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陆振明摆明了酒过三巡气不顺,借着同顾家私教的事儿,要跟央亟杠到底。
万一他们酒桌上敌对,私下里交好,倒霉的不还是下面的这帮人?
他们可不敢忘了,央亟扳倒池家时,陆振明从后出了不少的力气。
分为诡异时,褚颜微微低下头,嘴角的笑容也褪去了三分。
而这副模样落在央亟的眼里,可谓是生生受了极大的委屈。
“所谓各花入各眼,所爱皆不同。”
央亟慢悠悠的开了口,“陆总一向偏爱路边上不了台面的野百合,自然瞧不上温室里亭亭净植的牡丹花,能说出这种胡话,也是正常。”
央亟颇有微讽的开了口,不紧不慢的语速,惹得池鱼微微变了脸色。
这就是里外里的,既讽刺了陆振明是个乱沾腥的腌臜货,还变着法的嘲笑她是登不上台面的下贱坯子。
所以她才会被色痞恭维,应了那句苍蝇爱找臭鸡蛋的俗话。
池鱼听的明白,看向央亟时,一双眼都像是淬了毒般的怨愤。
呵,可不是他当年跟条狗似的追着她的屁股后面,哄她是仙女下凡的小公举的时候了。
果然是今非昔比,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男人这张嘴,谁信谁流泪。
只是将褚颜形容成亭亭净植的牡丹花?
想到褚颜的所作所为,池鱼忍不住哼笑出声。
她也配?
池鱼一个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落在静谧的包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褚颜被她别有嘲弄的笑意弄的眼色一沉,但对于央亟今日再三出面维护她的行为,更是面色一喜,满目感激。
比学识、容貌、家世有什么用?
池鱼什么都没有了,而更重要的是,今非昔比,央亟独爱她一人。
这就够了。
央亟开了口,摆明了要维护自己的未婚妻,大家看在眼里,很快的扬起附和声。
“就是就是,褚小姐可是人中龙凤,哪儿是旁人比得了的?”
“央总的眼光一向挑剔,二人自有婚约,当然是各方各面都般配的很,哪儿来比不比的了一说?”
“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职员,怎么可能跟褚小姐比?”
恭维着二人,还不忘贬低了池鱼,三言两语的,连她的身份都一起数落了进去。
听上去,她还真是登不上台面了。
不过,池鱼也不往心里去。
她跟在父亲池诚的身边,自小到大见多了趋炎附势的违心人。
而她这五年里背井离乡的遭受了太多的冷眼嘲弄,这种不痛不痒的针对,对她构不成半分的伤害。
池鱼毫不介意他们的阴阳怪气,反正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有些男人自持权贵,攀龙附凤之际还不忘了眼高于顶,手高眼低。
退去虚伪的外表皮,不过是阴沟里落不得台阶上的烂蛆,除了恶心人,一无是处。
颠沛流离久了,池鱼一颗心修炼的极其强硬,充耳不闻之际,反倒是扬扬嘴角,拿着叉子叉了块烟熏火腿吃。
反正有央亟在,一场风波免不了,那就随他们折腾扯皮,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她要干饭。www.xiumb.com
只是一口下去,池鱼唇齿留香,吃的她眼睛微微亮。
池鱼过去吃多了好东西,立刻尝出这是三十万都难求的黑标伊比利亚火腿。
望着眼前盘子里的一小碟,池鱼想了想,又落了一叉子。
被央亟恶心了半天,她这会儿不吃白不吃。
更何况这些都是她平日吃不到的,一口下去,都是钱啊。
池鱼心下忍不住嘀咕着,反正这帮人都是不吃饭的酒罐子,早知道带个打包盒,给阿粤偷着带回去些好了。
只是这么一想,池鱼不免失神。
也不知顾扬有没有去幼儿园接阿粤回家。
可她这副全身心注意吃食的吃相,被人讥讽都毫不在意的厚脸皮,惹得央亟眉头一跳。
她过去还懂得巧言善辩,现在被人戳脊梁骨,竟是连点羞耻心都没了吗?
“但我怎么瞧着,池小姐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呢?”
央亟非常适宜的打断了旁人的攀谈,同样,也制止了池鱼吃饭的举动。
央亟有意所指,席间很快扬起一片争议。
“该不会是,池家的……”
池鱼脸色微变,硬生生的放下了叉子,心下蔓起寒意。
她不明白央亟想要干什么。
虽然有了揣测,但大家瞧着央亟不闻不问的样子,稍一琢磨,就觉得此池鱼非彼池鱼。
池诚在世时将独生女保护的极好,往来酒宴会议,跟拍围堵,媒体记者尚无偷拍的可能,旁人更是很难见到池家千金的真容。
就算江城人不了解央、池两家的陈年恩怨,爱恨纠葛,但大家都知道池诚负罪自杀后,唯一的宝贝女儿也就此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央亟才心安理得的同褚家的小姑娘订了婚,缠绵悱恻恩爱至今。
尤其是看到央亟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姿态,大家只当眼前这位出身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美女,是曾铭带来作乐的女伴。
至于建筑师这种身份,估计只是说笑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真若是池家女儿,央亟还能让她在这里呆着?
这么一想,有男人调笑道,“我看啊,大家都是多虑了。”
“就池诚那个老匹夫,活着的时候衣冠禽兽没干什么好事儿,你们觉得,他的女儿还能好意思在江城继续呆着吗?”
这么一提醒,见央亟不以为然,当着门前池鱼的面儿,席间诸位好似拉开了话匣子般议论不休。
“我倒是想起来了,池家一出事,池家的小女儿怕担责任,直接卷钱跑路了。”
有人辩驳着,“不对,我听说的是褚小姐人美心善,见朋友落魄了,这才出钱出力的帮池家那个出国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看向褚颜,想要求个真相。
可她眉目含笑,似是无意风波般的为央亟布菜,二人旁若无人的恩爱,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好一对郎才女貌!
但有个男人自池鱼进门就一直盯着她打量,这会儿似是想起什么,惊醒版般的推了下眼镜,“哎呀”一声拍了大腿。
“我想起来了。”
他指着池鱼扬声道,“这位池小姐,先前不是在红区夜总会上班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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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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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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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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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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