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者话中的意思,似乎他并没有多气愤,说不定还有斡旋的机会。
自己倒无所谓,可别让李锦书因为帮自己而受到了责罚,毕竟自己是找他帮忙的。
对方无偿帮忙不说,要是因为此事还受了责罚,还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见识可不一般,寻常人家可没有这种见识。”那老者背着手,围绕诸葛渊转了起来,“说说吧,你是何人,又从何而来。”
“师祖,他是之前—”还没等李锦书说完,随着老者大手一挥,李锦书的嘴巴就被抹到了他的宽袖上。“我问你了?这小子没长嘴啊?”
听到这话,诸葛渊连忙长话短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你说,是你求着李锦书带你来这个?也是你知道来这里有办法让你入明轮堂的?”那老者板着脸再次确认道。
诸葛渊瞧了对方一眼,连连点头,“对。”
老者点了点头,缓缓举起长袖,把贴在袖口上李锦书的嘴放在自己耳边,安静倾听着什么。
当对方把袖口放下来,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诸葛渊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小子,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骗得了老夫?放心,他的责罚免不了,你的也一样。”
眉头紧锁的诸葛渊当即上前一步,双手行礼。“这位老前辈,此事一切都由我起,好汉做事好汉当,有什么责罚我一个人担了!”
“你担得起吗?你连什么责罚都不知道,你就敢大言不惭?”
诸葛渊毫不犹豫马上接话。“不管什么责罚,我都担了!”
“好~!”老者向着诸葛渊竖起一个大拇指,“小子,你有种就跟我走!
看见对方挥袖离开,诸葛渊瞧了一眼正在向着自己不断摆手的无嘴李锦书,他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李锦书刚要追,就被身后七手八手给死死按在地上。
怀着忐忑的心情,诸葛渊跟着对方在这庭院中七绕八绕着。
就在他心中暗想对方到底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很快一个幽暗地窖出现在诸葛渊的面前。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跟凄惨的惨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这一切都让诸葛渊的脸色发白,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什么善地。
“小子,刚刚说大话的能耐哪去了?进啊。”
老者双手抱胸,冷笑着看着。“说吧,到底是谁要来这儿的?只要说实话,别人就可以替你了。”
诸葛渊眼中露出一丝挣扎跟犹豫,但是一想到应该死不了,当即坚定下来。
“是我!”诸葛渊说完,当即毫不犹豫地向着地窖走去。
随着他越靠近,惨叫声就越多,诸葛渊甚至能看到半张剥下来的人皮。
可就要他即将走入地窖的那一刻,一只长满皱纹的老手从后面伸了过来,顺着地窖边缘轻轻一掀,地窖跟惨叫声还有那血腥味瞬间卷成一幅画给带走了。
“不对,那邢房就是一幅画!”忽然反应过来的诸葛亮扭头望去。
老者站在原地,对着诸葛渊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直接离开。
就在诸葛渊一头雾水的时候,对方抛出了冷冰冰的两個字,“跟上。”
对于接下来自己还要接受什么严惩,诸葛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等他重新站定,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间非常简约的书屋。
“跪那,看书。”老者随手指向旁边的矮桌,一本色泽暗黄的旧书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那里。
既来之则安之,邢房都不怕,难不成还怕这个,诸葛渊当即走了过去双腿盘坐好,开始看起书来。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看到上面的内容,诸葛渊有些惊讶,抬起头来看了老者一眼。
“接着看,嘴跟着读!”
严惩都不怕了,诸葛渊怕读本弟子规不成,当即大声诵读起来。
“....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扬人恶,即是恶,疾之甚,祸且作,邪僻事,绝需问....”
诸葛渊不断地念着,刚开始声音很大,但是念着念着,情况发生了变化。
不是人读书,而是书读人,书上的内容他每念出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铸铁般深深按在了他的脑子里。
这并不单单是死记硬背那么简单,而是这书上记录的内容正在替换掉他脑海中的想法。
诸葛渊心中泛起一丝恐意,他能感觉到,如果自己再读下去,自己今后的做事准则都不是由自己的意志来,而一切按照书上记录的来行事。
“不行!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诸葛渊拼命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眼睛闭上。
“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同是人,类不齐,流俗众,仁者希!”
“碰”地一声,诸葛渊的额头重重地砸在了木桌之上,诵读声终于是停了下来。
诸葛渊额头流血了,猩红的血水缓慢地浸透了一张张纸张。
但是大口喘着粗气的他没时间理会这些,而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老者,“前辈,这是为何?”
“什么为何?你不是要入明轮堂吗?老夫瞧你这根底不错,破格让你入了。”
“可刚刚...那种感觉...”诸葛渊有些心有余悸地问道。
“凡入明轮堂者,皆要背弟子规,让先贤留下来的好规矩给你洗髓换炁。
“不...不对,这么做不对!”不断摇头的诸葛渊站了起来。
“嗯?”老者眉头逐渐皱起,“怎么?莫非你觉得弟子规的东西都是错的?”
“不是,夫子教过我弟子规,上面写的都对,但是教人绝对不是这么教的。”诸葛渊的目光变得非常地坚定。“夫子说过,学东西要自己想学才是真的学,强灌着没用!”
“哼!你夫子?你夫子又是谁?胆敢质疑明轮堂千百年的规矩?”老者看起来显得不怒自威起来。
“老前辈,明轮堂的所有规矩就一定都是对的吗?连质疑半点都不行?”
“那万一规矩出错了,那明轮堂该如何纠正?”
“大胆!”老者直接伸手拎着诸葛渊的衣领,直接把他給领了起来。
“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我见多了,总以为自己比先人厉害,妄图质疑先人规矩,实在不知所为!”
“大人教你的时候,就乖乖老实听着!等你等到我这个年纪,自然就会懂的!”
随着一只手从老者的左手掌心中伸出,抓起矮凳上的弟子规就要向着诸葛渊的脸上盖来。wWW.ΧìǔΜЬ.CǒΜ
“我不要入这明轮堂了!”诸葛渊双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脸。
“哼!这可由不得你。”等诸葛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臂出现在对方袖口上。
而对方手中那本弟子规,此刻正在如同一座大山般向着自己脸上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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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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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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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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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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