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那张被周围火光照映得有些发红的俏脸,心下暗道:“这关樱笑起来还真是很好看呢,也算对得起她的名字了……哎呀,魏颉啊魏颉,你可真是色心不死啊,都到这种要死要活的时候了,居然还在对人家姑娘的容貌评头论足,人家好不好看与你又有何干系?”
站在擂台之下的逆洪剑派大师兄岑湖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用力咬了下牙齿,狂怒道:“好,既如此,那我宁愿战死!”
说着便手持佩剑寒蝉,疾速掠上了星斗擂台。
无需多言,当即使开了生平最强一剑——《巨灵剑诀》中的“淮南夜雨多风波”。
一道道细小如绣花针线般的荧蓝色剑罡,陡然间泼洒向了立于台上的布衣女子。
以“天下第一刀修”为最终目标的关樱面对岑湖的必杀一招,竟全然视而不见。
眼神依旧冷漠得半分不通事理,叫人不禁由衷怀疑她究竟有没有正常人的情感。
待凶猛剑罡离自己仅剩不到半丈之距时。
她才慢悠悠地推出了一掌。
霎那间,怒海狂涛的惊人掌罡与莹蓝色的剑罡砰然相撞,掌罡对剑罡,后者刹那间便被冲消散尽,可谓是不堪一击!
岑湖见罡气抵挡不住那股可怕无比的掌力,及时提起兵刃,用寒蝉剑护住了自己的前胸要害。
然而,他毕竟不像魏颉一样胸口膻中穴-内暗藏了六道硬度天下无双的无上剑气。
仅以寻常肉体之躯,硬扛七阶地煞境武夫的一记掌罡。
“螳臂当车”这个通俗成语说的正是这种愚蠢且不自量力的行为。
眨眼睛,逆洪剑派大师兄岑湖已被震飞了出去,身躯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摔在了人堆之中。
将死未死,只差不到半口气就要归西了。
故意下手轻了点儿的关樱人影一闪,来到了那名半死不死的剑修岑湖面前。
她俯下身子,伸出手掌贴住了岑湖的胸口。
有淡薄到肉眼几不可见的白气飞速涌入了关樱的掌中。
不一会儿,那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剑修停止了一切挣扎。
垂死前由于激痛而紧绷着的身子也彻底放松了下来,就此一命呜呼。
“岑湖!我的好徒儿啊!”
逆洪剑派老掌门见得意大弟子悲惨殒命,凄绝地吼叫道:“你这妖女,你……你还我徒儿!”
关樱朝那个老家伙快速瞥了一眼,点了一下头,语气平淡的说道:“好,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徒儿!”
纵身上前,“啪”的一声脆响,一掌拍在了逆洪剑派掌门的前胸。
老掌门嘴巴里登时喷出了猩红色的新鲜血液。
表情极度狰狞痛苦。
这种痛苦,不单单是肉体上的。
更多还是精神上的。
身为一名毕生辛苦练剑的剑修,意气台内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些许“剑意”,当下正如溃堤洪水般疯狂外-泄涌出。
这换在其他任何一名武道剑修的身上,都是莫大的耻辱!
不多时,关樱又吸干了眼前之人的剑意。
右掌劲力微微一吐。
逆洪剑派的老掌门即刻也倒飞了出去,怦然摔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可怜他一代剑术宗师,最后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便即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愤怒盍然而逝。
如今烟霞山星斗峰上的一众剑修,再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大会前届魁首公祖雄被一刀腰斩,死无全尸。
逆洪剑派掌门及其大弟子被一掌击毙。
眼下情势之凶险,实在已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怖地步了!
偌大的一座山峰之上,除了四周篝火燃烧发出的“呲呲”声外,竟再无别的任何响动了。
数百名剑修豪杰,各个儿都被吓到了连吞咽口水都不敢太过使劲的程度。
手里握有漆黑长刀的刀圣之女又轻笑了一下,带着浓烈讥讽意味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你们这是……心甘情愿的要把剑意贡献给我的意思咯?”
群豪敢怒而不敢言。
他们心里深知,此时谁若敢再冒出一个“不”字,下场决然不会比公祖雄、岑湖以及逆洪剑派的掌门要来得好。
见再无一人胆敢抗逆自己,刀修关樱的心情甚佳,虽然眼睛仍是半睁半闭的状态,但脸上的神情与适才相比,已经变得要温和得多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乖这么听话,那我不妨告诉你们,我最近新练的这套功法呢,叫作‘苦凌诀’。创下此功法的人和我一样也是一名刀修,他全家都不幸被那个‘天下第二大魔头’凌云罡给杀了,为了给家里人报仇,他花费了十几年功夫,创出了这套能将剑修的剑意转化为刀修刀意的功法……可惜啊,他实在太弱了,纵然有这套厉害的功法也不济于事,依旧是报不了仇。后来他找到了我,将此套神奇功法及其毕生的刀意都灌入了我的体内,作为酬谢,我答应他日后总有一天会去亲手宰了那个姓凌的魔头!”
她用十分轻松的语气阐述着这件事,“我听说此地要举办一场什么星斗大会,聚集了淮南道三十二个有名的剑修门派,哎呀,那么多的剑修,如此多的剑意,我倘若不来,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
关樱稍微顿了顿,蹙着眉头说道:“唉,你们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一个一个地吸未免效率太慢……再给你们露一手吧!”
她将那柄漆黑长刀高高举过头顶,大声叫道:“星辰一年一转,霜雪一年一降,此刀名唤‘星霜’——散!”
随着“散”字出口,一直凝聚在刃身之上的冰寒真气霎时四散而开。
明明才是八月时节。
星斗峰之上,却已然若如寒冬腊月。
凡是被霜气侵袭到的人,无不如坠冰窖,冻得几欲昏厥!
“廖哥哥,我……我冷。”辟寒剑派的樊闻琴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孩子,我肚里的孩子……”
廖解佩身为丈夫,虽然亦感到激寒彻骨,但仍竭力将自己体内的本命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了爱人的体内。
虽没什么大用,却也聊胜于无。
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幕夫妻情深,关樱“啧啧”了两下,“真是感人呐,再扛一会儿哈,等我把你们体内的剑意尽数吸干了,自然会将霜寒之气撤去……哎,你怎么没事啊?!”
刀圣之女看向了站在擂台上的青衫剑客,疑惑不解的问道。
原来魏颉体内蕴含着的东来紫气本就是极寒之物,肉身早已相当抗冻,那股霜寒真气便就奈何不了他了。
魏颉正欲解释几句,关樱却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不管了,看在咱们也算认识一场的份上,就不要你的剑意了,你走吧,我保证不杀你便是。”
她难得发了一点儿慈悲心肠,本以为那个长得甚白的俊俏青衫小子必定大谢其恩,忙不迭地逃离此地。
怎料此话出口,魏颉仍杵在擂台上一动不动,毫无要转身离去的迹象。
关樱大奇,锁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魏颉弯腰拱手道:“关女侠肯高抬贵手,在下深感大恩,只是……只是还请女侠能够也饶了那对恋人,这星斗峰上的剑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剑意已足够多了,不差他们两个!”
关樱凝望了魏颉半晌,语气甚为不爽的说道:“好你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小子,居然跟我提起条件来了。行啊,我给你机会当这个好人,我虽答应饶了你,可没说饶了他们两……不,三个!你若想要救他们,便需扛下我三刀,你若能扛我三刀不死,我便可以不要他们的剑意。”
魏颉心下嘀咕道:“那个尚未出世的胎儿又有什么剑意了,这也能算三个?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虽然这般想着,但他很是清楚,此刻绝不可再出半句忤逆之词了,否则大事不妙,莫说好人当不成,搞不好-性命还得留在这里。
于是只好又深深行了一礼,沉声恳求道:“还望女侠刀下留情……”
“废什么话!”
关樱的嗓音掷地有声,她将高举在头顶的那柄名为“星霜”的绝世名刀猛地挥落,暴喊了一声:“拽星——坠!”
万里无云的浓浓夜幕中。
仿佛有无数颗璀璨光辉的明星蓦然间坠落,掷往人间。
不计其数的星辰汇聚成一条巨型光柱,直直砸向了站于星斗擂台之上的青衫剑客。
“我滴个妈呀!”魏颉大吃一惊。
他虽已做好了各种应对刀罡的心理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姓关的女子刀修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把天上的星星拽下来砸自己。
魏颉忙将膻中府海内的本命真气、极寒极阴的东来紫气、治伤延寿的青云之气以及御毒祛病的九幽之气……毫无保留地附着在了那柄品质最为珍贵的血灵剑朝天阙之上。
全力护住了穿有宝物春泥软甲的身体,誓要仅凭一己之力挡下这一刀!
一根粗如合围之树的耀眼星柱骤然坠下——
伴随“轰”的一声撼天动地般的雷霆巨响,整座星斗擂台都被震得化为了一片齑粉!
尘嚣飘散后。
魏颉仍然站立着。
只是眼神甚是恍惚,口中血如泉涌,胸前的碧青衣衫上沾满了血渍污秽。
他嗓音颤抖地说道:“还剩两刀……一并来了吧!”
关樱秀眉一挑,尖着嗓子质问道:“你这是求死?”
嘴巴里全都是鲜血的魏颉勉力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低声道了句:“来吧!”
手持漆黑长刀“星霜”的刀圣之女心中思量道:“哼,今日这小子的性命多半是保不住了!既然他自己求死,那我便成全他好了!”
转瞬又挥落了两刀。
又有两条金光夺目的星辰巨柱从夜空中疾速坠落。
魏颉尽力甩动手中的血灵剑朝天阙,对准两道粗壮无伦的光柱劈出了两剑。
有两股磅礴无俦的白色气浪猝然间自剑尖划出。
直奔穹顶而去。
这下子轮到擂台上面的关樱吃惊了,“什么?这是……刀意?!”
以手中剑,劈出两式意气刀法。
一刀,名暮去。
一刀,名朝来。
正是那日夕阳酒铺内“刀神”古道所赠之物。
两缕威势熏天的庞然刀意与巨型光柱猛地撞在了一起。
蓦地里炸裂开来——
这一刻,烟霞山星斗峰上方的夜幕天空,恍若燃放了世间最震撼、最绚烂的烟花爆竹!
夜空明亮好似白昼。
光彩渐渐散去。
青衫年轻人仍旧单手持剑,立在废墟深坑之中。
岿然不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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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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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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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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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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