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因为制冰之事,他和天香楼曾经有过冲突,后来东城尉之子为逼他就范,设计陷害他,反倒被他摆了一道。
再后来,或许是得知是林秀是在为皇宫做事,天香楼及其背后的永平侯府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林秀本来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没想到天香楼再次进入他的眼中。
从异术院出来,到摘月楼最近,王威舍近求远,去了天香楼,说明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地就很明确。
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这本来不是什么怀疑的点,可林秀刚刚得知,王威不是薛凝儿的追求者,是故意以此为借口挑衅他,在比试中对他下死手,转眼就看到他进了天香楼,他怎么能不怀疑什么?
不得不说,王威此人,做事不够细节。
而魔鬼,往往便隐藏在细节之中。
薛凝儿之事是其一,天香楼是其二,莫非,王威对他动手的背后,是永平侯府在授意,这是永平侯府对他拒绝制冰的报复?
倘若真是这样,他便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天香楼是永平侯府的产业,但永平侯什么身份,平日里肯定不会亲自去管酒楼的事情,这种店铺,一般是交给府上专门打理产业的管事,而区区一个管事,能够指使得了王威吗?
这两件事情,似乎串联了起来,但林秀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因为林秀拒绝了为他们制冰,他们就想要他的命,这个理由虽然说得通,但有点过于牵强。
今日是李柏樟请客,他知道林秀酒量不好,于是只让侍者上了茶水,又见他吃饭之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道:“林兄有心事?”
林秀笑了笑,解释道:“没有,只是今日的饭菜有些不合胃口,下次倒是可以尝尝别家酒楼的菜品,比如天香楼什么的……”
李柏樟闻言却道:“别的酒楼倒是无所谓,天香楼,林兄还是少去为好。”
林兄闻言目光望向他,问道:“为何?”
李柏樟解释道:“天香楼背后是永平侯府,永平侯曾经数次亲自前往赵家,想要为自家公子求亲,都被赵家拒绝了,林兄猜测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林秀和赵灵珺有婚约。
连起来了,一切都连起来了。
不管是天香楼也好,王威也罢,这两件事情的背后,都是永平侯府。
王威以争风吃醋为幌子,对林秀痛下死手,恐怕天香楼当时的目的,也不单纯是让林秀制冰……
这背后之人,隐藏的极深,手段极其阴险,如果不是薛凝儿的一句无心之言,如果不是王威细节上露出了马脚,如果不是李柏樟提醒,林秀根本不会想到,原来他和永平侯府恩怨的根源,竟是那一纸婚约……
林秀轻轻抿了口茶,对李柏樟道:“我刚才看到王威进了天香楼,难道他与永平侯府有交情?”
李柏樟点了点头,说道:“永平侯是大夏一等侯,手中权柄不小,身后自然不缺簇拥,王威的父亲广安侯就是唯永平侯马首是瞻,此外,东城令东成尉也是永平侯一手扶持上去的,东城衙就像是他们家后院一样,还有忠勇伯,诚意伯,也都是永平侯手下……”
“忠勇伯?”
林秀目光微微一凝,他没想到,秦聪的父亲,也是永平侯的人,难道说,秦聪对他的针对,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虽然当时是林秀主动得罪秦聪的,秦聪找他麻烦理所应当,可无论是天香楼制冰,还是武道课挑衅,哪一件事情不是理所应当?xǐυmь.℃òm
有人在利用这些理所应当的事情,试图隐藏背后真正的原因。
林秀有时候还在纳闷,怎么他才来这里不久,就遇到这么多事情,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爱招惹麻烦的事儿逼体质?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一切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不是他喜欢招惹麻烦,是一直有人在故意安排他。
如此说来,那夜的刺杀事件,也是永平侯府的手笔了?
林秀觉得很冤。
他招谁惹谁了,明明他也是那婚约的受害者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赵灵珺就是林秀的璧,只要这桩婚约还在,恐怕整个王都,盼望着他出事的,不止永平侯一家。
而永平侯府三番两次对林秀动手,都没有成功,恐怕也不会就此罢手。
为了避免弄错了敌人,林秀还要再确认一下。
王都,某处酒楼。
吴清吃饱喝足,从酒楼内走出来。
他此刻心里感叹,这普通酒楼饭菜的味道,远远无法和天香楼相比,只可惜,自从上次办砸了永平侯公子交代的事情之后,他就被彻底放弃了。
从此,他便无法像以前一样,在天香楼白吃白喝,在对方身边,彻底成为了一个边缘人物。
走出酒楼,吴清正要回衙门,忽然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哪个不长眼睛……”他张口就想开骂,当看清来人之后,脸都被吓白了,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最近可没惹你……”
吴清是真的怕林秀,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林秀放他一马,恐怕他现在头七都过了。
林秀对吴清微微一笑,说道:“别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吴清试探道:“什,什么问题?”
林秀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是受人指使,你只需要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就行。”
吴清摇头道:“没有人指使我,只是我经常在天香楼吃饭,和天香楼掌柜的关系很好,那段时间你给摘月楼制冰,客人全都跑到摘月楼去了,他就让我帮帮他的忙……”
林秀挑眉道:“真的?”
吴清点头道:“千真万确!”
林秀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你一个人做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也别怪我,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每年忌日,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吴清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林秀无情的说道:“陛下明日让我为皇宫的冰库储冰,我现在揍你一顿,回去打断自己三根肋骨,明天宫里来人的时候,就说被你打成了重伤,不能行动,让陛下再等几日……”
吴清怒道:“你这是诬陷!”
林秀耸了耸肩,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诬陷你,另外,宫里的公公我很熟,明日他们应该会如实向陛下禀告,你回去准备一下后事吧,这两天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最好和亲戚朋友告个别,我怕到时候没时间……”
“……”
吴清沉默一瞬,果断的抬起头,看着林秀,认真道:“是这样,那件事情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永平侯府的大公子杨宣,他让我找你麻烦,还说最好找个机会废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他去,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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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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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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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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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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