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的都是田里讨食的农家人,丢钱的始终都是少数,更多的是一些苞米棒,马铃薯之类的粮食。
家里厚实点的也顶多扔些咸鱼腊肉。
不过罗绢花也来者不拒,纷纷拜谢。
“原来唱大戏的都是这么要报酬的吗?”李火旺心中了然。
看着罗绢花就这么卑微的跪在台上,抱着自己女儿一边用哭腔继续唱着一边伸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在篮子里,时不时还要向下面喝彩的人鞠躬行礼。
他顿时感叹到,赚这碗饭吃也是不容易啊。
就在罗绢花捡东西捡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小块碎银子扔了上来。
她眼前顿时一亮,伸手捡起银子轻轻掂了掂,发现最起码有五钱后,顿时掐着戏腔,一边唱着一边对着人群中唯一穿绸缎的胖老翁磕头。
“好好好!!唱的忒好了!”满脸红光的老瓮一抬头,又是一块碎银子飞上来,迎来罗绢花阵阵道谢。
李火旺对这眼前的闹剧有些倦怠了,他打了一个哈切躺到在稻杆堆上,对着旁边的相对稳当的赵五说道:“我眯一会,你看着点。”
“好的,赵师兄。”
等李火旺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其他人正在四周闲聊着,看起来昨天晚上大伙都窝在这个稻杆堆里凑合了一晚。
远处的戏台子已经拆了,吕家人正在把那些行当往马车箱子里塞。
“赵五,我们还有几天粮食?”李火旺忽然开口问道。
“不多了,省着吃最多三天。”赵五抬口就答。
李火旺从怀里把当初从料房内坑来的几十枚铜钱跟一小块黑银子递给了他。“去村子里换点粮食吧。估计路上要够走呢。”
十几号人,而且都是年轻大小伙子,粮食消耗非常大,从清风观里带了那么多袋,到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躺在傻子背上的赵五刚要让傻子进村,但想了想后,伸手唤来了一个模样好些的小道童,一边把钱放在他手中,一边轻声的嘱咐着什么。
李火旺单手在稻杆堆上一撑,向着远处的戏台子走去。
“老丈,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李火旺向着吕状元问道。
吕状元此时神情却显得有些焦急,“小道爷,劳烦先等会,我儿媳带着秀儿今天一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等她回来立马启程。”
李火旺顿感疑惑。“嗯?不见了?那不就是吗?”
当吕状元顺着李火旺的手指向着村头望去时,就看到手中拿着几尺布的罗绢花,抱着女儿笑盈盈的向着这边走来。
看到这不着调的儿媳妇,吕状元顿时火冒三丈,拿着烟袋杆冲过去就是劈头盖脸的痛骂。
面对公公的愤怒,罗绢花显得非常的无辜。“爹不是你让我去村子里扯布么。说镇上的布贵...”
猛地发泄了一顿怒火后,吕状元转过身来,对着李火旺笑眯眯的说道:“小道爷,没事了,那咱们走吧。”
“哎~!爹,先别走啊,我刚刚去买布的时候,可是揽到了生意了。”
听到这话,李火旺跟吕状元同时看向了罗绢花。“啥生意?”
“咱们能做什么生意,当然是唱戏的生意了。雇主可是昨天晚上给赏钱最多的那位老爷!你去看看嘛,他说有些事情要跟你细谈。”
一听到这话,吕状元顿时走不动道了,他缓缓转过身来,讪讪的对着李火旺笑着。
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是看着表情,李火旺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不打紧,吕班主赚钱要紧。多等一天的事。”wWW.ΧìǔΜЬ.CǒΜ
“哎呀哎呀,罪过罪过,老汉我去去就回。”吕状元说完,把手中的烟杆往脖子上一插,乐滋滋的拽着儿媳妇向着村里走去。
李火旺重新回到稻杆堆上,闲来无事,他把那干瘪的道铃拿了起来,细细打量着。
如果自己真的能驱使游老爷,那无疑能让自己的实力大大提升。
可惜这东西现在召不出来了,必须想办法修好才行。
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好几遍,发现别的什么都没问题,就是瘪下去的铃壁是唯一的可能。
“那如果把它回正了,是不是就能用了?”
李火旺思索片刻,在铜铃下面垫一块方石头,紧接着拿起一块石头对着鼓起的一侧用力敲下。
可石头一敲,刺耳铃声马上响起,李火旺顿时头疼欲裂,手中的石头都要拿不稳了。
“这样弄不行,得问问这村子里面有没有铁匠。”李火旺用力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
就在这时,李火旺看到那几个道童,拖着两个袋子向着这边走来。
他把道铃收了起来,跟着傻子背上的赵五一起,向着那边赶去。
“李师兄,我们只换到这些。”道童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安,虽然他们都是孩子,可他们却非常的懂事能干,毕竟不懂事的已经被丹阳子杀了。
李火旺伸手扯开麻袋,发现里面都是地瓜干。
“师兄,这些没油水的东西也顶不了几天,傻子一顿就能吃掉一斤半,而且这东西吃多了烧心。”
赵五这话让憨厚的光头傻大个羞愧的垂下了脑袋,“你们....你们.......别.....别...扔下我......我.....我少吃!”
粮食不够了,李火旺看着眼前的麻袋思索着对策。
听吕状元说到建邺城还有不少路呢,这要是半路没粮食,自己这十几号人总不能去啃树皮吧。
他再次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一个缠着红绳的金环被他掏了出来。
拿着这东西想了想,李火旺伸手把它塞到身后牵着自己衣摆白灵淼的手中。
“拿这东西去换吧。”李火旺把玄阳的那块玉佩掏了出来,递给了赵五。
“师兄,这怎么换啊,村子里又没当铺,别人也找不开啊,而且这些耕田的泥腿子未必识货。”
“玉佩也换不了粮食,那该怎么办?”就在李火旺为粮食危机困扰的时候,他看到吕状元带着儿媳正在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那个,小道爷,老汉我生意上碰到点麻烦,能劳烦您帮个忙吗?”吕状元表情十分的不好意思。
“吕班主,我也不会唱戏啊,你的麻烦我恐怕帮不上忙。”李火旺感到非常荒谬,难道他还想让自己去台子上去舞一段剑不成?
“不是,不是,是你能帮的上忙的,就是.....”吕状元说道这,偷偷摸摸的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那胡老爷叫我唱鬼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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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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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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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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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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