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整理好自己浑身上下,还不忘去卫生间对着镜子收拾了下被央亟折腾乱的长发。
确认无误后,池鱼忙去开了门,就见到了迎着风霜而来,却等候许久的顾扬。
“池池,我……”
一眼过去,顾扬脸上停留着的笑意戛然止住。
望着池鱼盯着双红肿的眼睛,他不过是转眼间,就瞧见了池鱼脖子上分外明显的红痕。
她这会儿泪痕未干,嘴唇又破了层皮,显然是被人欺负了。
顾扬怔了下,眉梢点火时,他猛地抓住池鱼的手腕,急声道,“谁欺负你了?”
池鱼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面对顾扬的追问,更是觉得自己又羞又愧到连头都抬不起来。
她有种被顾扬抓了现行的窘迫感。
池鱼低了低头,当顾扬是当下救命稻草,却对先前的事情有些欲言又止。
她怎么讲?
难道直接对顾扬说,她差点被前夫堵在屋里强迫吗?
可顾扬看着池鱼这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他心下一沉,正要追问时,抬抬眼,就见自屋内走来,正在慢悠悠整理衣领的男人。
不过一眼,顾扬就知道央亟刚刚将池鱼堵在屋里做了些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池鱼在家还一直沉默。
原来是因为央亟这个畜生!
央亟分外得意的目光直接勾起了顾扬心下的浓重火气,他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央亟打倒在地。
可是池鱼还在。
顾扬拧着眉头,暗自咬了咬牙,将泪眼婆娑的池鱼揽在自己身后。
总不好让央亟再一次的伤了她。
顾扬迎上去,两个男人之间四目相对,彼此间眼底寒意一览无余。
还是顾扬率先开口,“搞了半天,原来是央总大驾光临。”
顾扬嘲弄的语气落在央亟的耳中,他只是笑了下,目光落在池鱼的身上。
见她缩了缩脖子,又惊又慌的躲在顾扬身后,将对方视作可以遮风挡雨的保护伞,这令央亟看的分外眼热,神色也多了几分深沉不耐。
池鱼察觉到央亟不肯放过她的目光,她身子一僵,别过头去,不肯去看。
她恨死他了。
顾扬稍稍偏了偏身子,直接挡在池鱼身前,拦着央亟满是寒意的目光。
“央总。”
顾扬笑了下,但笑意未达眼底,显得他眉眼间有几分凌厉。
“我还好奇,这么冷的天儿,褚小姐为什么候在楼下等着一直不走。”
顾扬负手而立,扬眉而视,“原来是央总在这儿跟我们家池池叙旧啊。”
可央亟听的有些可笑,看向顾扬时,连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的轻蔑。
他真不知道顾扬为什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知道他们先前在屋里干了些什么,非要在这儿表面上装聋作哑的另寻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了什么?
是为了当众保护着池鱼的自尊心也脸面,还是自欺欺人的佯装一切都未曾发生?
可顾扬越是在池鱼面前端着装相,就令央亟心中愈发的不痛快。
他当自己是什么,是池鱼眼中不可一世的救世主吗?
顾扬不过是个跟顾家上下一样的,徒有其表的伪君子罢了。
央亟脸色冷了下来,他也不戳穿顾扬的自找脸面,反倒是笑着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扬,语气轻飘飘的,好似不在意道,“是吗?”
“想必褚小姐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顾扬挑眉而视,丝毫不曾退让,“不过,央总一向将褚小姐明里暗地的捧在手心上护着,这么偏爱的话,央总应该不会让她过多等待下去吧?”
摆明了催他赶紧离开。
此言一出,央亟亲眼看着池鱼的肩膀一抖,却是别过脸去,连半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听出来了,顾扬是故意当着池鱼的面儿拿话刺他。
央亟听在耳中,他眸色一沉,却是不动声色的抬抬眼,勾起笑,“那是当然。”
说着,他从一旁取了外套,抖了抖穿上。
临别时,顾扬小心的将池鱼护在身后,落在央亟的眼底,却令他脸色一沉。
好似他是什么糟烂的东西似的,会令她避之不及的朝着其他男人的身后躲去。
而池鱼看着他的目光,有着一抹浓郁深重的哀伤,看的央亟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空。
他想要上前一步,却被顾扬径直拦下。
“央总。”
顾扬语气不容置疑,“我送你。”
有顾扬拦着,央亟再没有了上前触碰池鱼的理由。
央亟看得见顾扬眼底对他毫不掩饰的敌意,他挑了下眉头,“好啊。”
于是,步梯内扬起一阵自上而下的脚步声。
央亟双手插兜的走在前方,眼瞧着下了最后一节台阶,望着前方楼栋出口,他慢悠悠的开了口。
“顾少盯我盯的可够紧啊。”
央亟嗤笑道,“可惜啊,你这速度,还是不够快。”www.xiumb.com
他话音刚落,自身后猛地抵来一阵力气,将他差点推翻在地。
央亟一时间避之不及,踉跄的撞在破旧的防盗门上,撑了力气站起来,就见顾扬冲着他挥手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央亟挨了记重拳,硬生生的撞开了锁着一半的防盗门。
他的脊梁被锁头硌了下,一抬眼,就见顾扬冲着他又一次挥拳而至。
他先前没有设防,不代表这会儿还会上赶着吃亏。
央亟眼眸一紧,飞踢一脚,回身避开时,先前被打的嘴角泛起酥麻。
他抬手一抹,竟是一手殷红。
央亟冷笑道,“有点意思。”
顾扬发了狠,再不是先前儒雅沉稳的模样,“姓央的,我警告你,离池鱼远点!”
嘴里腥甜之际,央亟抹了把嘴角,慢悠悠的掀起眼皮子,漠然的看向顾扬。
“怎么?”
央亟对于他的警告充耳不闻,反倒是笑了下,漫不经心道,“恼羞成怒装不下去了?”
顾扬眼寒如冰,可落在央亟的眼底,却是惹得他嗤笑不已。
央亟活动了下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扬,“你说你一个劲儿的不让我见池鱼,怎么,做了亏心事心不安啊?”
顾扬脸色一冷,“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
央亟轻呵一声,“那我这么讲。”
“你一个劲儿的找我麻烦,是想替池鱼报复我,还是私心的想替顾家向池鱼赎罪呢?”
此言一出,顾扬神色深沉,脸色一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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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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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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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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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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