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为天天风姤天山逐”这是李火旺卜出来的卦。
然而古怪的是,这书上并没有记录如何解卦,只是说把符箓纸重新烧成灰后咽下肚子。
看了一眼旁边等待的娄知县,李火旺思索片刻后,从怀里掏出火镰,在黄符的一角用力一擦。
当这道符箓被诡异绿焰点燃,李火旺顿时浑身不自在地仰了仰脖子。
紧接着他就听到有些纤细的声音在说话,但是当他仔细听后,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符箓燃了起来,那烧剩下的灰烬并没有散开,而是缓缓扭曲,逐渐扭成了一个看起来像黑色皱皮婴儿的黑灰。
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东西,李火旺犹豫片刻后,扔进一旁的茶水中直接端起了一饮而尽。
随后李火旺站在这里安静地等待着什么,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时外面鸡叫了,李火旺跟娄知县却站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这符箓册到底行不行?不是卜卦吗?卦呢?”李火旺看着手中这东西,心中开始浮出一丝怀疑。
感觉到李火旺受挫,娄知县立即善解人意地说到:“大人,你也忙一天了,要不先去歇息如何?”
正在劲头上的李火旺哪里肯歇息,眉头微皱的继续翻阅着手中的符箓册。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模样娇小的少女从门口走了出来,拉着娄知县的衣服轻轻地晃着。“爹爹.....你怎么又没睡啊。”
面对自己的女儿,娄知县自然是强硬不起来的。连忙和颜悦色的哄着她。“哎呀,乖女儿,你先去跟你娘用早膳,我一会儿就过来。”
“嗯~我不依嘛,爹爹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那少女对着娄知县亲昵地撒着娇,就在这时,一声低喝把两父女吓得浑身一哆嗦。
当看到李火旺向着这边走来,娄知县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连忙把自己的女儿拦在身后。
“大....大人,这是本官的女儿。”
李火旺一把推开了他,冲到那那少女面前,在她震惊目光下,从她腰间扯下一个花花绿绿的小布包。
他盯着那布包上面的花纹问道:“这是谁做的?”
这小布包上面的花纹,居然有一部分跟之前的卦象相同。
娄知县的女儿很显然被凶巴巴男人吓到了,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对方居然不救自己后,顿时声音带着颤抖地说到:“这是我绣娘给我做的香囊。”
“绣娘?把她叫过来!”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也许那符箓真起作用了,这就是李火旺要的解卦!
很快那所谓的绣娘被捕头捕快压着送到李火旺的面前,她看起来比了娄知县的女儿大,可模样柔柔弱弱,轻飘飘的仿佛风吹一下就倒。
“这香囊是你做的?”李火旺拿着那东西,向着那女人质问。
“嗯....”绣娘低眉顺目的小声地回答,不敢抬头看一下。
“为什么这香囊上的鸟是这种图案?”
“这是鸳鸯……”
“我问你这为什么绣这种图案!!”李火旺的怒吼声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大跳。
那绣娘看起来都仿佛要被吓哭了,泪珠不断在眼眶里打转。“鸳鸯.....都这么.....绣的....”
李火旺站了起来,向着那绣娘走去,随着脚步声响起,那剑身跟剑鞘的摩擦声也缓缓地响起。
当紫穗剑被拔了出来,浑身充满着煞气的李火旺在屋内的所有人眼中,变得无比骇人。
李火旺站在那绣娘面前,他身上那几乎实质的压力瞬间就把她压崩溃了。
“我不知道!我外婆就是教我这么绣的!鸳鸯自古以来都是这么绣的。”绣娘蹲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哭着。
可紧接着,屋内安静了下来,无论是一旁握着刀柄的捕头,还是用手挫着胡子的师爷纷纷瞪大了眼睛看向那绣娘。
她这声音前半截还好,可后半截居然是男人的声音!
一旁的捕头第一时间冲了下来,冲着那绣娘的胸脯用力摸了一把,紧接着满脸震惊的扭头对着娄知县说道:“大人!这娘们是个带把的!”
娄知县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失色,第一时间看着自己的女儿。
李火旺掐着他的脖子,缓缓把那男扮女装的绣娘给提了起来,“娄知县,看起来那玷污女人的家伙找到了!”
“压..压进大牢,给我审!!给我狠狠地审!!”此刻娄知县气的声音都变了,两只手止不住的抖。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李火旺自然可能放过,跟着这被一种捕头押送的绣男,向着牢狱走去。
没过一会,沧水县的牢狱之中,就响起了那绣男极其凄惨的惨叫声。
“说!你同伙还有谁!现在躲哪了!你们为何要偷婴孩!!”
看着按着皮肤不断发出滋滋声音的红色烙铁,以及盐水桶里浸泡的鞭子,李火旺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行了,都退下吧,”他站了起来,向着那面目全非的绣男走去。
完全忽视了那典史双手递过来的烙铁,李火旺走到他面前,把自己脑袋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他伤势愈合得很快,脸上的皮都开始好了一大半了,然而这种情况的李火旺更加的骇人。
被酷刑折磨得精疲力尽的绣男,看到了李火旺的样子仿佛又有了力气,拼了命地往后仰,仿佛生怕李火旺吃了他。
“哗啦啦~”随着金属撞击声,李火旺各种刑具包缓缓地在他下摆处打开。“说吧。”
“我真不知道啊!奸污女人的是我,我认!可那偷婴的真不是我啊!”绣男吓得尿了裤子,可嘴里的话依然不改半点。
“是吗?”李火旺从中挑出一把小锯子,用手把他的脑袋按在墙上,紧接着把锯子放上去左一下右一下地锯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绣男的声音还是人的惨叫的话,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的声音就彻底变成鬼嚎了。
半个时辰后,李火旺念着火袄真经,开始给奄奄一息的绣男疗伤。
“奇怪,这是为什么?这小子居然真的不知道?”李火旺敢肯定这人说的就是真话,这一轮下来换成自己都未必撑得住。
“难道....这玷污女人跟偷婴其实是两拨人做的?只是因为恰好同时发生,所以会误以为是一起发生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李火旺的心情变得极差,线索又断了。
李火旺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棘手,别管对方实力是什么,可对方偏偏躲着不出来,这就很烦人。
他现在才发现,这监天司的活跟自己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时,李火旺的肚子里传来咕咕声,自己已经三顿没吃了,再不吃怕是要饿坏身体了。
又看了一眼那面目全非的绣男,李火旺转身向着狱外走去。xǐυmь.℃òm
一旁看傻了的典史见李火旺要走,他不去送,反而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狱卒的屁股上。
那模样十分慌张的狱卒没办法,强带着笑容就去恭送李火旺。
“大人慢走,大人有空常来啊,大人.....大人手真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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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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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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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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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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