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贵依然是那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负责审讯金林贵的是张一方。
其他几个组的人,陈言都已经撤了回来。
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很多排查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
在侦办案件中,不是所有的工作都能取得成效。
收集得到的线索,也不是都有价值。
但是,只要其中一个能推进案件的侦办,那一切就都值得。
比如这一次,
陈言安排布置了五个小组。
排查死者整容鼻子的相关线索的,排查脚趾断指相关线索的,排查死者脖子上项链来历的。
这几个方面,都有可能排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无非就是那一个会更快,或者信息量或多或少。
杨小林那一组比较幸运。
因为,死者脖子上的项链是福生首饰搞活动的奖品,而且有领奖人的信息资料。
所以,他们这一组,第一时间发现了相关线索。
接着,顺藤摸瓜,找到了王宝宝,继而确认死者身份。
然后找到了金林贵。
其实,以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和视觉基因锁的能力来说,只要能在较短时间内,找到案发的第一现场。
凶手是很难通过话术或者其他手段,来迷惑陈言的。
就比如金林贵家的仓房。
尽管金林贵已经清洗过,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可是血腥味不是说你清洗了就会消失的。
最起码,短时间内,依然会留存。
还有李润梅的气味。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李润梅到过金林贵家。
但是,开启嗅觉基因锁的陈言,轻易就能发现。
要知道,李润梅出现在金林贵家中的时间,根据气味的浓郁程度,陈言判断就是这两天。
也就是10号到11号。
而正是这个时间段,金林贵的妻子惨死被抛尸。
李润梅的丈夫罗大平又失踪。
怎么回事?
更何况,李润梅还撒了谎。
罗大平失踪的时间段内,李润梅并没有一直在自己家,而是出现在金林贵家中。
“金林贵,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
张一方看着金林贵,内心有些不太相信。
这么一个外表老实憨厚的男人,竟然会如此残忍的杀害自己的老婆?
金林贵有些满然的摇摇头:“这位警官,今天有两位警官已经去我家了。”
“是不是我媳妇犯了什么事?”
“我给她打电话了,电话没人接……”
监控室中。
陈言和赵海洋正盯着监控屏幕。
“这个金林贵……演戏的本事还真不错。”
赵海洋有些感慨:“说话的表情、语气,没有一点破绽,不骄不躁。”
“真有些搞不清楚,这种人怎么会让吴雪聪给他带了那么多绿帽子。”
陈言也有些奇怪。
这个金林贵,有些过于镇定了。
都到了审讯室,还能如此从容。
凭什么?
进了侦缉队的审讯室,一般有这么几种情况。
第一种,还没等侦缉员开口,就什么都招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恨不得把自己八岁还尿床的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第二种,就是打死不开口,什么都不说,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三种,就是类似王宝宝的,进侦缉队就跟回家一样,老油条一个,一副抓就抓,老子不怕的模样。
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而像金林贵这种,淡定从容,不慌不忙的人,真的不多。
凡是这种人,要么就是坦坦荡荡,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什么事都没有,自然不会紧张畏惧。
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心里有充足的准备。
所有的一切,自认为准备的十分充足,侦缉员不可能抓住他的把柄。
另一间审讯室。
李润梅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里有害怕。
“我……你们……把我带到这来……是不是已经找到我老公了?”
负责审讯李润梅的是第五小组负责人宋君生。
这个李润梅,显然要比金林贵好突破的多。
宋君生脸色冷峻,没有一丝笑意:“你丈夫?”
“呵呵,”宋君生冷笑,看向李润梅的眼光很冷:“李润梅,你的丈夫在哪,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啊?
李润梅听到宋君生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你说的……什么……什么意思?”
“我丈夫……失……失踪了。”
“我已经报案了……”
啪!
宋君生把一张照片,拍在李润梅面前。
“李润梅,这张照片上的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李润梅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不……不认识。”
不认识?
呵呵。
“李润梅,你不认识他,他可认识你。”
“金林贵已经把一切都招了。”
“你们两个,不仅合谋杀了金林贵的妻子吴雪聪,还杀了你的丈夫罗大平!”
“而且,金林贵说,都是你唆使他干的。”
“你是主谋,他不过是共犯……你们两个”
“不!”
李润梅突然大声吼叫:“他撒谎!”
“我没有唆使他杀人,都是他的主意!”
“是他,杀了我丈夫!”
“是他,都是他!”
“他和我偷情,被我丈夫撞见,他就把大平杀了!”
“还有他媳妇,那个姓吴的女人,都是是他杀的!”
“他说吴雪聪这几年已经帮他赚够了钱,不用再活着了!”
“你们要相信我!”
李润梅双手死死的扒住审讯椅边缘,白皙的脸上青筋暴露:“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我只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杀了我丈夫和他妻子。”
“都是金林贵干的,他说只要杀了这个俩个人,我们就把家底折腾卖了,然后远走高飞……”
呜呜呜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的都是他干的……”
监控室内。
赵海洋脸色兴奋:“太好了,这个李润梅既然招了,不愁金林贵不开口。”
陈言也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李润梅果然和金林贵有关系。
“宋组长,问问这个李润梅,是怎么和金林贵认识的。”
审讯室。
宋君生打断哭诉的李润梅:“你和金林贵是怎么认识的?”
呜呜呜。
“我们……我们是两年前,在外边打工认识的。”
原来,这个李润梅和金林贵,两年前都在同一家电子厂打工。
两人的年龄都不大,不到30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各自的老公、媳妇又都不在身边。
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那个时候,厂子里好多人都是这样的。”
“都不是夫妻,我们当时也就住在一起了,没人管……”
按照李润梅的说法,像他和金林贵这种临时的打工夫妻,并不罕见。
甚至,在他们打工的电子厂,很是常见。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过年回家,都是各自过各自的,也不联系。
过完春节,返回厂子后,继续组成临时夫妻。
因为金林贵是邻村的,时间长了,即便没有外出打工,他们也有联系。
“说说,你们两个怎么杀了吴雪聪和罗大平的,我要具体细节。”
听到宋君生说杀人,李润梅的表情明显发生变化。
“是10号晚上的事情……”
根据李润梅的交代。
10号晚上,金林贵去李润梅家找李润梅偷情。
二人原本在电话里说好了,李润梅的丈夫罗大平外出喝酒,不在家。
可是,没想到罗大平因为胃不舒服,从去朋友家的半路上,折返回来。
回家看到的一幕,让罗大平睚眦欲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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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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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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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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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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