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达克直勾勾地盯着安东尼奥,不明白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空间,放置这些药瓶的。
“你该不会连魔法储物腰带都没见过吧?”安东尼奥抬头看了一眼苏尔达克,随口问了句。
“咳咳……你是说……你腰上的这条刻满魔纹的皮带是条魔法储物腰带?”xiumb.com
苏尔达克很认真地看了看那条腰带,只是夜里看不大清楚,不过他对于这种储物腰带倒是充满了好奇,要是自己能有一条,出门想要随身携带一些物品的话,那可就方便多了啊。
正想着要询问安东尼奥,一条储物腰带最便宜地要多少金币,只是苏尔达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安东尼奥从瓶瓶罐罐里面翻找出来一个紫色的小瓶子,瓶口除了有软木塞封堵之外,还有蜡封。
安东尼奥有些不舍地说道:
“这是一瓶噩梦药水,能够使人陷入恐怖梦境之中,尤其是在夜里熟睡的状态下,效果最佳。”
苏尔达克将这支紫色的小药瓶拿过来,放在手里感觉到沉甸甸的,透过玻璃瓶壁们,隐约能够感受到无数灵魂在哀嚎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将药瓶丢给安东尼奥。
“你也能感受到那些恶灵?”安东尼奥有些惊奇,对苏尔达克问。
苏尔达克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看了那只瓶子一眼。
安东尼奥将它稳稳的拿在手中,向苏尔达克介绍说:
“我在帕拉斯汀高级魔法学院上学那会儿,当时我由于施法的时候没有计算好法力值,不小心让体内魔法池中的法力干涸,受到法力反噬致使精神力受损,那段时间就算和凝神药水也没办法治愈我的失眠,恰好在那段期间,我们一群好友外出历练,偶然间遇见了一株噩梦藤,所有的同伴都因为噩梦藤花粉的影响,陷入恐怖梦境中,但是我刚好失眠,于是果断砍倒了那株噩梦藤,后来我们将这株噩梦藤带回了学院,学院的魔法药剂导师为了表彰我的英勇行为,特别奖励给我这瓶噩梦药水。”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满眼的回忆。
随后,安东尼奥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像是把那些念头从头脑里甩出去,才诡秘地一笑,说道:
“我可以让那些年轻的军官们都陷入沉睡之中,然后我们再把他们偷偷地运出布斯曼城堡。而且我很好奇,你怎么处置这些贵族军官。”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离开这座塔楼,安东尼奥还在塔楼的门口布置了一座防止出入的魔法阵,担心待在楼顶上的米兰达夫人和她那位贴身侍女会偷偷溜掉,如果真让她们溜掉的话,那这件事恐怕就要败露了。
锁死了塔楼外面的大门,苏尔达克对安东尼说:
“其实我也没想好,我本来打算要用格林帝国法典里的刑法来惩处这群混蛋,但是我发现那些惩罚好像并没什么卵用,所以我准备给他们来点终身难忘的深刻教训。”
两个人夜里出行的时候,安东尼奥明显比白天小心得多,他只敢在阴影之下缓缓前行,只要有任何异响都会让他立刻停下来静观其变,苏尔达克跟在安东尼奥的身后,对他问道:
“那你的乔西伯爵怎么办?”
安东尼奥微微一笑,小声地说道:
“没关系,以后总能找到机会的。”
苏尔达克觉得安东尼奥魔法师真是一位热心肠,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对年轻魔法师说:
“其实我可以帮忙的,我是说我的身手还不错……”
安东尼奥连忙停下脚步,将苏尔达克拉到墙角,认真地对他说:
“我可不想让他的死成为轰动艾沃尔森城的大事件,那样只能加剧帝国传统贵族与魔法师贵族之间的矛盾,也许有什么毒药可以让他慢慢地不引人注意地死去,他这辈子做尽了坏事,我可不想他死的时候,还要有人为他陪葬。”
苏尔达克有些不太明白慢慢的死去是什么情况。
乔西.布斯曼伯爵都那么老了,就算不吃慢性毒药恐怕也活不了几年。
苏尔达克就对安东尼奥说:“你是想说……时间可以杀死他?他好像已经很老了。”
“……我可没这样说。”安东尼奥脸一黑,语气有些生硬的辩驳说。
“这件事也许我办得到……我是说让他死去的样子,就像老死的一样。”苏尔达克追在安东尼奥后面说。
安东尼奥显得有些意外,问苏尔达克:“你有衰老药剂?”
“衰老药剂是什么?”苏尔达克一脸懵笔。
安东尼奥没心情解释,只是显得有些振奋地说道:“好吧,算我没说,既然你有你的办法,那我们这边一结束就去把那个老家伙弄死。”
从塔楼到贵宾楼这一路走得并不容易,苏尔达克和安东尼奥躲过了几队巡逻守卫,还要时时刻刻都注意头顶上那些瞭望塔和城墙上哨兵,他们在夜里远比白天更精神,而且深夜城堡的街头巷尾寂静无人,有任何的异动,在街灯下都会极为醒目。
两人摸进了布斯曼家族的贵宾楼,安东尼奥在贵宾楼一层大厅里释放了一些噩梦药水,苏尔达克躲在屋外的草丛中,直到一层大厅的守卫和前台接待都‘昏睡’过去,两人才绕过贵宾楼的一层大厅,慢悠悠地爬上楼梯,来到贵宾楼东区的三楼。
随后安东尼奥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在口中含了一颗恶臭得令人作呕的药丸,又给了身旁的苏尔达克一颗。
苏尔达克将药丸含在嘴里的一刹那,差一点吐了。
那味道简直就是难以描述,就像是将军营急行军七天的战士脚上臭袜子塞进嘴里。
还没等苏尔达克提出抗议,安东尼奥果断拧开了噩梦药剂瓶的盖子。
瓶子里面一股淡紫色的烟雾涌出来,那些淡紫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就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样,在空中猛然间炸开,一丝丝紫色烟雾充满了走廊,并且宛如活物一样钻进了走廊的各个房间之中,紫色烟雾不愿靠近安东尼奥和苏尔达克,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居然会从他们身体两侧绕行。
苏尔达克想要去触摸那些紫色烟雾,可惜那些烟雾就像是有着生命力一样,无论苏尔达克走到哪,那些烟雾都会自动退避。
大概等了一刻钟之后,安东尼奥与苏尔达克撬开了距离楼梯口最近那间房的木门,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找到一位睡得犹如死猪年轻贵族,安东尼奥和苏尔达克对望了一眼……
不久之后,安东尼奥站在贵宾楼后院的灌木矮墙边上,一名睡得如同死猪并身体不断打颤年轻贵族军官,从三层楼的窗口用绳索系着,缓缓地吊下来,安东尼奥熟练的用手接住,并解开绳索将他们拖进了后院的草丛里面,向三层窗口的苏尔达克做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
苏尔达克继续将这些年轻贵族军官们从窗口吊下贵宾楼,随后又像被死尸一样往塔楼这边运,背着这群年轻军官的过程并不美好,一个个死沉死沉的。
要不是安东尼奥半途上找到了一辆垃圾车,恐怕折腾到天亮,两个人也没办法将十八名年轻贵族运到塔楼这边。
黎明时分,布斯曼城堡里的守夜人陆陆续续将城堡里的公共设施处的灯火熄灭,随后他们就会推着垃圾车将城堡里积攒了一天一夜的垃圾全部装进垃圾车,并运到城外去。
就在这群守夜人的队伍中,有两位年轻的守夜人全副武装,就连头上都带着遮脸的帽兜,他们两个拖着比别人沉重数倍的板车,随着车队走出了布斯曼城堡的大门,两位年轻的守夜人朝着身后的城堡微微一笑,等到彻底离开了城堡的监视范围,这才推着垃圾车悄悄离开车队,朝着城市中心广场缓缓而去。
“喂,你们两个要去哪里?你们走错路了……”后面的守夜人好心唤道。
苏尔达克回过头,指了指城市南区,也没有说话,只是对那位守夜人挥了挥手。
在艾沃尔森的街头总能看到一些拖着垃圾车的守夜人。
这些守夜人每天的工作是从晚上点燃街灯开始,然后就是满大街的巡视,并趁着夜晚将城市里的垃圾集中起来,等到黎明时分,熄灭街灯之后,守夜人将这些城市里的生活垃圾运到城外之后,才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这个时间段,苏尔达克与安东尼奥两个人穿一身守夜人的衣服,拖着沉重的拖车,就算满城乱转不会有人理会。
安东尼奥的垃圾车上只有六名年轻军官,而苏尔达克的垃圾车上足足装了十二名年轻军官,就算这样年轻魔法师依旧是跟在苏尔达克的身后叫苦不迭:
“喂,你居然让一名魔法师贵族像马一样拉车,你这是对魔法之神的严重蔑视……”
苏尔达克心里很想对安东尼奥说句:我蔑视你大爷……只是觉得这样说,这位魔法师没准会翻脸,便忍住了。
话说回来,年轻魔法师安东尼奥还是挺靠谱的,虽然有些事情显得很神秘,但相处起来居然平易近人。
“喂喂喂,停一下,天马上就亮了,我说你到底想要将他们运到哪儿?”安东尼奥在后面问道。
苏尔达克在街头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安东尼奥微微一笑,指了指城市中心广场的方向,对安东尼奥说:
“我准备将他们送到城市中心广场布斯曼大公的铜质塑像群前面……”
安东尼奥有点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苏尔达克,然后不再说话,开始闷头拉车赶向城市中心广场。
此刻,夜空的群星隐退,天边隐隐亮起一线鱼肚白。
……
天蒙蒙亮的时候,在布斯曼城堡西南区的一处偏僻马棚里,一名马夫端着一笸箩豆料和青草混合的草料来到马棚里,他将这些草料倒进了马槽子里,只是马厩里平时温顺的马不停的踢着马蹄子,甩着马尾巴,显得焦躁不安。
马夫觉得情况有异,便从旁边的草垛上操起一把草叉,心惊胆寒地走进马厩里。
就在马群的中央,马夫赫然发现了两名身上衣服被扒得精光的守夜人,他们躺在满是马尿和马粪的泥土里睡得正香,马夫上前用力踢了两脚,这两名偷懒的守夜人居然都没有转型。
马夫嘴里骂骂咧咧地,将那两名守夜人拖出马厩,就在马厩的水槽边,将两人提起来,将头浸入水槽中……
水槽里汩汩冒着水泡,那两名守夜人居然还不见转醒,马车夫这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马夫将两名守夜人从水槽里里拎出来,两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
米兰达夫人被清晨的冷风冻醒,她和侍女蜷缩在一起,身上裹着毛毯。
侍女将大半毯子让给了米兰达夫人,自己冻得脸色发白,有条腿似乎都有些不听使唤。
这时候她们不敢在塔楼上冒出头,壮着胆子沿着塔楼的旋转楼梯走下去,发现塔楼一层早已人去楼空,最外面的大门彻底敞开着,米兰达夫人脸色铁青,提着单薄的睡裙快步从塔楼走出去,贴身侍女连忙紧随其后。
一主一仆两人沉默不语,很快便消失在塔楼前面的巷子里,她们需要尽快赶回内宅去。
原本是跑出来偷情,莫名其妙的卷入某种仇杀之中,偏偏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无法到处去宣扬,更无法将深陷水火的乔舒亚骑士从恶徒手中解救出来,米兰达夫人的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不过,让她心情更加糟糕的是,这两位恶徒居然没有看上自己……居然让自己在楼顶吹了一夜的冷风。
这两个天杀的恶徒啊!米兰达夫人在心里面咒骂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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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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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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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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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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