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达克借着皎洁的月光轻轻地推开了院门,牵着马走进院子里,拴在石碾子旁的奶牛闷头吃草,他将马牵到一旁柱子上,又解下了马鞍,从水缸里舀出半桶水倒进水槽中,旁边的马槽里堆满了铡好的草料,这匹古博来马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
它安静的甩了甩尾巴,低头不紧不慢地饮水,吃槽中草料,不再理会苏尔达克。
苏尔达克解开皮胸甲的捆扎带,就坐在石屋门口的木凳上,准备靠着石屋的墙壁稍微歇一会儿,折腾了一天,他本想要泡个澡,却懒得一步都不想动,他将腰上挂着的罗马剑靠在墙边,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伸手摸到水缸边上的瓢,将一瓢清水浇在罗马剑上,那些清水顺着剑鞘流淌到地上,居然变成了暗红色,担心罗马剑的刃锋因此生锈,掏出一块油布,又仔细地将罗马剑重新擦拭了一遍,苏尔达克才将身体放松下来,就这样靠着石屋的墙壁安静地坐着。ωωω.χΙυΜЬ.Cǒm
脱去身上的皮甲,感觉身体变得轻松了很多,皮甲上沾着一些血迹,需要好好地刷洗一下。
这时候苏尔达克才发现院子里的簸箕上摆着很多松蘑,还有很多板栗和一些酸梨,看起来这些应该是娜塔莎和丽塔今天在山里面的收获。
他走到酸梨旁边,他知道这种山梨吃起来又酸又涩,而且果肉咀嚼起来就像是嚼木渣片一样,根本没办法下咽,只有放在坛子里腌上一个月变成酸梨,就变成一种可以下饭的腌菜,装在坛子里,可一直吃到明年夏天。
主屋的屋门被人推开,身后传来娜塔莎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吃晚饭了吗?晚上吃的是烤麦饼,还有一份在壁炉里……”
她披散着一头金色长发,看起来刚从床上爬起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亚麻布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在月光下映照之下,领口的肌肤变得一片雪白,赤着脚站在门旁边,身体凹凸有致的轮廓在单薄睡衣下尽显无遗,或许因为是在夜里,她没有像白天那样害羞,至少可以将饱满的胸膛挺起来。
“吃过了。”苏尔达克在这一瞬间有些愣神。
娜塔莎举起双手,将披散的长发拢在脑后,从石屋里走出来,双脚踩在石板上,在月光的折射下白得有些刺目。
“要洗澡吗?我去烧些热水。”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与她那精致的脸孔并不太搭配。
苏尔达克靠在门边,对娜塔莎说:“随便冲一冲就可以,在军队里也是用冷水洗澡,早就习惯了。”
娜塔莎并没有因为苏尔达克的拒绝就停下来,她走进厨房,很快便传来砸火燧石的声音,随后她走到水缸旁边提水,苏尔达克连忙上前帮忙,走近了之后,苏尔达克微微一愣,他无比真切地看到娜塔莎睡衣下面的波涛汹涌,娜塔莎感觉到苏尔达克注视的目光,便转身低头走在前面。
厨房的壁炉里烧着麦秆,火苗烧起来很高,火光映衬这娜塔莎光洁的脸蛋,湖蓝色的双眼分外明亮,她的眉毛很秀气,微微抿着菱角型的嘴唇,蜷缩着身体坐在木凳上,用亚麻布睡裙将脚盖住,她用铁钩子将壁炉里一块烤得焦黄的麦饼拿出来,又到旁边切了一片薄薄的奶酪和一片洋葱,夹在麦饼里面,递给了苏尔达克。
苏尔达克将麦饼接过来,她脸上微微泛红,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嘴唇,他没有忍住一把抓住了娜塔莎的手,将她搂在怀里,手里拿半张夹着奶酪的麦饼‘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
苏尔达克推开压在胸口上白藕一样的手臂,下一秒他的意识重新回归大脑,才猛地从木床上坐起来。
娜塔莎裹着一条毛毯睡在身边熟睡,感觉到身边的动静,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漂亮的大眼睛一点点地睁开来,然后才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正好与苏尔达克对视,然后脸颊‘唰’的一下,变得粉红。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苏尔达克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娜塔莎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按住他的嘴唇,她灵活地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长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彩色,牙齿微微咬着下嘴唇,只裹着苏尔达克那条军毯,轻手轻脚地溜出苏尔达克的石屋,飞快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苏尔达克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在这个家里面看到娜塔莎的时候,她一脸营养不良形成的菜色,平时总是低着头,一副想要将脸埋进胸口的羞怯样子,麻木的眼神,让人在她眼中看不到任何对未来的希望。
而现在她似乎有了很大的转变,至少对生活的态度变得积极乐观起来,至少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她仰起头微笑的样子真的很美。
苏尔达克重新躺回床上,这时候他脑袋里变得空空的,完全就是一片空白,随后一些照片从脑海中闪过,许多第二小队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那些成员似乎都在对他微笑,恍惚之中看到了苏尔达克,他仿佛在遥远地云端对他招手……
等苏尔达克再次醒来,明媚的阳光已经从门口照了进来,小彼得双手撑在脸上,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他醒来,笑嘻嘻地对他说道:“爸爸是个大懒虫……”
苏尔达克伸手在小彼得的脸颊上捏了捏,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托在他的腋下,将他高举过头顶。
迎着清晨初升的太阳,苏尔达克举着肆意欢笑的小彼得,走到屋外的院子里,丽塔正在院子里铡草料,娜塔莎在厨房里做早餐,老希拉正蹲在奶牛肚子下面挤牛奶……
山野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青雾,村子里传来了一些轻快地脚步声。
“苏尔达克……苏尔达克,你订的四辆马车到了!”查利的喊声刚落,人就出现在院门口。
“我订购的马车?我什么时候订购马车了?我正准备去海兰萨城订购一些普通轮轴,但这也只是想法而已……”苏尔达克一时间有些发懵,疑惑不解的说。
就在苏尔达克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名商人从查利身后走出来,他浑身沾满了湿漉漉的露水,显然是日夜兼程赶到沃尔村的,他对苏尔达克行了一礼,并说道:“苏尔达克骑士,是卡尔男爵让我给您送来的,他说您现在正好需要这些……而且四辆马车的购车款,卡尔男爵已经替您支付完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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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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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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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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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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