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过门,虽说二人已有……夫妻之实,但对自家夫君的性情,还是不怎么了解。
将香茗递给贾珩,柔声说道:“夫君,喝茶。”
贾珩笑着接过,抿了一口。
夫妻二人正在品茗叙话之时,就听得院外传来声音,清脆之中带着几分急促,“珩大爷在家吗?”
贾珩放下茶盅,面色微顿,暗道,“贾家的人,消息还真是灵通。”
这声音正不是旁人,而是鸳鸯。
分明是贾珍下狱一事,已经传至了西府老太太的耳边。
天井庭院之中,鸳鸯清丽、白腻的玉容上,满是急切之色,在蔡婶的迎接下,行至廊檐之下,叙话问着来意。
贾珩恰在这时,也已出了厢房,温声道:“鸳鸯姐姐,寻我有事?”
鸳鸯柳叶细眉下的一双晶莹杏眸,略有几分复杂的神色,道:“珩大爷,老太太唤你过西府,要问话呢。”
就在昨天,她还纳闷儿这位爷怎么大喜的日子,离席而走,她问蔡婶,还说什么有事?
什么事比成亲之事重要,不想一夜之间,就是拿了东府里的珍大爷。Χiυmъ.cοΜ
贾珩笑了笑,目光莫名,说道:“也该去向老太太致谢,我这就去。”
然后转身看向拿着粉红手帕,依门槛而望的秦可卿,道:“我去老太太那边去,等会儿就回来。”
“夫君……”秦可卿就是走了过来,挽起的云鬓下,玉面之上满是担忧。
这时,鸳鸯也徇声望去,就是一愣,却是为眼前国色天香的玉人感到震惊,暗道,怪不得东府里的珍大爷和疯了异样,这珩大奶奶的品容,简直如那下凡的仙女一样。
贾珩拍了拍秦可卿的手背,笑了笑,宽慰道:“老太太是明事理的人,我去去就回。”
说着,就唤晴雯,道:“晴雯,去屋里把我那把宝剑拿来。”
这一次,大概不仅仅是贾母,恐怕还有贾赦、贾政、贾琏等一干人等来个“三堂会审”。
晴雯这时,从里屋取出一把宝剑,
鸳鸯容色就是微变,看着少年眉宇间的英武之气,心底幽幽一叹,这位爷,这个性子,
秦可卿粉唇翕动了下,如海棠花蕊,白里透红的绮丽脸蛋儿,就有些苍白,迎上少年清澈、温和的眸子,终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是他的妻子,应该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等贾珩取了宝剑,悬在腰间,看向鸳鸯,笑道:“鸳鸯姐姐,走吧。”
鸳鸯点了点头,然后前面领着路,出了宅院,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八月中旬的秋日,尚有几分燥热,走在巷口之中,鸳鸯看了一眼的少年,提点说道:“珩大爷,刚刚京兆衙门的通判傅老爷给二老爷报信,说是东府里的珍大爷还有赖总管,被京兆衙门给拿了,说是受了珩大爷的举告,等下见了老太太,珩大爷好歹说两句软乎话……”
此刻,因为崇平帝的旨意,是由内阁拟制,还未发至于外,故而贾府尚不知晓。
但贾政的门人傅试,却在进京兆衙门上值时,听衙中同僚提及贾珍被拿一事,就是第一时间来到荣国府报信。
贾政闻言大惊失色,于是整个贾家都被震动,贾母当时急火攻心,差点儿晕了过去,一时间,荣庆堂内就是一片鸡飞狗跳。
贾珩默然了下,看着一旁的鸳鸯,道:“鸳鸯姐姐,此事恐怕不是说几句软乎话能了结的事,贾珍现在作到这步田地。”
鸳鸯俏丽、雪腻的瓜子脸上,就是一滞,显然也知道眼前少年所言是理。
只是……
看向贾珩,心底幽幽一叹,道:“珩兄弟,老太太年纪大了,别气出个好歹来,老太太上次对珩兄弟也是……珩兄弟,我知你是个杀伐果断,性情刚强的,人敬一尺,我敬一丈,想来也是恩怨分明才是啊。”
贾珩深深看了一眼鸳鸯,这位着翠罗藕荷色罗裙的少女,眉眼清丽,道:“我省得。”
贾家众丫鬟中,如论容貌,自是无人能及晴雯颜色,但论起品格,这鸳鸯却是当一句金鸳鸯之称。
鸳鸯被贾珩打量的不自在,甚至也有些羞恼,好在这时,荣国府已到了。
二人一路无话,自荣国府西角门进了贾府。
荣禧堂
轩敞、雅致的堂中,人头攒动,一排两列楠木椅子上,坐满了贾府的老爷,贾政、贾赦,贾琏、贾蓉,以及凤姐、尤氏、邢夫人等人。
不同于上次在荣庆堂召见贾珩,与贾珍对质,这一次,因为贾珍被贾珩举告到衙门闹得被下狱,可以说是贾家近十年来最大的一件事儿。
贾母坐在高几之上,面容不见往日慈祥,李纨和凤姐一左一右,出言宽慰着。
说是宽慰,倒不如说是凤姐在一旁上着眼药,道:“老祖宗,可见那贾珩是个脸酸心硬的,老祖宗对他多好,将身边调理的丫鬟都给了他,到了,人家呀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珍大哥多好的人,转头拿捕,告了官。”
然后右首椅子上,一个云鬓珠翠,年过四旬,眉眼间皱纹犹现的妇人,闻言,柳眉倒竖,说:“我怎么听凤丫头的意思,前日还闹过一回?”
凤姐看了一眼自家婆婆,也不好不应,尤其是贾赦也将目光投过来,解释道:“珍大哥,原本给蓉儿相中了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秦家的千金,不想是个有婚约在身的,定了娃娃亲,男方就是贾珩,珍大哥一时急切,就想使银子给贾珩,买断了这婚事儿,不料那贾珩不答应,就把珍大哥打了一通……,”
贾赦闻言,脸上青气郁郁,冷哼一声,“砰”地一拍小几,震动得茶盅上下跳动,怒道:“好狗胆,我这几日不在家,不想族中竟出了这起子没大没小的混账事儿!怎么不拿了那贾珩,打将一通……”
贾赦这几日,的确不在京都,他刚刚前往平安州回返,和平安州节度使发现了一条商道,可以卖一些棉布、白酒到草原,换一些皮子等货物。
值得一提的是,平安州就在山西境内,离九边重镇大同不远。
闻听贾赦之言,贾政在一旁就有些不自在,儒雅面容上现出一抹愁容,喃喃道:“府里这几日,倒也没有提及此事。”
贾赦道:“二弟平日里和一些清客相公谈论经义文章,府里纵有一些言语,不知也是有的。”
王夫人抬眸看了一眼贾赦,手中转动的佛珠顿了下,身后伺候的金钏,递上一杯香茗,低声道:“太太喝茶。”
贾母瞪了一眼贾赦,看着一脸愤愤、乖戾之色的大儿子,只觉得一阵头疼,说道:“这事是我让人不得外传,珍哥儿无礼在先,想要抢夺族人婚事,又在翠……那等烟花柳巷被族人打了,这种事儿还要传得到处都是吗?宝玉他老子不知,正好平白扰得心烦。”
贾政重重叹了一口气,面有愁容。
东府里的珍侄儿,怎么能抢人家的婚事?岂不闻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也。
而贾赦被劈头盖脸挨了贾母一通训斥,也是气得哼哼一声,冷脸不语。
“那傅试怎么说?”贾母凝眉,问着贾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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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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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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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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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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