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玄正坐在东间的丹炉前,回头瞥了眼秦德威,“你又来了?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秦德威在后面坐下,凝视着小仙姑那白皙的脖颈,习惯性的开口道:“仙姑!我想双.”
陶修玄头也不回,很娴熟的反问二连道:“经义能否记诵?百日筑基之功可曾做了?”
秦德威叹口气,每次都是这样,一点创意都没有。
然后又开口道:“其实我今日前来,另有它事。家母这个人比较迷信啊不,有崇道之心。
愿迎仙姑进驻寒舍修行,由我秦家供奉,让家母可以朝夕慕道,恳请仙姑成全我这孝子之心啊!”
陶修玄的小脸上露出几分讥诮,“你这姓秦的每次都有新花样,就是这样在外面哄骗女人的?”
秦德威也很坦诚的以实情相告:“实不相瞒,对于凡俗女子,凭借我的相貌、才华、功名、声望、权势,金钱,根本不需要去哄骗啊!”
咔嚓!陶修玄又觉得道心出现了新的一丝裂纹,她竟然生了“逞暴行凶”的念头,通俗易懂的说就是想打人。
秦德威很高情商的话头一转,继续说:“听我一句劝,最近形式太复杂,你把持不住,不如转去寒舍修行。
而且老仙长马上要南下,你在京师无人庇护,就凭小小院墙,能挡得住纷至沓来的狂蜂浪蝶吗?
而且这也是老仙长的意愿,为了能让你祖父安心南下,你这个当孙女的就从了你祖父吧!”
被困扰了很久,就算是仙姑也有怨气,陶修玄下意识就说:“哪里是为我而来,分明都是家祖招惹来的。”
秦德威连忙接话说:“仙姑所言极是,说到这里我也不免要说一句老仙长的不对了!
追名逐利乃是人间常情,老仙长本无可厚非,但影响到仙姑清修就是考虑不周……
当然或许也是老仙长实力不济,有心无力,震慑不住宵小,这点就比老仙长要靠谱了。
不是自我吹嘘,在京城没多少人敢随便闯我家门,足以保全仙姑你的清净。”
陶修玄对秦德威有一个问了好几次的问题:“你与别人,有何区别?”
就在这时,院门外忽然有人高声道:“当朝文渊阁大学士之子严生特来问道!”
陶仙姑正想对侍女说一声“不见”,却被秦德威抢在前面,对陶仙姑说:
“你总是问我与别人有什么不同,那你可以见见这个严世蕃,亲身感受和比较一下!”
陶修玄心脏突然猛跳了一下,本来神彩熠熠眸子对着秦德威怒目而视,显然道心又破防了。
本仙姑在你心目里,到底是个什么?随便就推给其他男性去见?
而秦德威疑惑不解,探询道:“又怎么了?”
陶修玄不好解释自己这种复杂微妙的心情,只是冷声说:“我现在相信,你真不会哄骗女人了。”
然后她便对侍女道:“将人请到月台上说话!”
月台就是房门外的平台,陶修玄的意思就是与外面“严生”隔着一扇门说话。
对这个待遇,文渊阁大学士之子严生自然是大喜,他感觉可能机会来了!
公正客观的说,这位“严生”确实也是个政治反应机敏,而且行动力超强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迅速的又找到这里来。
尤其是张瓒被自己坑了情况下,
严生居然可以毫无心理障碍的舍弃了对张瓒的内疚,跑到这里来开展一段新的布局。
而且在原本历史上,陶仲文与严阁老走得就很近,如果没有秦德威这个穿越者,本时空后果怎样还真不好说。
严世蕃口才敏捷,学问也不错,站在外面月台上,隔着门板与陶修玄谈玄论道,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刻钟。
屋里陶修玄扫了眼在旁边打瞌睡的秦德威,很不满的拿浮尘敲了敲秦德威的头。
秦德威用力搓了搓英俊的脸面,逼着自己清醒一点。
忽然又听到外面说:“听闻陶仙长即将南下,仙姑独在京师无人关照,只怕要饱受骚扰。
我严府欲设家庙,邀请仙姑移步暂往数日,在那里无人再能打扰仙姑清修。
想必在京城里,没人能乱闯大学士门庭,护佑仙姑不在话下!”
陶修玄忍不住又看向秦德威,眼神中充满着嘲讽。
耳熟不耳熟?你秦德威刚才说的话,跟外面这人所说的,有多大区别?连吹嘘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秦德威刚想反驳几句,门外的“严生”还在继续说:“家母欧阳氏,素来怀有向道之心,也愿请仙姑驾临严府,以便朝夕请教”
陶修玄望向秦德威的眼神里,嘲讽更浓了。
听听,听听,你们两人说的话是不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抬出亲妈化解别人顾虑的套路就这么好用?
还是说,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一起来忽悠本仙姑?
秦德威差点吐血,踏马的这严世蕃犯什么病,学自己说话做甚!
套路一旦被重复了,就变成狗血了!严世蕃把自己先前的台词都毁了!
陶修玄凑近秦德威,低声问:“我再问你,你与别人究竟有何区别?”
秦德威站起来,悄无声息的将旁边窗户开了个小缝隙。然后他指了指缝隙,示意陶修玄过来自己看。
陶修玄莫名其妙的,也轻步走过去,探头朝外面看了看。
只见所谓的严生,形体肥胖无脖,面容上一只眼溜圆,另一只眼的眼皮子却耷拉着,十分怪异。
这副体貌尊容,连常人都不如,更别说与嘉靖男儿秦德威相比了,区别就是这么大。
有点小清高、有点小洁癖,还有点颜值党倾向的小仙姑默默的回到了原位,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
秦德威轻声感叹道:“这可是当朝文渊阁大学士的唯一独子啊,而且还是比较当红的大学士。
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此人性格十分偏执记仇,而且为人蛮横霸道,只要他看中的东西,必定不择手段也要抢到手里。
你已经被他视为猎物了,必定会被他纠缠不休,你又不能把他怎么样,那谁才能冒着得罪大学士的危险来保护你?”
陶仙姑想了想严生的尊容,又想了想自己被不停纠缠的局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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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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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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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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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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