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客房的说话声,窗户外的吆喝声,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无比的清晰跟巨大。
李火旺痛苦地闭上眼睛强忍着分辨其中的声音,终于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总算是在这些声音的混杂中,听到了那黑太岁那特有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得见吗!!”在嘈杂的声音中,李火旺扯着嗓子大声嘶喊着。
很快,黑太岁回应了,他回应的不是恐怖的呢喃,以及各种阴暗陌生的语言,依然是一些并不怎么关联的简单词字。
“口....天……吴.....”
“你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听懂我说话!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咱们聊聊吧!!”
这东西都能随意地从自己鼻子里还有喉咙里钻出来,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他本来是想跟这东西谈判来着,不管它的目的是什么,都可以商量着来。
可现实并不会按照李火旺的套路来,面对他的提问,黑太岁依然是有着那些简单字音来回应。
听到这些过于简单单字音,以至于李火旺觉得跟自己交谈是一位牙牙学语的孩童。ωωω.χΙυΜЬ.Cǒm
“孩童?孩童?!”李火旺忽然间想过来了什么,抱着脑袋的他爬了起来,叫店小二拿来文房四宝,开始忍着耳边那越发嘈杂的声音,开始把黑太岁的话记录下来。
“口......木......水.......火.......田......文......”
一个一个的笔画简单的字被写在了纸上,看着这顺序,还有这熟悉的字,李火旺的眼中露出一丝了然。
“我说它嘴里的话怎么这么眼熟,原来这家伙说得所有的话,都是我之前教给吕秀才的!”
这一下真相大白了,这也是为什么,黑太岁总算说这些发音简单的词,因为它只会这个。
它只是趁着自己教秀才的时候,碰巧学到了一些罢了。
黑太岁压根不理解这些字的含义,它唯一做的就是不断地重复罢了。
“这黑太岁连话都不会说,我该怎么跟它交流呢?”重新把棉絮塞进耳洞李的李火旺
背着手在屋内徘徊了很久,李火旺想过各种办法,可最终都被自己否决了。
它现在在自己肚子里,为了压制幻觉,赶肯定是赶不走了,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只能想别的办法。
最终想了想去,李火旺发现自己只能用笨办法。那就是教黑太岁认字说话。
学会了说话后,就能跟它沟通,上次跟坐忘道的交战,它起到的出其不意的效果。
只要能沟通好,说不定这东西也能当一个暗器使用。
想要教会一滩触手说话,李火旺不知道要多久,但是可以肯定是这并不短,所以才是笨办法。
“行吧,要教就教吧,总比没有办法好。”李火旺挣扎地坐下来,重新拿起一张蜡黄色的宣纸铺开。
想要教导黑太岁说话,李火旺明白这个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可以慢慢来。
相比这个,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大头娃娃那拿报酬,这是自己在监天司接第一个活。
感觉到伤好了大半,李火旺便让其他人收拾收拾开始赶路。这一次任凭谁劝都不顶用。
白灵淼跟他争执了一番,最后李火旺后退一步,买了一辆马车,自己路上的这段时间,只在马车上躺着。
经过路上的长途跋涉,等李火旺重新来到那异常繁华热闹的银陵城,他胸口的伤已经全部愈合了。
不过那失去的眼睛,已经腰间的两根肋骨并没有长好。
不知道为什么。相比皮肉指甲,骨骼还有眼珠子愈合的非常的慢。
“李师兄,按图上画的,咱们未必要进城,走这条小路更快些,吕班主走一地唱一地的。兴许还没咱
们快呢。”站在银陵城城门口的狗娃向着李火旺提着自己的建议。
“少废话,进城,还是之前那家客栈,去定客房。”
李火旺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个大嘴巴,自己是来跟监天司领报酬的。
自己之前千辛万苦的折腾,不就是为了这一目的么。
李火旺本来觉得,如果对方不来他就多住几晚,不过很显然整个银陵城内满是他的眼睛。
当天晚上二更天,李火旺来到马厩的时候,那大头娃娃已经手里提着一个黄布袋坐在马料上等了。
没等李火旺开口说话,大头娃娃一个翻身从马料上跳下,来到他的面前,那语气相比之前明显缓和了很多。
“呵呵,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甘元村的事情干得很漂亮,居然没死一个人。”
听到这话,李火旺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考验过了,自己总算是正式成功加入监天司了。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运气好罢了。”
“哎,那运气好也是一种本事啊,你小子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对了,没受伤吧?要是受伤不管内伤还是外伤,司内都有人帮你医好。”
看到李火旺摇头,那大頭娃娃抓住自己頭上的娃娃头罩用手一摘,直接就拿了下来。
李火旺发现,大头娃娃的头罩下面居然是一张异常和善的富态面孔,那绿豆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得很是逗人。
这位笑眯眯的胖中年人,双手合拢,向着李火旺拱了拱手,脸上堆出一张笑脸来。
“实在对不住了,可没试过身手还有摸清底细,我还真不敢把你往司里面拉。”
他伸手从袖口中掏了掏,五颗被黄色符箓包裹的阳寿丹被他掏了出来。“呐,这是之前你给我,我现在还给你。”
“前辈这是干什么,既然东西送出去了,哪有往回拿的道理?”李火旺伸手就要推回去。
“你拿着,你先拿着,然后听我说。”那人把阳寿丹硬塞进李火旺手中,再緩缓说道:“你也晓得,你是我拉进来的,所以万一你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是要吃挂落的,这就相当于保单了。”
“不过你真心想要加入监天司,那这保单就不用了。你说是吧?”这胖男人笑眯眯地说着,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痴长几岁,复姓拓跋,名丹青,耳玖贤弟,如果不嫌弃,你可以称呼我拓跋兄。”这是对方第一次告诉了李火旺的姓,这明显代表着什么。
李火旺向着他行了一个道。“多谢拓跋兄,”
“哎,这可就算我对你的贺礼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祝耳玖兄弟前程似锦!”
看着面前手中那颗阳寿丹,李火旺心中顿时感觉到一暖,他不在乎这一颗阳寿丹,而是在乎对方的态度。
自从自己从清风观内钻出来后,除了那死去的师太外面,其他人都是对自己都是不是打就是杀,每个人都想谋害自己,没有一刻消停过。
李火旺不是毛头小子,他当然知道对方这样子八成是装出来的,可这么长時间,天见可怜,哪怕就是装出来的善意他都没享受过。
拓跋丹青手一伸,拉着李火旺就向着马厩外面走去。“来来来,贤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舒坦一点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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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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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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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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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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