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对比,池鱼将人晾在门前,看上去,反倒是盛气凌人了些。
褚颜万千心事,想要继续哄劝池鱼可以念念过往旧情,也好催她尽快离开江城。
或者一如五年前的那般,她背着央亟出钱出力,直接送池鱼离开也不是不行。
钱嘛,她有,甚至是多的数不过来。
只是不知道池鱼若是一时间开窍,对她狮子大开口,想要多少才算完。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明码标价的,她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倾囊无限。
褚颜咬了下唇,忍不住去拉池鱼的手,却被对方不耐的避开。
褚颜手上扑了个空,她低声道,“池鱼,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帮帮我,行吗?”
池鱼离开,江城才算是真的天下太平。
就连央亟那颗日思夜想的心,也会彻底的平息那些本不该有的荒唐念头。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家都可以各过各的消停日子。
“帮你?”
池鱼似笑非笑的斜睨了眼一旁的男人,又瞧了瞧背对着他,却仍旧毫无察觉的褚颜。
她突然很想给对方提个醒。
池鱼挑眉道,“你是堂堂褚家大小姐,我是一介贫民,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还需要我去帮忙?”
“出钱我没有,出力我不行,你是想生孩子还是当后妈,我也帮不上忙。”
她故意停顿了下,目光却是略过褚颜的肩膀,朝着不远处的男人看去。
池鱼弯着眼睛笑,“不过,你不请自来的跑到这里跟我讲些有的没的,就不怕你家男人知道了,会不高兴吗?”
提及央亟,褚颜不免面色一僵,她确实是背着央亟偷跑出来的。
自忆江南吃饭那夜,央亟已经再三警告她不要来找池鱼的麻烦,若是被他知道了,一定会跟她不高兴的。
不过她也听出来了,池鱼心意已决,是非要带着孩子留下来给她添堵。
她该怎么做,才能将池鱼重新赶走呢?
褚颜眼眸一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身后传来愈加靠近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就见央亟正冷眼瞧她,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褚颜心下一颤,喉咙有些发紧,“央亟哥……”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眼底似是有着未曾预料般的惊愕。
央亟瞧着她神色不自然,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怀中捧着的黑丝绒盒子上。
只一眼,他眼眸神色沉了沉,却是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将褚颜怀中的盒子接过。
褚颜怀中一空,盒子又不小心剐蹭到了她受伤的手指,她忍不住低声吃痛,眉头都拧了几分。
“央亟哥……”
褚颜被央亟撞了个正着,心惊肉跳时,不忘泪目盈盈的看着他,“我的手好痛。”
她泪眼凄楚不已,央亟垂眸扫视着她红肿的手指,眼底划过一抹深沉。
他搭着她的手,凑近了,吹一吹,似是安抚道,“别怕,等下去医院瞧瞧。”
听起来满心关切,仿若毫无半分指责她偷跑来的意思。
尤其是见央亟将池鱼晾在一旁,褚颜一时间摸不准央亟是什么心思。
索性,她语气放弱放柔了几分,似是有些讨好,还满是感动的看着他,“谢谢你。”
“谢我什么。”
央亟勾了勾嘴角,亲昵道,“都是一家人。”
当着池鱼的面儿,他们亲密无间,旁若无人的,好似没有半分不妥。
池鱼被他们这副郎情妾意的德行恶心到不行,胃里一时间抽搐,那股翻涌的酸涩感又涌上喉咙。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池鱼强忍着不适,朝后退去一步,反手就要关门。
“小鱼儿。”
央亟掀起眼皮子,语气不容置疑道,“我有话要对你讲。”
对方态度强硬且不可拒绝,池鱼眼眸一紧,恨不得当场骂娘。
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非要一大早上的跑来触她的霉头,非要她恶狠狠的把他们的手指头都夹断了才算干脆吗?
见池鱼不听,央亟抬手拦门,“听话。”
池鱼双手拽着门,拧足了力气不松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见她吃尽了力气也敌不过他半分,二人僵持之际,央亟猛地一松手。
力量回弹时,池鱼始料未及,差点跌在地上。
她禁不住力气,结结实实的撞在一侧的门框上,她这会儿只穿了件薄绒衣,撞在凸起的贴片上,后背传来钻心的疼。
央亟这个瘟神。
池鱼拧着眉头,满眼哀怨的瞪了眼央亟,手忙脚乱的去关门,却被央亟抬腿挡了下。
对方当着褚颜的面儿纠缠不休的,池鱼恼羞成怒,急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谈一谈。”
央亟也不恼,只是慢悠悠道,“你要真觉得你能关上这扇门你就随便关,不过……”
池鱼心下一颤,央亟却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他挑眉打量着门框四周,却是慢条斯理道,“你敢关,我就敢找人把你这儿拆了。”
央亟为人做事疯的可以,池鱼见过他的手段,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
她面色一白,手上也松懈了几分力气,“央先生。”
池鱼瞥了眼一旁脸色难堪的褚颜,刻意提醒道,“你未婚妻还在,找我谈事情,不合适吧?”
前脚对褚颜嘘寒问暖的,后脚就跟她纠缠不清的,央亟不要脸,她要。
停顿了下,池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道,“再说了,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好谈的?”
央亟斜睨了她一眼,笑了下,“你带着我的孩子跟别的男人招摇过市,我总不能看在眼里,置之不理吧?”
果然,又是因为阿粤。
央亟无比执着于孩子的问题,池鱼想了想,下意识的看了眼他身旁的褚颜。
见她神色复杂,池鱼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担心着什么。
无非是怕央亟将孩子接回央家,从此以后,跟她多了笔算不清的血缘旧账。
阿粤当然不可能回央家,不过……
“谈可以。”
池鱼挑衅似的瞥了眼褚颜,语气淡然道,“我们之间谈,但是她不能在。”
褚颜脸色一变,急声道,“为什么?”
她不在,不就是给了他们之间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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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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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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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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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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