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位老人正好在门前劈柴,佝偻的身躯连举起斧头都有些不便。忽然一只手握住了斧柄,夜凌轻声道:
“老人家,我来吧!”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老人回过头,看到夜凌后笑了起来。
“少侠你又回来啦!这位是你的妻子吧!”
白雅朝他欠了欠身子,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
夜凌点点头,“此番我们从这里经过就想来这里住上几天,叨扰您了。”
老人摆摆手,“哪里的话!有人陪着我这把老骨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他将斧头递给夜凌,然后蹒跚着进了屋子。不一会又拿着两个芋头出来,递给白雅。m.χIùmЬ.CǒM
“丫头,还没吃饭吧?来,别嫌弃!”
白雅看了夜凌一眼,然后双手将其接过。撕去皮后轻咬了一口,味道很淡,但这却是老人的每日三餐。
有夜凌出手,一大堆柴火一下子就全部劈完。老人道了个谢,然后向两人告别,回了自己屋子。
推开之前夜凌住的那间,此时里面满是灰尘,到处都是蜘蛛丝。
双手一动,一个净灵阵将房间笼罩,仅仅几个呼吸后,房间就变得干净整洁。只是其中只有一张小床,简陋了些。
这时白雅轻轻一笑,然后从自己的荒灵戒里取出各种装饰品,开始精心布置起来。
夜凌也没闲着,他又布置了一个壁垒阵,一是可以阻挡风雨,二来也能起到隔音效果。
半个时辰后,两人满脸笑意的坐在窗前,白雅吃着夜凌准备好的烤肉,笑了起来。
“小夫君,要是我们能一辈子住在这里,白头偕老,那该有多好啊!”
闻言,夜凌低头不语。许久不见回应,白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好了,我知道这不可能。只是随便一说而已,再说了,我身上还有伤呢,要是治不好,怎么和你共度余生?”
她一手拉起夜凌的手,放在自己脸庞上,轻轻的蹭了蹭。夜凌微微一笑,
“雅儿,我答应你,等所有的事情结束后,我便带着你们,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躲起来,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白雅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又开始聊其它东西。红唇张合间,两人已经聊到了半夜。
看趴在桌边睡着的白雅,夜凌无奈一笑,然后抱着她走向小床,轻轻的将她放了上去。
小床只够睡一人,所以夜凌也没有厚着脸皮挤上去。而是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床边,把头靠在白雅手边,闭目养神。
第二天一早,灵风皇都一条不太热闹的街上。
张府中,一道灵力气浪掀起。十数人直接从院中倒飞而出,有的撞在院墙上,有的直接飞出门外。他们一个个嘴角溢血,无一生还。
“一群废物!既然护不住我儿,我要你们何用?”
一声大吼从张府传出去,让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是谁惹张将军发怒了?
一个房间里,张烈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身旁跪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她脸上满是泪痕,还在不停的抽泣着。
张烨走进来后,女子立刻扑了上去。
“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儿报仇啊!绝儿已经死了,如今烈儿又被废掉,你可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她的哭声让张烨更加心烦意乱,于是一挥袖袍大喝道:“滚!”
等妻子离开后,张烈又坐在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儿子,心如刀割。
本来若只是被切掉的话,还不算废掉。毕竟这世间的灵丹妙药这么多,断肢重生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上官雨十分狠毒,他在废掉张烈后,又将一颗离血丹捏碎,撒在了伤口上。
这样一来,张绝的伤口快速恢复,而且那一块肉变成了死肉,不再有血液流动。所以此生绝不可能再恢复。
盛怒之下,张烨不再顾忌。他大手一挥,高声喊道:“来人,抬着烈儿随我进宫!”
“是!”
半个时辰后,灵风皇宫的大殿之内。张烨双膝跪地,他的二儿子张烈躺在身旁。
除了他之外,此时大殿中还有三人。
一个是国老,风歆瑶闭关炼化龙脉后,皇宫中一切大小事物由国老代理。
听完张烨的话后,国老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在地面上一杵,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张烨!你堂堂灵风二将军,竟然如此没有分寸!区区小辈间的打闹都要上奏陛下,丢不丢脸!”
张烨还没说话,他身边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上前一步。
“国老此言差矣!张将军身为灵风皇朝的顶梁柱,他的子嗣被人杀的杀,废的废!凶手却逍遥法外,难道不该给他一个交代吗?”
此人身穿金袍,头戴金冠。发丝有些许花白,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面容与风少天与有着七分相似。
他就是风少天的父亲,当今陛下的亲叔叔。灵风亲王,风秦!
风秦的话音刚落下,后面一直站着的上官霖对着几人一拱手,然后凝声道:
“风亲王此言差矣,若非张将军的儿子包藏祸心,又怎会落的如此境地?杀人者人恒杀之!
再说张烈,我儿上官雨好意邀他饮酒。可他居然对雨儿的妻子图谋不轨!雨儿一时情急之下,才与他大打出手。
要说伤势的话,雨儿修为才五品,怎么可能会是张烈的对手?他如今还躺在家中,好在有器丹阁的林长老出手,才保得一命!
不曾想,如今张将军竟然恶人先告状来了!”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演技是真的好。他说完之后一甩衣袖,阴沉着一张老脸,就连风秦都不好接他的话。
于是他只好转身,看着向国老。
“孰是孰非,理应由陛下来定夺!敢问国老,陛下何在?”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凝固起来。张烈和上官霖低着头,国老满是皱纹的老脸微低,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风秦满脸笑意,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半天后,国老轻轻一叹。
“陛下已经闭关,朝中一切事务由我代理!此事就此作罢,不得再提!”
闻言张烈把目光看向风秦,但后者根本就不理会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放肆。
“如此大事,国老您怎么不早说呢?不知陛下何时出关?眼看四朝大战快到了,我灵风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提前准备一下。”
这话一出,风秦的狼子野心展露出来。接着他又道:
“若三月之后陛下还未出关,那朝战之事就由本王来操办!以免让国老劳累。哈哈哈哈!”
大笑一声,风秦也不管张烨,直接出了殿门。张烈见状,也不再停留,抱着儿子走了出去。
轰!
一道气浪席卷整个大殿,这股气势已经超越了灵尊。
“乱臣贼子!”
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杵,国老直接大声怒喝起来。这时上官霖上前几步,对他拱手道:
“国老不必太过担忧,只要陛下无恙,风秦不敢闹得太大。至于皇都中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闻言国老点点头,
“那就有劳上官大人和林将军了。”
“老臣告退!”
亲王府,风少天看着一脸笑意的父亲进门,立刻迎了上去。
“父王,她真的没在?”
风秦点点头,然后又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这段时间你收敛些,尽量别出岔子。”
“是!那张烨怎办?”
沉吟了一会儿,风秦又道:“你送些东西去张府,顺便告诉他。如今他正当中年,儿子没了再生就是!事成之后,我风秦不会亏待他!”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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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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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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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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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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