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秋天这里就会彻底干涸,红茅草除了用来修缮屋顶,芦苇可以编草席之外,这些草料晒干铡碎之后,还是冬储时候村里面黄羊们的过冬的口粮,这么一大片滩涂地,才是黄羊们能否过冬最大的保障。
刺眼的阳光将这片野湖照得波光粼粼,几只野鸭在芦苇荡里钻来钻去。
十几位年轻村民们挽起裤腿,手里拿着镰刀,迈步走进长满红茅草滩涂地里,将一簇簇红茅草收割起来,运回岸边。
这片野湖底下的淤泥十分松软,一脚踩下去几乎要淹到大腿根儿,在河滩地里来回走动是件很困难的事,因此这些红茅草几乎都是接力传到岸上来的,苏尔达克本来还想着亲自下河一起割红茅草,却被布莱特大叔一把拉住,说你堂堂一位帝国骑士,怎么可能跑到野湖里割茅草……
就在苏尔达克与布莱特村长请教如何狩猎灰岩鬣蜥的时候,远处跑来一名村民,对着老村长大声喊道:“布莱特大叔,古塔村又来人了……”
正在野湖里割着红茅草的村民们听到有人大声叫喊,都停下手里的活,转头向岸上观瞧。
站在岸边的老村长连忙指着这些村民,大吼一声:“你们快点割草,这草割回来还要晒上半天才能上房,等下就晒不干了……你去把古塔村的人带到这里来。”
那村民听见老村长这样吩咐,连忙转身就去找古塔村的来人。
等到古塔村的两位村民赶着十几只黄羊,牵着一头黄白相间的奶牛走到这边来,布莱特村长才有些傻眼,吹胡子瞪眼的对着那位村民怒道:“他们带来的牛羊你就不能想办法安置一下,非要赶到这里来?”
“布莱特大叔,他们说这些羊和奶牛都是送给达克的!我就没敢随便安置……”那位年轻村民直接跑到老村长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苏尔达克在一旁听到村民这样说,有些惊讶地问:“给我的?”
还没等你位年轻村民接话,其中一位牵着奶牛的古塔村民就抢先说道:“苏尔达克骑士大人,之前村子里的人冒犯了您,这次给您带来了一些礼物,请骑士大人笑纳,这次将北沟草场归还给沃尔村,也是想请您不要记恨古塔村,以前冒犯之处,请你能够原谅!”
“额,我原谅你们了!”苏尔达克说,随后他看了看十几只在河滩地旁边啃着青草的黄羊说:“不过,我不能收你们的牛羊,这些牛羊你们还是赶回去吧!”m.χIùmЬ.CǒM
“骑士大人,我们……”两名古塔村村民的脸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脸上布满干枯的周围,看一眼就知道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农夫,他们两个一脸为难的站在苏尔达克面前,摆出一副不把这份礼物送出去就不肯离开的架势。
苏尔达克觉得这件事在拖下去,明显就要耽搁自己修房子的进程了。
如果是他们两个恶棍或者奸猾之辈,苏尔达克都有办法对付他们,然而他们俩看上去是那样的木讷,那么的老实,苏尔达克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头,转头低声问老村长,这些牛羊估价的话要值多少钱。
布莱特村长皱紧眉头,喃喃说道:“一只黄羊的话七枚银镚左右,一头奶牛的话可就贵喽,在海兰萨城至少能卖到一金币……”
“那就是两枚金币!”
苏尔达克说完,便身后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金灿灿的金币出来,抓住古塔村民,将金币塞进了他的手心里面,不容置疑地对那位古塔村民说道:“这些牛和羊我收下了,请把这两枚金币交给你们的村长,以后我们两个村子的恩怨算是两清了。”
古塔村民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金币,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苏尔达克。
“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请回吧!”苏尔达克对着古塔村的两位村民说道。
两位古塔村民捧着两枚金币,惊愕了片刻之后,又是一脸欢喜的快步离开。
苏尔达克有些苦恼的看着旁边吃草的奶牛和黄羊,想着是不是要它们赶到北沟草场去,还是布莱特村长对那位报信的村民吩咐道:“你去把这头奶牛牵到达克家里,交给老希拉,这十五只羊赶到北沟草场去。”
“……知道了,村长。”那位村民得到具体的指示之后,也是连忙按照布莱特的吩咐去做。
河湾这边红茅草基本都已经割好了,只要在河滩边上暴晒半天,在炎炎烈日之下完全可以晒干。
至于这些红茅草将如何铺在屋顶上,也是非常有讲究的。
红茅草需要捆扎成束,绑在屋顶硬木椽子上,如果捆扎得太紧,红茅草束之间就会留下缝隙,下雨的时候难免会漏雨,但是如果红茅草束扎得不紧,铺在屋顶上又对抗不了强风,一旦有大风天气,屋顶的茅草就会被吹到天上去。
苏尔达克带着收割红茅草的村民们回到家里面,才发现家里这边也是干得热火朝天。
石屋的房顶早就被人掀开了,几位木匠将老屋内部的墙壁用木板包起来,这样从外面看上去是一座石屋,但是从里面看的话又是十分考究的木屋,屋顶的主梁还算坚固,但是椽子却是有些稀疏,有村民爬到屋顶,将增补了一些新的木料,让椽子排列得更密集,这样屋顶铺上茅草才不会被大风掀开。
而旁边那间属于苏尔达克的柴房完全被拆散了架,几名泥瓦匠已经将石砌起了一人多高,连同浴室一起在老屋旁边扩建了一座新的石屋,看架势还准备在屋顶上开一扇小窗。
帕格洛斯山里面这种石灰岩石条随处可见,这种石料不怎么坚硬,开凿起来十分容易,这里的人都习惯了用这种石灰岩建造石屋,有种搭积木的轻松感,石条缝隙之间用的是用黏土与石灰混合在一起泥料,这种混合土在雨水的冲刷下会变得越来越坚固。
老屋的厨房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老希拉让泥瓦匠在院子里垒砌了一个简易的灶台,老希拉咬了咬牙,带着丽塔将家里面仅有的几只下蛋母鸡杀掉,准备将这些鸡肉和老村长带来的咸猪腿混在一起,再填上一些剥好的板栗炖成一锅炖肉,招待赶来帮忙的村民。
村子里的女人们也有许多人跑过来帮忙,搞得院子里乱哄哄的。
忙到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那些晒干的红茅草才算铺在了屋顶上,在老屋的一侧又盖起来一座新石屋,虽然石屋的主体框架搭建起来,并且主梁和屋顶的茅草都已经铺好,但屋里面的木匠活却没有完成,几名木匠明天至少还要再忙上一天。
村民们这一顿晚餐,不仅吃掉了老希拉仅有的六只母鸡,还有半袋子麦粉。
老希拉还让丽塔将最后半袋子麦粉制成了烤麦饼,招待村子里的帮工们,在沃尔村能够种植麦子的好地十分有限,村民们难得能吃一顿烤麦饼,六十多张烤麦饼几乎没有剩下什么。
等到吃饱喝足的村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陆续离开,院子里面搞得一片凌乱,想要收拾好可得花上不少的时间,老希拉看着空荡荡的面粉袋子有些发愁,在收获新麦子之前,大概家里面只能吃栗米和木薯了。
老希拉没想到苏尔达克居然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不仅重新翻新了老石屋,居然还请村里人在建了一座新石屋,一高一低两座石屋仅仅靠在一起,两个屋子的壁橱连着一个烟囱,老希拉知道今年冬天一定不会太难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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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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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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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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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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