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取魔骨是常态,割手割脚放血魔虫是调剂,养蛊般同类相食是大戏,调地火一次烧毁一点儿器官是餐后娱乐。
首当其冲的便是明里暗里排挤衡秋的魔族。
一时之间,赤凰宫上下惨叫连连,火域魔族对都檀的怨恨,达到了高峰。
有人想到近日都檀对衡秋的讨好,于是纷纷向衡秋求助,各种暗含逼迫,或者摇尾乞怜的话语从眼熟的人口中说出。
衡秋对此,始终冷眼旁观。
他早就不是一个好人,他能做到比魔族更加残忍!
若非考虑到火域稳定问题,说不定他会推波助澜一把。
夜里,女人一袭轻薄纱衣,玲珑曲线清晰可见,殿中微摇的橘色火光,衬得那张娇媚的容颜勾魂蚀骨。
“阿秋?”
女人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只青色灵玉雕琢的小碗,碗里盛着小半碗清香柔和的汤药。
都檀在门口用酥软的嗓音试探的唤了一声,便端着汤药轻移莲步走来。
衡秋还倚在大殿左侧,白骨拼接的宽大座椅上,静静的审阅着从冥域传来的消息。
他穿着墨青色的衣袍,肩膀处黑色的火焰花纹魔气氤氲,袖袍上绣着象征火域的凰鸟。
清俊的容颜阴冷且邪佞,多的是违和感。
不仙不魔,完全失了自我。
都檀小心的将亲手熬制的汤药放在桌案上,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男人。
清隽的姿容,全神贯注的模样,即便是从鬓角悄无声息垂落的一缕发丝,都让她心跳加速。
“阿秋,”她深吸一口气,期盼的问道,“我们成亲好么?”
衡秋将注意力从信件上移开,目光极淡的盯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右手一挥,将桌上所有正在处理的信件收了起来。
作为都檀手下第一魔侍,火域的事务一直都是他在处理。
“成亲?”衡秋掀起唇角,莫名的嘲讽,“尊上怕是忘了,前段时间你才和一个人族成了亲。
“你说,他是赤凰宫第二个主人,你说,见他如见你亲临,你还给了他生杀予夺的权利,尊上不会这快就忘了?”
渡情丹自然不会消除人的记忆,之前种种,都檀全都记得。
就是因为记得,她才清楚,衡秋到现在都还留在她身边,是有多么难得。
明明从相识到现在,要打要杀的人都是她,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却感受到了虐心的滋味。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是说那人族已经死了吗,阿秋,你原谅我好不好?
“阿秋,以前都是我眼瞎,如今我才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所以求求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和我成亲,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喜欢权利是么,我将火域全权交给你,你才是赤凰宫第二个主人!
“阿秋你看,你累了吧,这些时日你一直忙于处理政务,肯定累了。这是我亲手给你熬的养神汤药,你尝尝看,有没效果?”
女人杏眸含泪,卑微的吹着汤药送到男人的唇边,白皙如玉的小手上布满了被魔药灼伤的痕迹。
眼见男人紧抿薄唇,神色阴沉,一言不发,她又换上了另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试探的问道:
“阿秋,让我来伺候你好么?”
这种男女之事,在魔界可谓司空见惯。
锁骨处传来的热意让衡秋眉头一沉,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一与她肌肤之亲,他就会想到,他只不过是这女人的一味药。
治魔气紊乱,破修炼瓶颈。
真真只是一味药而已……
他一把捏住女人的肩,巨大的力道险些要将人的骨头捏碎。
都檀下意识想要还击,可想到对方的身份,默默的散去了凝聚起来的魔气,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阿秋,不可以吗?”
酥媚入骨的嗓音惶恐不安,掺着心碎的滋味。
曾经极度嚣张,艳冠魔界的魔尊都檀,像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子,卑微到了尘埃里,却无法引起衡秋哪怕一丝恻隐。
对她早已没了爱,又怎么会心软呢?
爱一个人,便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利器。
如今这利器,握在了衡秋的手里。
男人云青色的瞳孔一片深沉,淡淡的血丝缠绕着整个眼球,目光晦暗的锁定着身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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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起唇角,温柔弧度的背后,隐藏着阴戾渗人的气息。
“好啊,尊上不是说要取、悦属下么?
“那尊上可要努力了。”
……
都檀从睡梦中醒来,看的是摇曳灯火旁,男人微拧着眉头,坐在白骨座椅上处理事务。
安静的环境,偶尔传来纸笺翻动的声音,以及外边魔卫巡逻的脚步声。
男人依然坐在那个位置,就跟她进门前一样。
难道取、悦他的日夜是臆想,又或许,根本没能让他……
“尊上既然醒了,就先出去吧,您的其他几位魔侍,还有火域的几位元老,急着要见您。
“别老待在属下这陋室,无端的让人猜忌,认为属下迷惑主上,妄图擅权!”
男人清淡的嗓音传入耳中,是她喜欢的那一款孤傲模样。
有三分像魔君。
余下的是冷僻和讥讽。
都檀眼睛发涩,几番犹豫,终是喑哑的喊道:
“阿秋?”
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疏远得像是隔了几个世界。
都檀的心一抽抽的痛,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子,这才发现身无寸缕,且黏腻得很是难受。
视线在殿中移动,便看到来时的衣衫,散乱的堆在白骨座椅周围,座位上的男人却将墨青色的衣衫穿得一丝不苟。
与周围凌乱香艳的场景相比,竟多了一丝禁欲的味道。
都檀心里,此刻除了涩痛便是难堪。
回想曾经,哪一次放纵结束不是他在善后?
如今与他……他却……
“尊上可是在想之前的事?”衡秋缓缓抬头,平淡的往都檀心上插了把刀子,“既然做不到,那就请离开吧!”
明明一个字未提“取、悦”,都檀却从他眼里读出了这份意思。
浓浓的绝望与痛苦将她包围,密不透风,她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做,才能将他挽回。
都檀在情伤中一蹶不振,衡秋借机将火域全权掌控,就连都檀隐藏在其他地方的暗线,都成了他的手里的工具。
在都檀不停的取、悦下,衡秋修为迅速增长,隐隐成了火域第一的存在!
他终于舍得对都檀说一句心里话:
“往后余生,你我只能在互相折磨中度过!”
欠下的债,终有一天要偿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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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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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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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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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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