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比赛中,胡莱上演了帽子戏法。他成为了世俱杯有史以来第一位在决赛中上演帽子戏法的球员……凭借这个帽子戏法,胡莱也打进了他在今年的第一百零一、一百零二和一百零三個球。他在今年的比赛还剩下最后一场,胡莱还有机会继续提升自己的极限……”
“胡莱哥是真厉害啊!屌炸天了!全欧洲……不,是全世界哪有人能和他比?”
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社区球场里,一个年轻人坐在人造草皮上,背靠铁丝网墙,手持手机,正在对他所看到的新闻发表感慨。
昨天的比赛他没能去现场看,因为一票难求。
他是在家里通过电视直播看的。
胡莱帽子戏法对他来说并非什么才知道的事情。
可是看到这则头条新闻,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感慨完之后,他将目光投向球场,然后好奇地问道:“阿俊你要干嘛啊?”
彭伟俊把足球摆放在距离自己大约十米的地方,这里已经在中线后面了,距离七人制球场的球门有半座球场那么远,而彭伟俊则离得更远,从他这里看过去,本来就不大的球门显得更小了。
彭伟俊听到了自己好友的疑惑,但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正在全神贯注的思索秦林老大转告他的“要诀”:
“十米左右的助跑距离,助跑方式是先小碎步再大跨步……”
先小碎步……
想到这里,彭伟俊开始助跑,他确实是先小碎步的跑的,但是多小的碎步才算是胡哥所说的“小碎步”?
彭伟俊没想明白,于是他一开始的小碎步特别“小”,也特别“碎”……
在场边的朋友看来,阿俊简直就像是在原地踏步。
他忍不住笑起来:“阿俊你在干嘛啊!耍宝吗?!”
彭伟俊自己也有些憋不住,于是他加快速度,大步冲向足球,然后抡圆了左腿把足球抽向了球门!
足球高高飞去,越过球门,狠狠撞在球门后面的铁丝网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铁丝网墙都被他打的哗啦哗啦的余震不断。
朋友先看向那片铁丝网,再扭头看着彭伟俊:“知道你对让你打左后卫不爽,但也犯不着这么发泄吧?”
彭伟俊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练任意球。”
“练任意球?”朋友笑出了声。“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任意球。你为啥要先原地踏步?”
“我那是小碎步!”
“小碎步?看起来就是原地踏步嘛。”
彭伟俊没理会他的奚落,跑去前面把足球捡回来,重新摆放在后场。
“喂,你放那么远做什么?”朋友又嚷嚷道。
彭伟俊沉默不语,在摆好足球之后,一步步向后退,退出去足足有十米。
“你退这么远,等你跑到都没劲了!”
彭伟俊觉得朋友实在是聒噪,就对他说:“阿飞你守门去!”
“我又不是门将……”
“你就站在门前,做个样子。”彭伟俊指挥道。
“行吧……我真是神经病,跑来陪你踢球。你在俱乐部还没踢够啊……逛街看靓女不香吗?”
阿飞从地上起来,伸手拍掉自己屁股上的橡胶颗粒,一步三晃地走向了球门。
他在门前随意一站,连手都没有张开,而是依然插在兜里,歪头对彭伟俊高喊:“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彭伟俊深吸一口气开始助跑,这次他有意增加了小碎步的步幅,看起来不像是在原地踏步了。m.χIùmЬ.CǒM
用小碎步跑过了大约三米的距离之后,他开始加速,变小碎步为大跨步,或者说是正常的步幅。
在冲到足球后面的之后,彭伟俊再次抡圆了左腿,然后用左脚外脚背狠狠抽中足球!
嘭的一声闷响后,足球荡起周边的断草和橡胶颗粒,冲向了球门!
在阿飞眼中,彭伟俊这一脚仿佛把足球踢出了黑烟,然后足球奔着角旗区飞去……
“哈……”
他正想要奚落几句彭伟俊,却看到足球又突然拐了回来,以一种惊人的姿态和势能,直接撞在他左手边的门柱上!
嘭!
哐!
阿飞抬头看向在他头顶微微颤抖的横梁,目瞪口呆。
彭伟俊看着球门,同样目瞪口呆。
※※※
雷纳多·利马在机场和自己的队友们告别之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向距离他登机口最近的头等舱休息室。
他的队友们要从这里飞回巴西,他没有选择和球队一起回国,而是决定直接去巴塞罗那,和自己的新球队汇合,直接开始训练,备战下半赛季。
尽管他从鲁塞尔到加泰联的转会时间还没到,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前归队。
毕竟转会合同只是限制他为加泰联出场比赛,因为没有鲁塞尔开的转会证明,加泰联就没办法给利马在西甲和欧冠中注册。
距离一月一日的转会日期也很近了,利马本来就是打算打完世俱杯决赛,直接从中国启程去西班牙巴塞罗那,在那里和球队汇合,与主教练雷利·维森特好好聊一聊,再提前开始训练,备战下半赛季。
他在鲁塞尔的周期已经结束,这个句号画的不是很圆满。
因为丢掉了世俱杯冠军。
他只能希望自己去西班牙的新旅程能够稍微顺利一些……
独自一人走在航站楼里的利马并没有被认出来。
他在巴西家喻户晓,可是在中国,不能说是“默默无闻”吧,也只能说是“无人问津”。
就算他刚刚在世俱杯决赛中打进一球,在中国的机场里,也没有人尖叫着冲出来找他要签名,或者缠着他要合影。
这与他在巴西街头的待遇截然不同,利马还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就在他拖着行李箱往前走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在他身后有脚步声,在他身前也有。
他诧异地停下脚步,扭头张望。
只见原本在各个登机口等待的旅客们,都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拖着行李箱奔向同一个地方。
在他们奔跑的方向上,利马看见了黑压压的人群。
汹涌的人潮正在向自己走来。
利马连忙向后退,退到一家商铺里。
商铺的店员没有招呼他,因为她们也都涌到商店门口,兴奋与期待地望着那个方向,嘴里兴奋的念念有词。
只可惜利马听不懂汉语,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激动了。
因为在逐渐向他走来的人群中,他看见了身穿统一制服的……马德里海盗全体球员。
他们的队长胡安·拉米雷斯手捧世俱杯冠军奖杯,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他的队友以及教练组和全体俱乐部官员。
他们被热情的中国球迷包围着,人手一部手机,高高举起,正对着他们拍摄。
而在队伍中的胡莱则满面春风,频频向热情的人们挥手致意。
他每次挥手,都能够引来现场的一阵欢呼和尖叫。
在喧嚣的人群中,听不懂汉语的利马唯独能够听得懂那个名字:
“胡莱!胡莱!”
“啊啊啊啊!胡莱!!”
“胡——莱——!!”
于是利马知道,马德里海盗这支球队也不过是沾了胡莱的光……
这里是中国,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为胡莱欢呼……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头戴鸭舌帽的利马低下头去,又向身后退了几步。
而他让出来的空间则被狂热的店员们迅速填补。
于是利马躲在商店里,转过身去,背对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二月二十六日的晚上,莲花球场,世俱杯决赛……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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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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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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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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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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